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肖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回到家的,這一路都走的時分恍惚,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牀上了。她飯也沒吃,衣服也沒有換,雙眼盯着天花板,腦子裡面一直都在重複着同樣的一句話。
太奇怪了,真的是太奇怪了。
自己爲什麼能看到茹茹帶着一幫人來圍毆自己的畫面?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還不足以讓杜肖肖感覺到害怕,真正令她膽寒的原因是,她在茹茹的身上,看到了一把管刀,而那把刀就刺向自己的腹部。
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杜肖肖心裡的恐懼。那一刻,杜肖肖真的感覺自己就身臨其境,只要茹茹狠下心刺向她,那麼她這條小命也就沒有了。
杜肖肖在牀上翻來覆去,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放學時候自己眼前閃過的畫面。衚衕裡,混混女。不可否認的是,它們全部都應驗了,而且和自己看到的一點都不差。
那麼同理一想,這一次,是不是也是對自己的警示?
她並不認爲茹茹沒有那個膽量。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最容易做出可怕的事情。
杜肖肖努力地回憶着自己所能記起來的片段。若這個場景是真的,那麼杜肖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命。有一句話說,寧可信其有,應該就是這樣的道理吧?
畢竟,這賭上的可是自己的命。
她心裡越是緊張,就越是無法回想起來,心情就更加的煩躁。咬着一隻手指,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可除了令自己更不耐煩以外,似乎也沒有什麼效果了。杜肖肖有些喪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放空,不知道過了多久。
忽然,一個畫面映入她的眼簾。
她清楚的看到她自己咬着一根冰棒,並沒有穿訓練服,而是一身校服走在學校街對面的湖心公園裡。這一天明明豔陽高照,但是卻沒有多少人。
杜肖肖這一刻是上帝視角,她看着自己搖頭晃腦走路的樣子,有點新奇,
更多的是嫌棄——自己走路怎麼這麼醜!
臨上拱橋的那一刻,有個聲音在喊“杜肖肖!”
她看到自己回頭了。
畫面到此處,戛然而止。
杜肖肖猛地回過神來。看了看錶,時間過去了十五分鐘。而她在這十五分鐘的時間裡,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姿勢,此時脖子微微的有些酸了。
在學校裡看到的畫面杜肖肖依然還記得。不過那些畫面直接切入到結尾,沒頭沒腦,杜肖肖感到害怕之餘,多是一頭霧水。可結合剛剛的,那麼一切就都串聯起來了。
杜肖肖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看到這樣的畫面。難道,這就是第六感?
這個說法牽強的她自己都不相信,畢竟沒有誰的第六感還會有畫面吧?
杜肖肖懷着對於這莫名而來的感覺的懷疑和對茹茹等人過幾天報復的戒備,在胡思亂想中,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杜肖肖都活在心驚膽戰中,可是意料之外的,都相當的平靜。那些奇怪的畫面也再也沒有出現在杜肖肖的腦海中,一切都如常,讓心有戒備的杜肖肖反而不安,腦子裡蹦出來一個詞語很貼切——暴風雨前的寧靜。
“肖肖,肖肖?”
一雙手在杜肖肖的眼前晃了晃,杜肖肖這纔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陳信芳就蹲在自己的面前,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
“我找了你半天了,聽別人說你在這曬太陽,我就過來找你了。”陳信芳在杜肖肖旁邊的臺階坐下,語氣中透露着擔憂:“你這幾天怎麼了?沒精打采的。”
杜肖肖很有衝動想把自己看到的那些畫面都一股腦的講給陳信芳,可是這都是自己都沒有辦法一口咬準的事情,要是告訴她的話,除了讓她爲自己擔心以外,也沒有其他的用處了。
有了這一層的衡量以後,杜肖肖搖了搖頭:“最近訓練太累了,可速度卻還是提不上來,我有點着急。”
“你們體育生其實比我們辛苦多了。我麼只需要學習就行了,可是你們不僅僅要上文化課,還要耗費那麼多的體力……”陳信芳說到這裡嘆了口氣:“肖肖啊,你就沒有想過直接轉到文化生嗎?咱們還有兩年的時間,趁着現在你落下的進度不是很多,我再幫你補習,一定能上一個不錯的大學的。但是如果你學體育,成績又不算是拔尖的話,那以後怎麼辦?你也不甘心去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學校,學一個不喜歡的專業吧。”
陳信芳一臉的認真,看來是真的爲杜肖肖的未來感到擔心。可是杜肖肖自己是知道自己在學習這件事上是沒有什麼天賦的,而且她一向都散漫慣了,突然的努力也只會讓她產生逆反心理而已。畢竟,去自己喜歡的學校這個理由,還不足以杜肖肖動搖她現在已經做出的努力。
她自己知道,她杜肖肖就是好逸惡勞的那一種人啊。對這樣的自己,常常覺得不爭氣,但是又沒有勇氣改變現狀。
杜肖肖扯着嘴角笑了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陳信芳:“芳芳,我知道你是爲我的以後擔心,但是你想啊,咱們的人生又不僅僅是有考大學這一條路可以走的,是不是?”
陳信芳皺着眉頭:“的確,現在輟學創業,成績不錯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肖肖,我是知道你沒長腦子的啊!”
這句話直戳杜肖肖胸口,她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不過在吐血之餘,杜肖肖也是十分認同陳信芳的話。
怪不得她能成爲自己最好的朋友,畢竟腦子這種東西,在杜肖肖的身上幾乎是不存在的。
可是一臉懵懂的陳信芳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看杜肖肖沒有說話,以爲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若有所思地追問了一句:“肖肖,你不會真的要創業吧?那你打算做什麼啊?”
杜肖肖雙眼望天,一臉深沉,許久以後,才緩緩地吐出六個字。
“我去傍大款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