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毅有些擔憂地看着顧以琴,顧以琴一時也無法向夏毅解釋,只得着急地說道:“母親,女兒本就無意進宮,何況如今女兒只想嫁給夏公子。”
顧以智瞥了一眼夏毅,冷聲道:“大姐,你可需想清楚,宮內的榮華,和這個人給的餘生是不同的。”
大夫人也態度堅決,怎麼都不願意讓顧以琴嫁給夏毅,反倒一直勸說顧以琴進宮參加選秀。
“話有說回來。”顧以智突然疑惑地看着顧以琴:“大姐與夏公子應當不止在金龍寺時見過一次吧?”
顧以琴有些慌亂地看了一眼顧以智。
顧以智接着開口道:“這次提親彷彿就是你們串通好了的模樣,是否有人在你們中間搭橋牽線呢?”
顧以智說完隨即看向知書,知書只若無其事地站在顧以畫身後。
“六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夫人不解地問道:“你是說有人暗地裡幫着你大姐和他私通?”
“孃親!”顧以琴急了,她道:“你怎可將話說得如此難聽呢?”
“你,盡幹這些丟臉的事。”大夫人瞪了顧以琴一眼,很是惱火。
顧以智盯着知書,想起了那日碰見了知書,隨後所言的事兒,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顧以智突然開口道:“難怪當見知書鬼鬼祟祟,原來就是因爲這個。”
知書猛地看向顧以智,想不到她竟會如此挑明。
大夫人生氣的快步走上前扇了知書一巴掌,知書不敢捂臉,她猛地跪下:“大夫人。”
夏毅見狀,事態似乎比預料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只能把責任自己攬了,他道:“是夏某買通了這奴婢的,一切罪責在我。”
顧以琴心疼地開口道:“母親,爲什麼?女兒與夏公子情投意合,哪怕被您說是私通,也是與他人無關的。”
“你事到如今,竟幫着外人。”大夫人本想大肆發作一番,卻被顧清呵斥一聲制止了。
“夠了!”顧清顧忌着夏毅在場,強忍着怒火,道:“今日還有外人在場,你們就敢這般丟相府的臉面。”
“老爺。”大夫人不情願地喊道。
“我已經決定成就這樁婚事,誰都沒有反對的權利。”
大夫人本想再說些什麼進行制止,但顧以智示意大夫人,大夫人也明白,顧以琴和夏毅的婚事已成定局。
大夫人不甘心地瞪着知書,兇狠的問道:“那這丫鬟該如何處置?”
在大夫人看來,顧以琴進宮參加選秀自然是對自己十分有利的事,如果顧以琴能得聖寵,一生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自己母憑女貴,在相府的地位更加無法動搖。
可是知書竭力撮合顧以琴和夏毅,致使顧以琴放棄進宮,白白斷送了自己女兒的前程。
雖然現在自己有了顧以智,但僅自己和顧以智,終究還是勢單力薄,相府又有那麼多的人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所以才需要更大的助力才行。
大夫人自然是對知書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
顧清看了眼知書,沒有做聲。
“老爺,這丫鬟竟然敢揹着老爺,暗地裡幫着外人,讓以琴跑出府去與人私通,這樣吃裡扒外的丫鬟,就該杖斃。”
“杖斃?”顧以畫慌亂的擡頭看着知書,隨後又看向顧青。
知書沒有說話,只跪着,現在自己已是我爲魚肉,她爲刀俎了。
顧以畫明白,在現在所有人這裡,知書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根本就不能做什麼,所以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雖然顧以畫一向不如知書的才智,但是若非要賠上性命,顧以畫相信自己也會拼死護住知書的。
“爹爹,女兒並不覺得知書有什麼錯。”顧以畫斗膽喊道。
顧清沒有對顧以畫說什麼,反而轉身對着夏毅說道:“讓夏公子笑話了,但此刻家中有事務要處理,婚事定會操辦,只是請夏公子先回府上罷。”
夏毅也表示理解,只是知書對於自己有恩,實在不能就此回去。
顧以琴眼神示意着夏毅,夏毅心想顧以琴應該會幫襯着些,也就只能回去,畢竟自己現下還只是個外人。
“那夏某便告退了。”夏毅行了個禮,便回去了。
顧清臉色極其嚴肅地坐回椅子上,靜看着所有人,卻不說話。
大夫人不依不撓接着說道:“老爺,這個丫鬟這麼不把相府放在眼裡,絕對不能輕饒她的。”
顧以畫爲知書辯駁道:“知書也許這樣揹着父親有錯,只是這樣的事,就是大姐也不願說,何況一個丫鬟?”
