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賭場之事,事關重大,實在刻不容緩的,知書着急得在大街上四處晃悠着,突然反應過來,便朝着京兆府而去。
知書來到京兆府之外,正猶豫着是否要進去時,卻從裡面走出來了一位公子。
那位公子本是從京兆府中出來,準備離開而路過知書身旁,卻又突然返回,一直看着知書。
知書覺得有些奇怪,便開口問道:“公子這是作甚?”
“那姑娘又是何事來此?”那公子答非所問,他笑了笑,看了眼知書。
知書道:“來此自然是報案。”
“姑娘有何冤屈?在下可以幫你。”那公子問道。
知書更是疑惑,何處來此一怪人,正準備離開,那人卻朗聲道:“在下乃是京兆府府尹之子,當真可以幫助姑娘的。”
知書停下腳步,半信半疑地看着那人。
那公子說道:“在下姓張名昭,請姑娘多多指教。”
知書心想,此處乃是京兆府,能從裡面大搖大擺地走出來之人,定也不簡單,也許,眼前的公子當真是京兆府府尹之子?
“指教不敢當,小女子名喚知書。”知書說道:“公子說幫我,那公子爲何幫我?又如何幫我?”
張昭說道:“懲惡揚善乃是在下的職責。”
事實上,張昭作爲京兆府府尹的兒子,平日裡總是無所事事,見知書有趣,才上前逗玩罷了,而若當真助知書,在張昭看來,不過是作爲自己打發時間的理由罷了。
知書勾了勾嘴角,實在不太相信眼前之人所說的話,她又問道:“那公子又打算如何幫我?”
“姑娘又未向在下道明,姑娘有何怨。”張昭埋怨道。
知書猶豫着說道:“公子可知四方賭場一事?”
張昭想了想,反應道:“可是最近發生了命案?”
“正是。”知書又開口道:“我得知,那賭場是無辜的,便準備前來報案,還賭場清白。”
“你怎知是無辜的?你可是有證據了?”張昭笑臉轉爲不屑的看了眼知書。
知書這下便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因賭場一事,有些焦頭爛額,所以竟毫無準備就來到此處,所幸自己還未進去,否則定讓人轟出來。
“沒有。”知書皺了下眉,說道。
張昭想了想,便來了興趣,他又笑道:“姑娘,倒不如和在下一起將此事調查清楚?”
知書猛地看向張昭,張昭卻向知書道:“姑娘可會害怕屍體?”
知書心裡搖擺不定,面上猶豫着問道:“公子想幹什麼?”
“依在下之見,賭場命案一事,幾乎所有的線索都在於死去的那個人身上,所以,我們應當從那個人下手。”張昭解釋道。
知書立即反應過來,很是驚訝地說道:“公子的意思是驗屍?”
“沒錯,想不到姑娘你還挺聰明。”張昭道。
知書扯了一抹笑,說道:“話雖如此,只是如今屍體被收在官府設置的義莊中,又有衙役看管,我們不是仵作,也不是欽差,如何能看到屍體。”
“既然無法光明正大地看,那麼便偷偷地看。”張昭挑眉,輕聲說道。
知書疑惑得看着張昭,張昭示意知書跟着自己,知書也別無他法,只得乖乖地跟了上去。
“你瞧。”知書沒想到張昭竟是帶着自己來到了義莊之外。
知書隨着張昭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義莊外竟只有一人看守。
張昭向知書示意,在此等候,然後自己便走上前去,設法將那人引開。
知書見張昭將人引走,自己便偷偷潛入義莊,想不到義莊內停放的屍體還很多,自己卻不知死的那人是哪個。
知書正犯難地傻站着,張昭便跑了進來,道:“怎麼了?”
“我不知是哪個。”知書道。
只見張昭看着那些屍體,很快便指着一具屍體說道:“這個。”
知書很是疑惑,便問道:“你怎麼知道?”
