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說的是滴水不漏。
一是表明我喜歡金慕淵。
這二就是,就算金家二老懷疑我的用心,也只能懷疑他們的兒子了,畢竟,求婚的人是他。
好死不死,我這句話剛說完,金慕淵就走過來坐到我身邊,還用那種深不可測地眼神看了我。
中午吃飯的時候,金母突然笑着問我,“該改稱呼了吧?”
我一愣,擡頭看了眼金慕淵,他卻自顧自地夾菜吃飯,一舉一動,高貴優雅。
我頂着巨大地壓力,妥協了。
“爸,媽。”
我笑得咀嚼肌都疼。
不是因爲其他原因,什麼緊張啦,什麼尷尬啦,什麼陌生啦。
而是這兩年,我一個人在榕市生活,平時只靠電話聯繫遠在美國的媽媽和弟弟,現在讓我去叫完全陌生的兩個人爲爸媽,心裡的隔閡真不是一星半點。
手指都被我攥的死緊,好在沒有人發現我的異常。
金母喊了保姆,遞了個紅包給我。
這就是改口費的意思?
我又把頭轉向金父。
直到金父喊了管家來,遞了把車鑰匙給我,我纔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呼出一口氣,道了謝,繼續吃飯。
如果知道這輛全國限量版的車在我手上不到一小時就面目全非的話,我想,我會把車鑰匙還給金父,討個房子別墅什麼的。
畢竟房產證寫自己的名字,日後也有保障。
臨走的時候,我拿着手裡的鑰匙跟在管家身後去倉庫取車,金慕容站在那和金母說話。
我覺得外界很多人對金慕淵的看法都是錯的,說他囂張跋扈冷血無情是對的,但他對父母是言聽計從的,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的。
天知道,對於我這種頭腦簡單的人來說,讓我認清現實有多麼困難,以至於最後看到真相都覺得是假的。
“自己回去?”
流線型光滑黑亮的車身,上翻的翅膀形車門,舒適的座位,開闊的敞篷。車內空調一開,適宜的溫度如風似雨落在皮膚上,我把自己鑲在駕駛座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聽到金慕淵這句話,我點點頭。
中午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他身上,他漆黑的眼睛染着金色的光,半長的頭髮貼在額頭,只看到兩條蹙起的眉,刀鋒般好看的形狀。
這個男人一旦沐浴在陽光下,陰冷的氣息一旦被溫暖包融,就顯得特別迷人。
他看着我不置可否,倒是給自己叫了個司機,然後坐進那輛小黑車裡。
我一開出去就把油門踩到底,聽着跑車嗚嗚嗚地聲音感覺全身細胞都亢奮起來。
理所當然地,我把身後的車甩的很遠。
發現不對勁時,迎面一輛藍色大客車已經直直朝我撞了過來,戴着黑色鴨舌帽的司機露出一雙殺意的眼睛。
我驚慌失措下依舊踩着油門前進。
耳邊聽到劇烈的碰撞聲,玻璃卡啦一聲聲脆響,再然後天旋地轉,臉上身上感覺有東西嵌進肉裡一樣,陣陣發疼。
這裡應該尖叫不是嗎?
可惜沒有,渾身沒有力氣,我只能直挺挺喘着氣。
車身受到擠壓發出碎裂的響聲,輪胎被碾壓着在地上滑出一段刺耳的摩擦聲。
我撞在方向盤上,渾身疼的動彈不得,頭暈的厲害。
眼前最後一絲清明看到大客車上的司機掛擋後退,再次向我撞來。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我擡起發抖的手摸了一把,原來是血。
後車鏡裡的自己,滿臉都是血,左手胳膊上還有幾片碎玻璃紮在肉裡。
我對自己一直說,金慕淵就在後面,沒事,再撐一會,就一小會。
當最後一聲巨響在頭頂炸裂時,我昏了過去。
那一刻,心裡在想的卻是,怪不得金慕淵找我結婚,他一定捨不得秦安雅受這種苦。
我醒來後,已經是被撞後的第二天,我昏睡了整整一天。
麻醉後的身體痛的我整張臉一說話就變形。我可以想象自己要多醜有多醜。
醫院還是那個醫院,醫生還是那個醫生。
蕭啓睿檢查完後說有輕微的腦震盪,讓我多靜養兩天看情況。
一旁的徐來用筆記着一切注意事項,末了送他出去。
單人病房空間很大,我醒來後只看到徐來站在離我兩米的距離,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臉。
“你醒了,喝水麼?”
這是我睜開眼聽到的第一句話。
我點頭後,他就端了水來,把管子放到我面前。
他看到我難受的轉動脖子,才解釋說,“暫時不能動,醫生說要一週後拿掉護頸。”
我欲言又止。
徐來低着頭說,“爺在開會,晚上會過來,醫生說你最遲今晚會醒。”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臉上的傷一裂,痛的我齜牙咧嘴,只能微微掀起嘴皮,“不是,我只是想看新聞。我的手機呢?”
無疑,他是非常貼心的助理。
他知道我想看什麼,索性自動幫我找好頁面遞給我。
峽市商界兩大巨頭被查,兩家企業暫停一切交易,員工面臨裁員下崗,一時間商界再次颳起強風。
沒找到有關我車禍的任何消息,翻到昨天的最新資訊,看到峽市富商之子金慕淵秘密領證,隱婚妻子竟是蘇正義之女。
我放下手機,然後對徐來說,“抱我去洗手間。”
徐來,“……”
腿腳只是受到擠壓,問題不大,倒是走路有點困難。
高級的單人病房裡唯一的好處就是有獨立的洗手間。
我看着鏡子裡被毀的七七八八的臉,一時有些心疼。
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現在好了,直接榮升無鹽女。
剛躺回病牀,病房門口就傳來林歡和柳小夏的聲音。
我差點忘了,林歡是峽市醫科大畢業的,還是學校的導師推薦進的市醫院。
但希望這個大嘴巴給我留點顏面。
“林歡,你閉嘴。”
柳小夏果然是我肚裡的蛔蟲,她看到我醒了,直接回頭用手堵住林歡的嘴。
我們仨成爲閨蜜是高中時代班級所有同學未知的一道謎題。
不過,我們一致對外宣稱是【志同道合,同流合污。】
“醒了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柳小夏是典型的峽市本地人,家裡做珠寶生意,從她生下來那一刻,她的未來就被標記着柳家珠寶鑑定商行繼承人。
因爲她是獨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