“那照你這樣說,以後這些丫鬟有事都不必稟報了,都向着外人好了。”大夫人反駁着顧以畫的話。
“還是四姐覺得知書是你的丫鬟,所以不分青紅皁白地袒護她?”顧以智煽風點火的道。
每當顧以智對着顧以畫說話,顧以畫總會有些莫名的不自然,心中亂成一團麻。
可是顧以畫這次很清醒,知書能不能躲過這次,就是要靠自己了。
“自然不是。”顧以畫很理直氣壯地說道:“知書之所以會這樣做,不過也是遵從主人的命令,何況若非知書這樣做,又怎會成全了大姐,有了今日這樣一樁美事。”
“美事?”大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她顫聲道:“若非是她,以琴應當會是進宮參加選秀,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母親!”顧以琴終於忍不住了,雖然知書只是個丫鬟,但她畢竟還是幫助了自己的,若是自己就這樣一聲不吭,又怎麼做到前些日子自己所言的知恩圖報呢?
而且孃親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讓自己進宮,可這確實不是自己的想法。
“女兒很是感激知書願意幫助女兒,而且女兒真的不想進宮,如今只願嫁給夏公子。”
“大姐都這樣以爲。這事是父親認可的,難道母親對父親的決定仍舊有異議嗎?”顧以畫又開口道。
顧以智知道,今天肯定是對付不了知書的了,本想把知書收拾了,讓她們少了助手,卻不曾想局面對自己卻這樣無益。
“行了!”顧清終於開口了,對於相府中的女人勾心鬥角,如同官場一般,顧清早已看慣,也厭煩了。
“知書這一事做得很好。”顧清道。
顧以畫開心的看向知書,知書稍稍一笑,擔憂着會不會因此事與顧以智正面交鋒。
“但是實在欠妥當。”想不到顧清竟然還有後招,顧青接着道:“來人,將知書押下去打十大板。”
對於這樣的懲罰,知書覺得能少一事,也就夠了,只是在顧以畫看來卻滿滿的不值。
“老爺,你……”大夫人仍舊不死心,想再說些什麼,顧以智卻示意大夫人阻止了她的言語。而大夫人便只能沉默。
知書被小廝拖了下去,顧以畫和顧以琴很擔憂得跟着上前。
每一板子打在知書身上的聲音都那樣的觸目驚心,知書卻一直緊握着拳頭,讓自己忍着不要叫出聲。
好不容易終於捱過了這十大板,顧以畫趕忙上前扶起知書,帶着哭腔道:“知書。”
知書強忍着痛對顧以畫笑了笑,便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知書,知書,你醒醒啊。”顧以畫很是擔心的喊着。
顧以琴只能安撫下顧以畫,然後一起把知書帶回她的房間去,上了藥,便等着知書醒來。
“大姐!你回去吧。”顧以畫開口道。
畢竟自己與她並非很深的交情,若讓她待在自己院裡總有些不自在。
顧以琴會意點點頭:“好。你好好照顧知書。”
顧以琴走後沒多久,知書便醒了過來。
纔剛剛從昏睡的狀態中醒來,強烈的疼痛感便襲來,知書皺眉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