審訊室的座椅上，程笠微笑着坐着。
看着面前絲毫不驚訝的蘇晨，他稍感無趣。
“哎……”
“真是沒意思，我還想看你看到我時的驚訝呢！”程笠唏噓感嘆。
蘇晨不置可否的坐到程笠的對面。
很巧的是，程笠沒有坐在督察的位置上，反而坐在犯人常坐的後悔椅上。
兩者對比彷彿是蘇晨在審問程笠。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嗎？”程笠眼睛張大，在鼻樑眼鏡的襯托下，顯得眼睛很大。
他很期待的看着蘇晨。
“既然你是我的接頭人，說明我的身份一開始你就是知道的？”
“對。”程笠點了點頭，想了下又道：“我不僅知道你的身份，我可還給你提供了好多幫助呢！”
“你仔細想想。”
蘇晨順着程笠的意思想了一下，眼睛微眯。
“想不出來？還是不想承認我的強大？”程笠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你就不懷疑爲什麼武千山遇刺會在清茅街？”
“還有石摩志的死，你上位……”
“以及她的長輩下場，幫你解決掉秦偉志這個阻礙？”程笠看向外面，他的意思蘇晨很明顯。
程笠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爲一切的巧合都是偶然吧？”
蘇晨點頭：“的確，你做了許多。”
“不過，你真以爲只靠的你這些安排，我就能走到今天這步？”蘇晨反問。
程笠的安排只是一種機會，一種推動。
蘇晨能夠站在這裡，靠的還是他自己。
靠的是趙如龍、靠的是林瑜然……
程笠翻了個白眼，下意識的輕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
的確，趙如龍、林瑜然這些都超出了他的算計。
“我討厭和我一樣的聰明人。”程笠攤手無奈道。
蘇晨不置可否的點頭，從座位上坐起。
猜想驗證過了。
他的挑戰完成了。
“喂！可不可以把牛雜秘方告訴我啊？”程笠突然問道。
蘇晨停住腳步，笑問：“要什麼口味的？”
“麻辣的就行。”
“好，我晚點給你送過去。”蘇晨答應下來。
程笠開心的笑了，他注視着蘇晨即將走出去的身影，補充道：“對了，隔壁是李平安。”
“你去看看，他會不會和你說些什麼。”
蘇晨停在門口，淡淡道：“如果我不告訴你牛雜配方，你就不會告訴我李平安在隔壁吧？”
程笠也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啊，兄弟。”
“回見。”蘇晨走出審訊室。
黎明靠在門口，一臉我剛剛沒偷聽的樣子。
蘇晨直接將她無視，推開隔壁的門進入其中。
李平安趴在桌子上，神情有些萎靡。
眼中充滿血絲，他的旁邊是閻力，此刻在呼呼大睡。
聽到蘇晨的腳步聲，他迅速醒了過來。
隨後，他臉上露出笑容：“咦！”
“蘇哥！你終於來了！”
“剛剛小安哥還說你不會來了呢，我就說你不可能不來！”
說着，閻力靠近蘇晨，賊兮兮的看了看周圍，小聲道：“蘇哥，我聽說了。”
“幫裡有內鬼！”
“好像是條子的人，要搞我們！”
“要搞我們新義安！”
“不過，我找了半天，我都沒找到內鬼。”
“你說內鬼該不會是我吧？”
閻力嚴肅的說道，一臉的癡傻模樣。
蘇晨輕輕一笑，揉了揉閻力的頭。
“放心吧，內鬼已經被我解決了。”
“內鬼不是你！”
“是嗎？”閻力頓時開心起來，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膛喃喃道：“那就好，我還能繼續吃燉雞肉和草莓蛋糕了……”
閻力坐在一旁流起了口水。
李平安見蘇晨旁若無人的和閻力交談，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蘇晨……”
“我沒想到會是你。”
蘇晨點頭。
他沒有說什麼對不起，我是臥底之類電影中的廢話。
只是點了下頭，給予李平安迴應。
“在某種方面來說，我也算證明了你的易學水平。”
上次蘇晨和李平安見面時，李平安曾求蘇晨救他。
說辭就是香城幫派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現在，倒是應驗了。
李平安眼神複雜起來。
蘇晨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筆，然後遞給李平安。
“這是醬香味牛雜，你要是還能出去，賣牛雜也能過活。”
“說不定，還能成爲百年老店。”蘇晨平靜道。
李平安盯着蘇晨的那雙平靜的眼睛，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長出了口氣，嘆息一聲：“好……”
他收下秘方，沒有多說。
只是氣質更加陰鬱，更加自閉。
他不是當龍頭的料，現在難以接受的不過是自己父親拼了一生的一切都消散了的事實。
蘇晨走出門，心中默唸。
“系統，完成挑戰。”
【叮！】
【挑戰要求評定中……】
下一瞬，蘇晨周圍的一切陷入停滯。
一道白光閃過，蘇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他走到審訊室的門口，走了進去。
“師傅……”
“白紙扇的傳承路怎麼走？”
坐在屬於犯人後悔椅上的程笠，看着面色淡漠，眼神無情緒波動的鐘海石微微一笑。
“白紙扇……”
“就兩種途徑。”
“一種，是你變得足夠強大，能夠保護自己的同時，算計他人。”
說着，程笠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繼續道：“另一種，就是找個強大的靠山。”
“在他的庇護下，發揮自己的才能……”
程笠語畢，鍾海石陷入沉默之中。
他握緊了拳頭，轉身離開。
當他的腳落在門前時，程笠的話再次傳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平時，一個人的時候多思考。”
鍾海石腳步滯了一下，他點了下頭：“嗯。”
說完，他腳步跨出，身影消失不見。
程笠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鐘海石，嘴巴慢慢張大。
“真就這麼離譜？”
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前，程笠眨了眨眼。
“程笠，你在看什麼？”黎明突然走進來，疑惑的看着程笠。
程笠盯着黎明，輕推金絲眼鏡，小聲道：“沒什麼……”
“那傢伙……”
“配方還沒寫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