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米沉思良久,還是無奈的聳聳肩道:“果然是挺苛刻的條件。前面都還好說,什麼貌美如花德才兼備,我們學校那麼多人都還可以做到,只不過那最後一大段的古文我是真麼的沒有聽清楚究竟是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覺得很熟悉,但是那麼生僻的詩,我肯定是沒有背過的!也許我聽過,可是誰有那麼好的記性?”
肖瑾也是頗爲贊同這句話:“不過,即使我們忘記了,可是也說不準這個學校里人才濟濟,真的有平常醉心於這方面的。聽說大學裡面有個社團叫做什麼古文學社,他們對於這些詩詞是大有研究的哦,說不定還真的有人知道這是哪裡的詩詞並且成功熟讀熟背去應聘了,那可是有底金薪酬的工作啊,掙點零花錢也好呢。”
很多學生都在討論這個話題,樂小米旁邊有個年約十七歲的高三生嘲笑道:“人家都進入文學社團了幹嗎還要去播音社?難道你不知道明德學校財大氣粗嗎?每個社團只要超過了二百人就會有薪酬!不過大學部一共纔多少人啊,能拿到薪酬的社團很少很少,但是古文學社就是那極少數中的一個!他們有的是錢,幹嘛去播音社?孤陋寡聞!我看你今年也是明德學校的高三生了,居然連這些都不清楚?”
樂小米和肖瑾面面相覷,肖瑾有些尷尬;“我的確不知道大學部的事情。”她心裡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又能怎麼樣啊,反正我是很難考進明德學校大學部的了,幹嘛去關係那些內幕什麼的,無聊,還可笑之極。”
倒是樂小米心中不忿:“我說你管那麼多幹嘛,聽你的廣播吧;你以爲你知道的事情算什麼新聞?我靠,敢在我樂小米麪前裝B的傻貨還真是不多見了,也就你一個。什麼薪酬月費,你知道有多少?廣播社的薪資,你知道一個月多少?哼。難道古文學社裡面就沒有人想嘗試做播音員?瞧你說的這麼篤定,比一個二貨還二貨,我呸~”
那個女孩子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她憤憤道:“不識好人心!”然後便大步朝旁邊走了過去,還大聲嚷道:“狗咬呂洞賓。什麼玩意兒,自己裝的跟個B似的,這年頭還有人當自己是處女,他媽的裝你娘。”
後面的話語聲微微變低了,肖瑾沒有聽清楚是什麼,靠那個女孩比較近的樂小米卻聽得清清楚楚!樂小米大怒,直接撲了過去,比河東獅吼還河東獅吼,怒斥道:“麻辣隔壁!你剛纔說了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去你媽。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樂小米還沒有動手,那個女孩兒就佯裝被打傷了在原地猛地一坐,哭嚎了起來:“嗚嗚嗚,你爲什麼要打我,我沒有招惹你啊。這位姐姐,你怎麼這麼兇,嗚嗚嗚,壞姐姐……”肖瑾一臉黑線:“樂小米。她居然叫你姐姐?算了算了,別把這件事情鬧大,都算了啊,大家都快些散了,別圍觀,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圍觀的衆多學生一聽這話便立刻作鳥獸散了,樂小米看着張牙舞嘴呲牙撩面的,肯定是個潑婦,對人家一個小女孩又打又罵。他們可不能保證看起來頗爲柔弱的肖瑾不是潑婦不會打人。他們只看見了事情的結局。卻沒有看到事情的過程。這個女孩兒挑釁在先,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挑釁,就是有些語氣衝的說了一下自己的意見被樂小米不客氣的反駁了,這才導致發展成了現在的局面。
樂小米看着仍舊裝作被推倒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兒一眼,不屑道:“你繼續裝。你若是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大可以打聽一下。去年我是高二,整個高二年級組的人都認識我,你倒是個稀奇,居然不曉得我樂小米的名字?呵,不知道就不知道罷。看起來你也是高三生?可是剛纔你叫我什麼?姐姐?很好,很好。”
女孩兒可能是見慣了裝腔作勢的人,竟然不害怕這一派作風的樂小米,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譏諷着:“去你大爺,你叫樂小米?樂小米?與我何干?你還以爲你是大明星,你還以爲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名字?就你?你算什麼?我喊你聲姐姐是給你提身價。切,就你也配成爲我姐姐?”
樂小米一句話都不說,直截了當拔腿而去。肖瑾在後面緊緊跟着,擔心地問:“小米,你沒事兒吧?怎麼看你和她正在吵,吵着吵着就分開了?啊,小米,你和我實話實說行嗎?你想對付她?可是她也就是一個女孩子而已,不要這樣子啊。小米,小米,你還往哪裡走?再走就出校門了!”
