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外還有很多流民在排隊等着施粥,也有不少的流民已經散去,知書與血月去了那家客棧換了裝,正準備朝相府回去,但走了幾步,知書便對血月道:“你先回去罷,我還有些許事兒,要去尋人。”
“好的。”血月也知知書自個兒可以把事兒辦好,是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也不再爲難。
“嗯,你一切小心。”知書不放心的叮囑道。
血月對知書微微一笑,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知書也向九州客棧走去。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現下那千里閣對着潘子修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還需進一步調查。
依靠溫潯所發展的情報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抗衡那千里閣的,汪士通現下都自身難保,還談何能爲自己打聽情報所以自己能可信的,只有苦厄等人了。
思緒間,知書也到了那九州客棧,敲響之前焦何所居住的房門,裡面熟悉的聲音傳來,知書才鬆了一口氣。
“公子,我知書。”知書應道。
“吱呀——”
門開了,出來的是子葉,子葉訝然的看着知書,知書對他微微一笑,隨後子葉側身,道:“姑娘進來說話。”
苦厄爲知書倒了杯茶,放置她面前,道:“不知姑娘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多謝。”知書對苦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道:“小女子此次前來,是爲了那日的潘公子一事情。”
“姑娘前來所爲何事兒?”
房內只有子葉與苦厄兩人,知書也不好奇那伶官在哪兒,她接着道:“潘公子現下雖在相府養傷,可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以靜制動不如以動制靜,小女子需要兩位公子打探一下千里閣對於潘公子與那血月姑娘的追捕態度如何。”
“哈哈。”子葉抿了一口茶,隨後朗聲笑道:“自是刻不容緩,因而我們三人那日也推波助瀾了一番,所以更是雪上加霜,若是要打探也未必不可,但那邃卻是不見蹤影,可需等上幾日纔可。”
“嗯”知書的手無意識的敲擊着茶桌,隨後道:“也可,不過千里閣業大事大,兩位三位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之二,若是尋上門來,還請兩位幫着潘公子打個掩護?”
“嗯,這是可行的。”苦厄點點頭,笑道:“你爲小何的朋友,又是小何的救命恩人,朋友的朋友的忙也自是的,只不過姑娘可還記得上次在下與姑娘所言的話語?可要多一絲防備之心纔可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小女子自是知道的,不過兩位公子對這事兒還一定需上心了。”
聽完知書的話語,子葉與苦厄都點點頭,子葉隨後道:“還有何事兒麼?”
“暫無了。”知書感激的對兩人笑笑,隨後起身,笑道:“那小女子便先告辭了。”
知書出了九州客棧,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了眼天色,日已落西山,知書加快了步伐朝丞相府內走去。
順路去領了晚膳,知書回到芊萍院的主房內,顧以畫正在研讀溫書連最愛的繡花都擱置一旁了。
見她看的入迷,知書也不去打擾她了,只淨手布好了菜,見她還是那樣入迷,只忍不住出聲喚道:“小姐?小姐?該用膳了。”
“嗯?”顧以畫回過神來,見是知書,便道:“知書?你可回來了。”
知書笑道:“日落西山了,小姐還如此用功勤奮,知書當真應學習啊。”
顧以畫紅了臉,她哪兒是學習啊,只不過依舊還回味在今日早晨那榮千憶對自己道謝的那時候,方纔正神遊天外呢。
知書爲兩人盛了飯,坐下正要動筷,卻是想起了今日那情報閣兩人所言的事兒,那人得罪的是宣王,宣王又是喜歡顧以畫的,如若顧以畫能爲那人求求情,那這事兒可不就有着落了?
思及此處,知書看了眼顧以畫,隨後開口試探道:“小姐,你可知那趙太尉之子趙銳?”
“嗯?”顧以畫正準備夾菜,聽聞知書問自己,只停下了筷子,疑惑道:“不怎麼有印象,知書你問這事兒作甚?”
知書道:“他父親是個可拉攏的人。”
“那就去拉攏啊,問我作甚?”顧以畫不解的反問道。
知書笑了下,道出了最根本的問題:“可是還是需要小姐你出手才行啊。”
“爲何?”顧以畫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她嗔怪道:“知書你該不是逗我吧,我與他素不相識,你讓我去拉攏與他?”
知書促狹的笑了下,她道:“可宣王他是喜歡某個她啊。”
“知書你好啊你。”顧以畫又氣又急,道:“知書你去哪兒學壞了,竟敢拿本小姐開涮?”
知書這時卻恢復正經而嚴肅的表情,她正色道:“沒那小姐開涮,只是那太尉之子趙銳得罪的宣王,如若想拉攏那個太尉,救出他的兒子相當於爲我們拉了一道有利的助力,且那趙銳,還是以後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呢。”
“嗯?”見知書正色,顧以畫也收拾起了那責怪的心思,她道:“是如同大夫人孃家哥哥一般的大將軍?”
知書點點頭。
顧以畫見狀又道:“他因何事得罪宣王,若是得罪的事兒大了,我想幫忙還有心無力呢。”
知書輕笑一聲道:“就是上次我女扮男裝去賣的那一幅畫兒,被趙銳不小心弄髒,便大發雷霆把他給抓了。”
“嗯。”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顧以畫的心裡也有了底,她道:“嗯,近兩便尋個時間去找宣王吧,不過作爲賠禮,還是該是你畫送一幅給他。”
“嗯,從剩下的春夏秋三幅挑一幅予他罷,你且看着辦。”
知書草草的吃了幾口,隨後起身想要出去,顧以畫看着知書的動作隨後看她拉開門就要出去便出聲問道:“你飯還未曾吃幾口,出去作甚?”
知書如實答道:“那潘子修並未用膳,且行動不便,我去送些與他。”
“回來。”顧以畫聽聞潘子修,那眼神驀地冷了,她喚着知書,語氣不善的道:“那潘子修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更是臭名昭著的採花賊,難道你忘了嗎?”
“我沒忘,只不過這些日子與他相處下來,他也是循規蹈矩的,且我會小心的。”知書無奈,停下腳步轉身予顧以畫講着道理。
“會咬人的狗不叫。”顧以畫軟下了語氣,但還是堅定的對着她道:“且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何時能知他會不會咬你一口,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你還是尋個日子把他送出府去,想要結交人才也需要看人的性情,前些時候你結交那些烏合之衆我便提過了,那些我不管你,可潘子修不是一個善茬,看他惹的那千里閣便知道,千里閣都敢惹,還會懼怕這一小小的丞相府麼?”
知書看了顧以畫一眼,疑惑道:“你是如何的得知的?”
“外面都瘋傳着,且那賭場也有人尋上門來了吧,你且說說,憑千里閣的通天本領,尋到丞相府還不是遲早的事兒,你有幾個腦袋還能保相府之人的安平?”顧以畫如實回道。
顧以畫的話並無道理,若是今日下午知書未曾去尋那子葉幾人,怕是對顧以畫的擔憂表示贊同,可現下已有他們的協助,丞相府定能安然無恙,所以知書並未把顧以畫的話放在心上,她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且放下心,我已尋人多密切注意他們的動向了,若有風吹草動,定能及時發現。先這樣吧,我去去就回。”
顧以畫嘆了口氣,知知書是一根筋死軸了,但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