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毅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喂?楊光,真是新鮮啊,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頭的林瀟毅此時此刻應該是在外面,她周圍的環境是有一些嘈雜的。
楊光此時此刻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到若無其事的寒暄,而是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陸煥出事情了。”
“陸煥?”電話那邊的人明顯的愣了一下:“陸煥怎麼了?”
“陸煥他,住院了,血癌。”楊光本來以爲自己會非常的激動,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雖然楊光的雙手在控制不住的顫抖着,可是他的聲音卻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現在就在東海醫院,我已經準備過去了,瀟毅,你也快點過去吧。因爲這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見到陸煥的最後一面了。”
說完這一切以後,楊光不等林瀟毅的反應就已經掛斷了電話,站在一旁的陳信芳將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已經不需要詢問,她就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而此時的楊光,好像一下子就從剛剛的情景當中脫離了出來,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此時的魏理和杜肖肖還坐在醫院冰冷的走廊裡面。
距離給楊光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快要兩個小時了,可是那邊始終都沒有什麼動靜。楊光的電話再也沒有打過來,而他的人也沒有來到醫院。
而此時的杜肖肖根本就無暇顧及這些,她的整個心臟都是收緊的,儘管陸煥在裡面,杜肖肖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他有任何的互動,唯一能夠做的也就是在外面靜靜地看着這個人,可是杜肖肖還是不願意離開,她的視線一分鐘都不願意離開陸煥的身體。
可是這個時候卻從走廊的深處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這個聲音只要是女生就不會不熟悉。
是高跟鞋的聲音。
杜肖肖一直都像是一個雕像一動不動的,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擡起頭,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個聲音很急切,明顯是跑着來的,很快,杜肖肖就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是林瀟毅。
此時的林瀟毅就像是一個落跑的公主一樣,她臉上精緻的妝容在很久沒有補妝的情況下已經泛起了微微的一層油光,她的眼睛下面有一圈黑黑的顏色,那明顯是哭過以後暈掉的眼妝。在白色的,明晃晃的燈光之下,林瀟毅卻穿着一身奪目的紅色,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又驚心。
她一眼就看到了已經站起來的杜肖肖。
“肖肖。”林瀟毅說話的時候在極力的控制着自己奔涌而出的情緒,可是她下一秒掉落下來的眼淚已經把她給出賣了:“陸煥怎麼了?陸煥現在在哪?”
杜肖肖什麼也沒有說,而是眼睛轉向了那間死氣沉沉的重症監護室。
林瀟毅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跌跌撞撞的撲了上去,隔着厚厚的窗戶,那裡面的人林瀟毅差一點就沒有認出來。
那還是陸煥嗎?
此時的陸煥身上插着各種各樣的管子,整個人要靠着呼吸罩纔能有微弱的呼吸,而傍邊的心電圖的走向更是在直接的告訴着林瀟毅,此時此刻的陸煥,隨時隨地都會離開。
林瀟毅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很久很久,很久都沒有出聲,直到後趕過來的楊光和陳信芳的出現才讓這死寂的氣氛有了一點點的聲響,可是,那也只是把這份情緒轉化成了更深的絕望而已。
並非是楊光和陳信芳不想來的,而是在那個電話以後,楊光收到了強烈的刺激,他幾乎沒有辦法行走了,拖到校醫那裡平緩了好久,纔剛剛有了一點好轉,就趕緊的過來了。
可是此時此刻是沒有人計較這些的,大家的關注點都在躺着的那個人的身上,陸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最先冷靜下來的人是林瀟毅:“陸煥怎麼會得癌症?杜肖肖你是怎麼知道消息的?爲什麼你是第一個出現在醫院裡面
的人?”
“是魏理。”此時此刻杜肖肖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解釋別的事情了,也最省力氣的辦法就是一切都照實說。
於是杜肖肖指了指魏理:“陸煥的事情都是魏理告訴我的,而魏理是陸煥的弟弟。我們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一切,只是陸煥哥哥不允許說出來而已,所以才拖到了這個地步。”
杜肖肖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可是她的話卻在大家的心中炸開了,大家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着旁邊這個和陸煥長得一點也不像,氣質也截然不同的魏理。
除了杜肖肖。
只有杜肖肖才知道這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以來,就連杜肖肖最好的朋友陳信芳都被蒙在了了鼓裡。
直到這一刻,陳信芳才明白了爲什麼有一段時間裡面杜肖肖和魏理走的很近,有一段時間裡面杜肖肖一直都非常關心着魏理,那個時候的陳信芳以爲是杜肖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魏理了,可是從現在來看卻不是的,這一切都是因爲陸煥。
林瀟毅聽完杜肖肖的這句話以後陷入了沉默。她一點都不驚訝,因爲這個作風實在是太像路換了。
陸煥這個人,如果是不想被別人知道的事情,那麼久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就像這一次,他成功的騙過了自己,還騙過了楊光,因爲如果楊光知道的話,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而自己那個時候的預感果然也沒有錯,陸煥變得不對勁了,尤其是陸煥開始工作以後,就變得 更加的奇怪了,他的身體狀況一直都不好,林瀟毅是看在眼裡的,只是現在的林瀟毅特別的後悔,爲什麼不再追問,爲什麼要等到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啊!
此時的陸煥就在裡面,不能夠說話,沒有情緒。
而外面的這幾個人,此時也都陷入到一片沉默當中去,沒有任何的人說話,大家的眼睛都看着病房裡面的那個人,等待着他“可能”的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