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憶道:“我說的是吳國不善騎射,騎與射。而我國的騎兵訓練的也不僅僅是騎馬啊,學的也是騎與射,爲何你會把想法都偏到騎上呢?正是因爲都是山地,所以我們可讓騎兵僞裝成布兵,一部分藏在草叢中,一部分跟在隊伍中,帶叫陣之後。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趙銳又繼續問說,“那你可說說,平原之中,一馬平川,若是暗襲,是絕對沒時間給我們逃跑的”
衆人聽到這裡立馬完全拜服於容千憶的睿智,本以爲他只是爲了玩樂而去接下元帥之職,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連之後的路程都想得這樣詳細,未出兵而先謀,此真乃神人也。
趙銳心中不禁震撼,年紀輕輕而思慮如此周到,難道,是他想錯了嗎?
容千憶看着衆人的反應,便知道,今日,他算是讓他們大家心服口服了。於是說:“衆位先去這一刻的吧,今日初來乍到,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也請大家都指出來,至於趙銳將軍,軍中就差像你這樣膽大心細之人,往後本帥仰仗你的地方還有很多。”
說完,他率先離開了營帳,他知道,今日往後,他容千憶的名字便會傳往整個大營,沒有人會覺得他做的不好!
而這邊,宣王府中。
“爺”,一勁裝男子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說出那個消息,只見坐墊上那男子悠然地飲着名茶,骨節分明的雙手握着清樽玉杯,泛起的光華把英挺的五官照得更是溫潤如玉,脣角輕起,眼瞼把所有的流光都遮於瞳孔裡,濃密的睫毛在閉着的雙眸中安閒駐足,一切都似乎陶醉於那美茶之中。
“何事?”男子睜開眼眸看着門口那人,門口男子走近他跟前說到“爺,前方傳來消息,顧四小姐爲了救容千憶容世子香消玉殞了”。
“嘭”鮮血染紅了清樽,浸透了手掌,可那男子卻恍若未聞,平靜地說到“你是說以畫死了?”
門口的男子走近他,安靜地回答了是“還請爺息怒,說是顧小姐跟隨知書去吳國爲那容千憶尋藥,後來知書死在吳國,然後顧小姐獨自回國,去了容世子府上,後來便……傳開了死訊,目前還沒有打聽到究竟是爲何。”。
“呵呵,容千憶,容千憶,唔”,男子口吐鮮血,“爺,請爺息怒”。
只見男子手拂鮮血,目光好似寒冰的利劍,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肅殺蕭條。
“以畫的屍身現在何處?”
“在容世子府中,聽聞世子不知爲何,將她藏在府中,而且還爲她披麻戴孝了,似是想爲她安葬。”
男子眺望遠方,晴朗的陽光在他的眸中卻是那麼的刺眼與諷刺,她居然爲了那人付出生命,付出生命也要救他嗎?
“容千憶,你真是好樣的,不愛她,又爲何在她死後做這一出?”男子嘴角綻放出一抹微笑,像一朵充滿詭異與嗜血的彼岸花,花開妖豔卻是嗜血冰冷。
“寒風,傳本王手令下去,本王如今出去一趟,待本王回府之後將以畫的屍身送回我宣王府,本王要好好安葬她。”
“是,可是容千憶那邊……”
“不用管他,按本王說的去辦,退下吧。”
“是”
房門輕掩,但還是擋不住內心的心痛與寂寞的悲傷來襲,她走了,她到底是爲了他什麼都可以做的出來,到底是什麼都可以罔顧。
男子呆坐在大殿之上,卻是那麼的無依與茫然,悲傷的眼眸在此刻是那麼的孤寂與悲涼。猶記得那時剛見顧以畫時的情景,往日種種猶如昨日曆歷在目,如今卻連睹物思人的權利都沒有了。
曾經自己是個寄情山水的閒散王爺,他還記得那日的梅花圖,是那麼的優雅淡然,後來知道她是顧家的小姐,曾動過立她爲妃的念頭,可惜事與願違,終究是命!
沒想到未曾等到相見的時候,傳來的卻是她的死訊,若能重來,他當初要是死命非她不娶,這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
吳國境內。
“想不到你我會以這樣的形式來見面”,宋明哲淡笑到,手飲茶酒談笑自若。
“是啊,世上的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宣王手執酒杯默默旋轉,目光一片沉寂。
“很難想象你會與我合作,在我印象中你不是通敵叛國之人”,宋明哲說到。
“我說了,世間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宣王還是一片沉寂,或許從顧以畫走後,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人能牽動他的心了。
“只要你按我說的去部署,此戰容千憶必敗”,宣王沉靜地看着宋明哲,眸光很安靜卻有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光輝,睿智且深遠,孤寂與蒼涼。
“我倒是不擔心戰況如何,只是這事兒一旦敗露,你且如何自處?”宋明哲與宣王原是舊識,兩人若不是身份使然必是惺惺相惜的同謀,生死相依的摯友。
“這個你且不必擔心,此次戰役我只要容千憶付出他應有的代價,日後吳國與封國將是何光景都與我無關,此戰之後再無宣王。”宣王看着宋明哲,自若淡然。
宋明哲看着宣王,雖是一身素雅但卻有着不容忽視的光輝,若不是心性使然或許封國的天下將有他的一份,奈何英雄難過美人關,世間太多無奈與蒼涼之事,就如他與顧以畫,本是毫不相知的兩個人,最後卻變成了他一生中的牽絆,斬不斷,理不清,放不下。自古是美人多淚,英雄多恨。
宋明哲按着宣王的指示在途中暗中部署,結果大敗容千憶,在雙方那麼多次的持久戰中一戰告捷。但封國最負盛名的世子也非浪得虛名,很快整兵修繕,於吳國城外駐守。
月朗,天清,浪天喧囂,烽火連連。
兩軍對壘,抗衡不下。
容千憶隱隱有戰勝宋明哲之勢。
“你是鬥不過容千憶的。”知書清冷的聲音在宋明哲耳旁響起。
宋明哲微微一笑,嘴角上揚,分外的好看,只是眼中,卻藏了無限的落寞,“你就那麼相信他。”
“是,我信他,不論他將來如何,我都選擇相信他。”
“你永遠都是這樣,只看得見她,你又能不能轉頭看看我?我在你的身後,那麼久,你可知道,我也是會心碎的?”宋明哲看着窗外的景色。
如今已經入秋,秋風瑟瑟的刮過,帶上幾片落葉,像極了他這一顆凋零的心。
知書沒有做聲,前世的景象在她的腦海中浮過,他宋明哲的狠毒,他的無情,歷歷在目。如今,就算他表現得再脆弱她知書也不會相信他半分!
於是,她冷冷得答到:“我爲何要管你,你於我,不過是陌路人而已。”
“我給你皇后之位,難道還不夠嗎!你究竟還想要如何!”宋明哲怒道!
“我想要如何?我想要自由,我要的從來都不是這皇后之位!我不過是想與心愛之人一生廝守罷了……”知書說道:“只是,我的心愛之人,從來都不會是你,宋明哲,從前不會,如今不會,以後,更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