“其他屍體都有寫上記號,唯獨這個沒有,說明是剛停放不久的。”張昭解釋着。
知書不得不感慨張昭對自己的幫助,當真是極大的。
可是當下一秒,張昭一下把蓋在屍體的白布掀起時,知書又後悔了自己的想法。
白布掀開,屍體散發出一點點的腐臭,幸虧屍體死了不久,否則定會讓人受不了。
張昭把白布掀起後,便捏着鼻子開始查看那具屍體。
“你怎麼還愣着?”見知書沒了反應,張昭不放心地問:“是不是害怕?”
知書自然不能害怕,便硬着頭皮和張昭一起查看。
“沒有發現任何致命的外傷”張昭說道。
知書隨即反應過來,將自己頭上唯一的一根銀簪拿了下來,猶豫着是否那屍體的嘴巴時,張昭卻一把奪過銀簪,將銀簪屍體的喉嚨。
知書猛地被嚇了一跳,隨後捂着嘴巴驚慌的看着張昭。
想不到張昭竟是如此兇殘之人,竟會拿着銀簪毫不猶豫地屍體裡。不知自己
張昭看着知書的表情,皺着眉對知書說道:“在下是堂堂七尺男兒,若向姑娘這般膽小,將來如何成事。”
雖說如此,但知書仍是心有餘悸,眼神還是控制不住地瞥向別處。
“姑娘請看。”沒理會知書的心不在焉,張昭細細檢查一番後開口道。
知書這纔不得不把眼神放到屍體上,卻發現屍體的喉嚨開始流血,銀簪已經變成了黑色,哪怕是流出來的血液也是黑色的。
畫面雖然很是心惡,知書卻也大爲震驚。
知書和張昭兩人面面相覷,隨後知書便從衣袖中拿出一塊手絹,猶豫着遞給張昭。
張昭接過手絹後,便用手絹將發黑的銀簪拔了出來,用手絹包好。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張昭說完,便把白布蓋了回去,帶着知書離開。
“此次多謝公子相助。”知書很是感激地對張昭說道。
張昭衝着知書笑了笑,道:“倒不如姑娘與在下交個朋友。”
知書皺眉,隨後才道:“經今日一事,張公子這朋友,知書交定了。”
兩人隨後相視一笑,張昭將包好的銀簪交給知書,“接下來一切就靠姑娘自己了。”
知書雖有些後怕,但還是不得不接過銀簪,感激的笑道:“多謝公子。”
“那麼在下便告辭了。”張昭說道,便回自己府中去。
知書也便走進賭場,溫潯立即迎了上來:“姑娘。”
“你猜得不錯,那人的確是中毒。”知書說道,便把手中包着的銀簪遞給溫潯。
溫潯接過布包,打開一看,隨即明白過來,驚道:“請姑娘去看看那屍體?”
“不錯,本想前去京兆府申冤,卻遇到了府尹的公子,是他帶着我前去義莊檢驗屍體的。”知書開口道。
“那人可靠得住?”周大頭有些不放心。
“我也並非沒有防範,只是發現那人並無壞心,反倒幫了我許多忙。”
聽聞知書的肯定,溫潯這才緩緩放寬心。
“還有,屍體也並無其他致命的外傷。”知書想了想,便補充道。
“既無外傷,那麼死因便只是中毒,而賭場所提供的食物,皆是放在公共之處,若是有毒,所有吃了的人都會中毒,所以擺明了此事,我們是受冤枉的。”
知書當然明白,如今自己已經知道了死因,自然便可以申冤了。
次日,知書便上京兆府門前申冤,希望京兆府府尹張尹能徹查此事還賭場一個清白。
“民女有事求見張府尹,請張府尹爲民女主持公道。”知書跪在堂下說道。
京兆府的衙役本已將知書請進大堂,但是張府尹卻遲遲未上堂,知書只得呈上一紙冤書託人轉交給府尹張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