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茵蒂克絲,從房間裡出來以後,方里纔剛剛走出宿舍,一輛加長型禮車便是停在了他的面前,車門亦是猶如自動門一般,直接滑開。
“進來吧。”
坐在加長型禮車之內的史提爾一邊抽着煙,一邊連看都不看方里一眼,直接開口。
“這是我在學園都市裡的最後一件工作,趕緊做完讓我離開。”
口氣,一如既往的不友好。
方里倒也沒當一回事,同樣連一句廢話都沒有說,直接坐進了車內。
車門立刻便是被關上,在司機的駕駛下,讓禮車開始往前。
這輛禮車很明顯是學園都市制的最新型,不但完全感覺不到一絲震動,而且纔剛開車沒多久,速度便是飆升到了一般轎車無法媲美的地步,在馬路上穿梭而過。
“在沒到目的地之前就先跟你說說昨晚善後的事情吧。”
史提爾翹着腳,絲毫沒有神父的模樣,將口中的煙霧吐在車廂的空氣中以後,注視向了方里。
“首先是結果。”
“姬神秋沙已經順利的被回收,但根據檢測,她身上的吸血殺手似乎消失了,以學園都市的標準來說的話,那就是變成了lv.0的無能力者,估計再過不久就會被安排到這座都市裡最普通的學校裡就讀,不會再成爲魔法師與吸血鬼的目標。”
史提爾在座位旁邊的菸灰缸裡抖落手中香菸的菸灰,將香菸再次納入口中以後,面無表情的出聲。
“然後是奧雷歐斯-伊薩德。”
“那個人已經死了。”
車廂內的空氣頓時稍微變得有點冰冷了起來。
彷彿沒有察覺到這股空氣一樣,史提爾自顧自的說明。
“奧雷歐斯-伊薩德原本隸屬於羅馬正教,卻因爲自己的私心而判出了教會,之後又監禁了吸血殺手,霸佔了三澤塾,前後與羅馬正教和學園都市爲敵。”
史提爾想說明的事情很簡單。
那就是,同時得罪了科學側與魔法側中最大的勢力,這個鍊金術師絕對不可能在這個世界繼續活下去。
“雖然那個傢伙是全世界第一個成功的施展了金色大衍術的鍊金術師,但這件事情目前僅僅只有我和你知道。”史提爾不以爲意般的說道:“如果,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了,那那個傢伙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死了。”
當然,到那個時候,對於奧雷歐斯來說,死絕對是比較輕鬆的事情。
畢竟,爲了得到能夠心想事成的大秘術,姑且不論學園都市,羅馬正教肯定不會吝嗇於對奧雷歐斯進行嚴刑拷問。
從這一點來看,奧雷歐斯已經死了的話,那反倒是一種解脫。
然而,殺死奧雷歐斯的當然不是方里。
那麼,對奧雷歐斯動手的人便只有可能是史提爾了。
對此,方里只是給出了這麼一個感想。
“是嗎?”
僅此而已。
然後就沒有了。
“……雖然你這個態度對我來說反倒輕鬆了,但我原本還以爲你有更多的想法呢。”史提爾諷刺般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知道奧雷歐斯過去到底是什麼人吧?”
“知道。”方里沒有理會史提爾的諷刺,有些漠然的說道:“他是茵蒂克絲過去的夥伴吧?”
也就是說,奧雷歐斯與方里和史提爾一樣,都曾經以同樣的立場,站在茵蒂克絲的身邊,陪伴那位天真善良的少女。
而奧雷歐斯亦是跟史提爾一樣,都曾經爲了拯救茵蒂克絲而不斷的努力,最後在命運的面前屈服,只能無奈的見證茵蒂克絲的記憶被消除,將其徹底遺忘。
“現在的話是你,兩年前的話是我,而奧雷歐斯則是那孩子三年前的夥伴。”史提爾說道:“在那孩子的記憶被消除以後,奧雷歐斯就消失了,不管是羅馬正教還是英國清教都找不到他的蹤跡,現在看來,他其實沒有放棄拯救那孩子,一直都在尋找方法。”
那個方法,就是吸血鬼。
“吸血鬼是擁有着不老不死的生命的物種,人類的壽命在其面前,簡直跟沒有差不多。”史提爾這般說道:“而這樣的吸血鬼卻是從來都沒有被過量的記憶給撐爆腦袋,所以奧雷歐斯的計劃就是想讓吸血鬼吐出其中的奧秘,用在那孩子的身上,或者是讓吸血鬼賦予那孩子初擁,將那孩子同樣變成吸血鬼,那就不用再擔心記憶的問題了吧?”
爲此,奧雷歐斯纔想利用吸血殺手,引來吸血鬼。
可惜,就算奧雷歐斯的計劃順利進行,最終肯定還是無法達成目的。
“再怎麼說,那孩子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命運,根本就不是因爲記憶過量,而是英國清教的防備措施而已。”
提到這裡,史提爾的聲音變得有些可怕了起來。
“哪怕是將那孩子變成吸血鬼,英國清教的那些傢伙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只是…
“只是,就算不是這樣,奧雷歐斯也只是在做無用功。”
史提爾將目光投至方里的身上。
“那孩子已經因爲你而得救,如果這件事情被奧雷歐斯知道,那對他來說,肯定生不如死。”
那不單單是因爲三年來的努力被否定那麼簡單。
那還是因爲,最終,即使茵蒂克絲得救了,陪伴在其身邊的人依舊不是奧雷歐斯。
“所以,我將他殺了。”史提爾有些無情的說道:“不然的話,他的精神一定會徹底崩潰吧?”
換言之,對於奧雷歐斯來說,死這個結果,真的是比繼續活着幸福多了。
只不過,史提爾到底是不是真的殺了奧雷歐斯,還是用另外的方法讓這個人消失,不再成爲衆矢之的,落得悲慘的下場,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里的話,與其說是不知道,倒不如說不想知道。
有鑑於此,方里的回答依舊還是那般。
“是嗎?”
平淡得令人心寒。
見狀,史提爾似乎也懶得再繼續說什麼了。
就這樣,疾馳在馬路上的禮車來到了一個地方。
方里從車窗的位置上看到了。
這輛禮車,正在往一棟大樓行駛而去。
往一棟非常高,鶴立雞羣般的聳立在衆多的建築物中央,卻完全看不到門窗的大樓。
望着那棟大樓,方里眯起了眼睛。
“終於到了見面的時候了啊…”
接下來,或許就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最艱難的一戰了。
這一戰,或許不會動刀動槍。
可是,其中的兇險,絕對不比被千刀萬剮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