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星內部,扶桑的靈識虛影將開天之初的記憶傳遞給了他,或許這纔是真正的神話之始。
無數年前,一羣修爲深不可測的修士在混沌中尋找寶物,其中名叫盤古的修士找到了一柄神器大斧,其它修士覬覦此寶,與盤古發生了爭執,最後發展到武力對抗。
雙方都是橫行混沌的頂尖修士,戰鬥場面震動了無邊混沌,就連周圍的空間壁壘都被斬破,最後盤古將窺視至寶的修士全部斬殺殆盡。
一場大戰後,混沌風暴襲來,盤古由於損耗太大,無力抗衡這場風暴,與衆多修士的軀體一起被大風捲走,最後飄到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之中。
盤古大急,急忙揮動手中神斧,欲劈開這方空間。這個工作持續了無數年,最後神斧擋住了空間合攏之勢,但盤古卻油盡燈枯。無數年後,盤古的身軀和之前被他斬殺的修士軀體成就了大荒世界。
這就是大荒與古老星辰的淵源,只是這個過程顛覆了吳安的認知。經過推斷,他認爲大荒流傳的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也許是巫族美化父神的版本,畢竟誰也沒目擊過開天場景,除了扶桑神樹。
在這段記憶中,吳安終於目睹了盤古的斧法和混沌世界的場景。盤古的斧法簡練到極致,但威力無邊,對他日後參悟天刀術非常有幫助,甚至短時間內就能將十二式融合爲六式。
大荒之外的混沌世界卻是另一片天地,那裡也有修士橫行,只不過混沌是更高等的世界而已,可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他要走出去,首先必須擺脫這方世界的本源束縛。
“感謝前輩傳道!”吳安深深彎腰,給老婦人施了一禮。
老婦坦然受之,又以魂力御使一百零八顆太陽晶以某種陣法排列,頓時晶石的溫度下降到太陽真焰的程度。
“小友,將這些晶石收入體內世界吧,除非你能完全煉化這些晶石,否則不要改變陳列陣法。”
之後,老婦將吳安送到了地面,又囑咐道:“去一趟太陰星吧,吾已傳訊給月桂樹,她那裡有你需要的太陰晶。”
吳安夫婦再次行禮,拜別了扶桑神樹,然後兩人飛行了數十億裡,降落在一處隕石上。
進入五色塔後,吳安以百億仙石佈置了一個時間法陣,對一衆銀衛說道:“仙石來之不易,希望各位勤修不怠!”
接着,他和傲雪各自招出無相神焰,兩者合二爲一後凝聚成了一朵人體大小的先天神焰,並將其融進了五色塔本源。
做完這步後,敖雪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無上神通就該不依靠外物,比如天刀術的無上境界當以法則爲刀;焚心術則應當與幻術高度結合,使敵人自燃神魂識海;至於枯榮訣應該徹底融合時間和因果;千幻術的極致則是演繹空間之內的幻滅之法,達到堪比造物的手段!”吳安點頭讚賞,深以爲然。
大荒八年,時間法陣內就是八百年。
太陽晶乃是陽氣結晶,太陽真焰之源泉,其品階超過先天,即使吳安有巔峰大羅的神魂,也足足耗費了七百二十年時間才煉化了七十二顆,傲雪則煉化了三十六顆。
煉化太陽晶期間也是參悟陰陽之時。由於沒有太陰晶的陰氣平衡,兩人不敢將極陽之氣引入丹田,否則會因五行法力失去平衡而走火入魔。
經過八百年的閉關修行,衆銀衛劫成了真仙,小九和小金擅長煉丹,修爲提升的更快些。但是這些人的消耗也足夠驚人,塔內所收藏的仙丹幾乎消耗殆盡。
“雪兒,如今你的銀衛都達到了真仙之境,不如讓他們去北俱蘆洲佔山爲王,自給自足吧。”吳安認爲沒有終生養子女的父母,也沒有始終不出師的徒弟,這些真仙妖王應有自由選擇生活的權利。
傲雪聞言不滿,說道:“夫君,你忍心他們被人屠戮?”
吳安正色道:“以前他們的實力不夠,這百萬裡世界足夠他們探索,如今五色塔就如大荒,也是一方牢籠,你難道想圈養他們,剝奪他們自由的權利?”
