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仕哲已然離開,顧以畫守在那書房與大門的必出之處等着知書,見風仕哲離開了,便向着顧青的書房走去,卻未曾想到在去顧青書房的途中看到了榮千憶,一時也忘了要去尋知書,只看着榮千憶快步走了過去。
顧以畫一時失了心神,隨後還是在隨行的棗兒喚聲中回過神來。
顧以畫道:“他爲何在這兒?”
棗兒如實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他道:“榮公子也本是太子少傅,今後是要和相爺一起教導太子唸書的,太子來到相府學習,榮少傅來此也是應該的,看樣子,應該是離去了罷?”
“什麼?要離開了?”顧以畫驚呼一聲,心裡卻是暗暗懊惱,榮千憶來了相府這處如此之久,自己全然不知,如今才知道,他便要走了?
思及此處,顧以畫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禮儀儀表了,着急地跑向相府門口。
如今自己的身份是相府千金,是要顧着儀態,只是此事的顧以畫卻完全顧不得其他,不能以相府千金的身份招待榮千憶,以這個身份送送也好的啊。
“小姐!小姐!”見顧以畫跑向門口,棗兒也只得無奈地跟着。
而風仕哲卻早已乘着轎攆離開,榮千憶似乎是有意在相府多加停留,在門房前一處花草前停留欣賞。
顧以畫見榮千憶還在,不禁鬆了口氣,在一旁稍稍整理下儀容,再緩緩走上前去。
“榮公子?”顧以畫輕喚道。
榮千憶看到來人是顧以畫,只淡淡一笑,道:“四小姐尋本公子所爲何事?”
“無其他要緊之事,只是疑惑,榮公子爲何還在此處?”顧以畫跑的氣喘吁吁,卻儘量做出那儀體端莊的模樣,心裡粗粗喘着氣,所問出的話也是裝傻充愣,只求榮千憶能對自己多些好的印象與多一些交流的時間。
“嗯?四小姐可是不歡迎本公子在此?”榮千憶想着知書,對着她頗爲感興趣,本就心情大好,現下卻是對着顧以畫調侃道。
顧以畫被榮千憶說的心裡一慌,她哪裡不想榮千憶在相府中多待一會兒啊,對榮千憶的話她連忙咬脣否認道:“不是,小女子不是這個意思。”
榮千憶卻是被顧以畫的表情逗笑了,他輕笑一聲,溫聲安撫顧以畫道:“四小姐莫慌,本公子不過是說笑罷了!”
顧以畫一聽,只得羞愧地笑了笑。心中卻是七上八下,自己雖見到了榮千憶,可在他面前自己總變得卑微,還有那天生的奴性
榮千憶本就是喜歡着前世身爲小姐的知書,而自己這癩,即使披上了天鵝的皮,形態相似神韻卻不像,也是肖想不到另一隻天鵝的愛吧?
思及此處,顧以畫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在模仿知書的言行舉止上,是需要多下些功夫的了。
“天色也不早了,本公子也該回府了,四小姐後會有期。”榮千憶擡頭看了眼天色,榮千憶對顧以畫說道。那丫鬟又不來,自己也不願多浪費時間在這兒逗留。
顧以畫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心中縱使再多不捨,顧以畫還是儘量保持着那像大家閨秀一般得體的笑容,柔聲說道:“那小女子送送榮公子,榮公子請。”
榮千憶微微頷首,便先一步走向門口,笑道:“多謝四小姐,本公子便告辭了。”
榮千憶轉身進了轎攆,沒有回頭之意,卻不知身後的顧以畫多想喊住他,只是強忍着罷了。
“榮公子慢走。”
顧以畫輕聲喊道,致使轎中的榮千憶只得掀起轎簾,回送道:“四小姐也請進府罷!”
停完這話,顧以畫便看着榮千憶放下轎簾,卻還是不捨地停在原地靜靜地看着榮千憶所坐離開馬車的身影漸漸消失,心情也慢慢變得有些失落。
榮公子是被皇上欽點爲太子少傅的,沒想到他今日會來,雖是趕上了送他離開,可是到底還是錯過了他來相府的時間,又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能多出現在榮千憶身旁呢?太子頑劣不堪,自己又不似知書那般聰慧
顧以畫咬脣,腳下還是蓮步輕移的走回芊萍院,棗兒身爲顧以畫的丫鬟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默默跟着。
顧以畫一路盤算着,如何與榮千憶相遇,相處。雖不求榮千憶能明白自己,但至少能不再像今日這般無語與緊張。
而知書見榮千憶離開,也便趁機出了府,對於府外的一切,知書還是多多少少需要參與其中的,畢竟是自己的產業,哪兒還可能置身事外?
還是試試吧,太子那頑劣不堪的性格,因爲能與榮千憶多多的相處,也不是不可忍受,或亦說還能博取榮千憶的同情,
思及此處,顧以畫一邊開心一邊難受,再也顧不得棗兒,便急匆匆的跑向顧青的書房,掃視一眼,卻發現空無一人,也不管不顧,便迫不及待地在書房挑了幾本書粗略的翻了幾頁便拿回了芊萍院。
雖然顧以畫學識不及知書,但前世受知書的影響,所以顧以畫對一些書籍還是有些粗俗的瞭解的,挑着看一些簡單易懂的書還是可以的。
顧以畫抱着幾本書趴在芊萍院的石凳上看着,完全不顧及什麼大家閨秀的儀表,許久不認真地看書的顧以畫開始覺得乏味,卻努力地讓自己能陷入其中。
一番掙扎下來,顧以畫也便適應了很多,就連知書從府外辦事回來,都沒有發覺。
知書本是匆忙回府,原以爲來了,便又再走的,可當見顧以畫有些反常地在溫書,知書不免有些疑惑,走上前去,問道:“小姐,你趴着看書爲何要如此?”
顧以畫被嚇了一跳,着急地把書都蓋上,心虛地答道:“就是,就是隨意翻翻。”
“哦?”知書見顧以畫的反應像是在看些大人才能看的書,促狹的心思一起,便半信半疑地瞥了眼顧以畫手中的書,卻見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內容,也只得正經的問道:“是嗎?”
顧以畫心裡計量着,她清楚地知道不能讓知書知道實情,所以努力地想敷衍過去,便開口應答道:“因爲太子不是會常來府中學習嗎?我我之前因爲被太子欺負,還有我學識不夠,能讓爹爹”
這番話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知書知道顧以畫的心思,也不再次點破,又想起此次匆忙回府,是找血月一同出去府外的。
知書在外面培育勢力,遇到了一些麻煩,好不容易想到或許可以借血月幫忙,才忙着趕回府的。
知書趕忙開口道:“我知道了,那你接着看,我與血月出去一趟。你可知她在哪處兒?”
顧以畫搖搖頭,知書見狀又道:“你便好好溫書罷,我去尋她。”
顧以畫擔憂的點點頭,想叮囑些什麼又怕知書嫌棄自己囉嗦,只能看着知書去找尋血月,不一會兒,兩人便一齊離開,確定知書離開後,顧以畫才緩緩鬆了口氣。
隨後看着書也微微沒了心思,心裡滿滿是榮千憶的笑容與知書的一舉一動。
自己纔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啊,雖有相府小姐的皮囊做外表,但丫鬟還是丫鬟,永遠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己如何才能模仿知書的一舉一動,來擁有榮千憶呢?
顧以畫思及此處,又嘆了口氣,回神發現鼻尖酸澀,視線有些模糊,用手帕擦拭眼角,竟是有了水跡,也不再胡思亂想,現下是好好讀書,爲見着榮千憶能有多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