樂小米握緊了拳頭,一臉狠相:“靠他大爺,這年頭還沒有幾個敢在我面前裝B的,她以爲她是誰?什麼人啊,不要臉,居然還敢跟我橫。算了算了,不管她了。我們回原來那個地方,這裡廣播聲音不清楚,而且也沒有什麼人,冷冷清清的,真討厭。”
肖瑾忽然猛拍了一下腦袋:“天!我想起來了!”
樂小米斜看了她一眼:“想起來什麼了?”
肖瑾狂笑道:“哈哈哈,這首詩還能難得到我肖瑾?我曾經找那個古戰場描寫的詩句可是找了很久的呢,現在倒好,她親自給我送來了。這個段子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聽到過了,可是一直被扔在腦子最底下,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會背,哈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一定不會記錯的,這首詩是唐代詩人李華的《弔古戰場》。
“而且我全部都想起來了!哈哈,小米,真是多謝你了呢,我居然全部想起來了。我剛纔聽她念的那一段應該是——我念給你聽,走,邊走邊念!
“吾想夫北風振漠,胡兵伺便,主將驕敵,期門受戰。野豎旄旗,川回組練。法重心駭,威尊命賤。利鏃穿骨,驚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聲析江河,勢崩雷電。至若窮陰凝閉,凜冽海隅,積雪沒脛,堅冰在須,鷙鳥休巢,征馬踟躕,繒纊無溫,墮指裂膚。當此苦寒,天假強胡,憑陵殺氣,以相翦屠。徑截輜重,橫攻士卒。都尉新降,將軍覆沒。
“屍填巨港之岸,血滿長城之窟。無貴無賤,同爲枯骨。可勝言哉!鼓衰兮力盡,矢竭兮弦絕,白刃交兮寶刀折,兩軍蹙兮生死決。降矣哉?終身夷狄;戰矣哉?暴骨沙礫。鳥無聲兮山寂寂,夜正長兮風淅淅。魂魄結兮天沉沉,鬼神聚兮雲冪冪。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傷心慘目,有如是耶?
”
肖瑾念得很是端正,腔調也是最爲正統的普通話。她笑着道:“我還知道下面的句子呢,你繼續聽着啊。
“吾聞之:牧用趙卒,大破林胡,開地千里,遁逃匈奴。漢傾天下,財殫力痡。任人而已,其在多乎?周逐獫狁,北至太原,既城朔方,全師而還。飲至策勳,和樂且閒,穆穆棣棣,君臣之間。秦起長城,竟海爲關;荼毒生靈,萬里朱殷。漢擊匈奴,雖得陰山,枕骸遍野,功不補患。”
樂小米驚歎連連,越發覺得這首詩很是熟悉,竟然慢慢跟着肖瑾唸了起來:“蒼蒼蒸民,誰無父母?提攜捧負,畏其不壽。誰無兄弟,如足如手?誰無夫婦,如賓……真是可惜,我居然又忘詞兒了,可惜可惜,實在是可惜啊……啊對了!”
肖瑾被樂小米這一驚一嚇又給喝住了:“咋了啊?”
樂小米呲着牙說:“肖瑾,等下廣播結束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廣播社報個名參加招聘如何呀?我看你這麼熟練,不如多背幾遍教教我?我們一起去哈一起去,說不定你就成爲了新晉播音主編,而我就能成爲備用的播音員。嗯不錯不錯,前途可觀呀。”
她們倆一邊說一邊走,現在已經站在剛纔站立的地方了。剛纔和樂小米吵架的那個女孩兒居然也還在這裡!肖瑾仔細打量她,然後發現她其實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子。高鼻子大眼睛櫻桃脣,嘴脣雖然不小但是特別誘惑,飽滿而又晶瑩,大眼睛水波流轉,看起來清純無比,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張口閉口就能暴出粗話來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都說什麼面慈心必善……其實也不盡然。
樂小米和那個女孩兒互不搭理,那個女孩兒旁邊已經有了一個可以相互說話的人了,她們倆正開心的聊着。另外一個女孩兒應該是她的同學,正在聊廣播招聘的苛刻條件。女孩兒小聲的說:“剛纔就是因爲這事兒,我還和一個死潑婦吵了一架,她可真兇猛,我都覺得我打不過她。咳,你千萬不能招惹她,她就是個混蛋!”
另外一個人回答她:“朱莉莉,你是和誰吵架了?居然還有人敢跟你吵架,真是稀罕。也對,畢竟你是從淘沙中學轉過來的,這所學校也沒人認識你。哈哈,我們可是小學同學,這麼多年不見,居然還認得對方……”
“嗯嗯,真是好巧……對了,罵我的那個人自稱樂小米……”
“什麼!樂小米?!”那個女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