傲雪沉默不語。半響之後,吳安說道:“那就讓他們去星空萬界歷練吧,去經歷凡俗世情,去經歷修士間的爾虞我詐,至於今後能否再進大荒,還是在下界稱霸,應該由他們自主決定。”
傲雪見他決心已定,只好將衆人召集起來,反覆叮囑如何在外行走。不過,當她看到一衆銀衛一去不回頭時,方纔意識到自己的確忽視了衆人的真實感受。
“小九,小金,你們倆想出去歷練嗎?”吳安看着兩個已經出落成美女的侍女,開口詢問道。
“主人,您可別有這種想法,我倆可曾是您的寶貝器靈,哪有將寶貝扔出去的!”小九嘟着小嘴表達了不滿,小金也連連點頭,表示不願意離開他。
吳安見狀搖搖頭,心忖兩女終究是器靈轉生,對主人有特殊的眷戀和依賴之情,其中小九活潑外向,小金大智若愚,有她倆陪着傲雪,五色塔就不會缺乏歡聲笑語。
太陰星與大荒一同誕生,歷史極其古老,上面有一顆月桂神樹。與太陽星極熱相反,太陰星極度寒冷,即使大羅金仙也無法長久停留,正因爲如此,即使帝俊隕落,羲和仍然是太陰星的主人。
吳安剛在太陰星降落,一位絕色女子就突然出現,只見此女一身白裙,青絲如墨,面容傾城,舉止雍容典雅,無疑是上古帝后羲和的神念分身。
“晚輩吳安拜見帝后!”吳安彎腰行禮,並遞上了扶桑神樹的樹葉。
羲和莞爾一笑,說道:“嗯,果然是吾義母的魂識氣息。不過呢,義母說你的真實戰力堪比大羅巔峰,不日將進階亞聖,所以我們還是平輩論交吧。”
吳安趕緊順着說道:“姐姐如此要求,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哎喲,安弟真會說話,姐姐我就不爲難你了。”羲和笑靨如花,示意吳安跟着她。
數息之後,吳安來到了月宮,一眼就看到了那顆身形巨大的月桂樹,其樹枝覆蓋達數十萬裡,高達百萬丈。在月宮勢力的保護,月桂樹的遭遇稍微好些,整體規模超過了只剩下一半枝椏的扶桑神樹。
這時,羲和準備離去,說道:“安弟,姐姐本體正在招待客人,只能陪你到此了。其實吾母收到義母的傳訊後,一直在等你到來,現在你自己進去吧。”
“招待客人?”
羲和順口答道:“還不是爲了太陰冰晶。”
吳安聞言茫然,羲和方纔想起眼前的青年乃是後起之輩,修真不足三百載,如何知道當年秘辛,便解釋道:“太陰冰晶乃是吾母親月桂樹生成,三千年才成形八十一顆,此物有凝神聚魂之效,可助人蔘悟天道法則。近日,大荒諸教弟子齊聚月宮,就是爲了分太陰冰晶。”
吳安心中瞭然,拜別了羲和,來到月桂樹邊,神魂探入,招呼道:“月桂前輩,晚輩來也。”
“唔,小友終於來了,進來吧!”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在吳安識海中響起,緊接着數根處裂開了一個縫隙。
吳安來到樹根空間後,見到了一位與扶桑老婦相似的婦人,只是這位老婦人的形象看似清冷些。
“晚輩拜見月桂前輩!”面對與大荒同齡的神樹,吳安內心尊敬無比。
“小友不錯,扶桑姐姐這次沒有看錯人。”月桂老婦說完,伸手一招,一百零八顆太陰晶以特定陣法排列在兩人面前。
吳安以法力穩住太陰晶陣形,將其收入了袖中,然後再次彎腰施禮,感謝老婦的幫助之情。
老婦坦然受之,並囑咐道:“希望小友不要被力量所迷惑,沉湎於所謂的無上權勢和天地氣運。須知大道面前,這方世界的一切都是小道而已,如此方可看透天道迷鎖,走出這方世界。”
吳安聞言驚詫,因爲他深諳各種典籍,深受大荒世情的影響,此刻老婦居然說一切都是小道,無疑顛覆了認知。
“前輩,爲何上至聖人,下至普通修士都相信氣運之說呢?”
月桂老婦頷首讚許,解釋道:“氣運本質上是天地運轉的無形軌跡或者說是天道意志,順天道者昌,逆天道者亡,這個道理人人知曉。但是,天道之上有大道,天道並非終點,大凡氣運深厚者,與天道牽扯甚深,功德成聖便是天眷之極致,然天道有窮時,聖人亦無恆,箇中道理其實十分淺顯,只是我們不願意相信罷了。”
吳安恍然大悟,頓覺前路更加廣闊,遂又彎腰深深一拜,然後離開了太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