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舊一天天的過,回來已經半年有餘,我的心也漸漸平和了起來,這半年來,我終於找到我自己,原來我早就畢業快一年了,和小Q在一家公司上班,一起租房,只是這兩年的日子對我來說完全空白,不過幸好小Q有無數的照片,可照片裡的那個,是我麼?
今天正是週末,小Q依舊打遊戲,我依舊看我的書。
“叮咚!”門鈴突然響起。
“筱言,你去開門吧,我正玩到關鍵時候呢!”小Q大聲對我喊道。
無奈的笑笑,放下手中的書,圾上鞋子,從貓眼中看過去,是快遞公司的。
打開門,那人問道,“請問,莫筱言小姐是住這裡麼?”
我點點頭,說道,“我就是。”
他笑了笑,把包裹單遞給我說道,“哦,莫小姐,您的快遞,請簽收一下。”
簽過字,接過他手中的盒子,看着上面陌生的地址,但卻被那名字震了心臟。
仔細的拆開包裹,打開看時,自己倒是愣了,赫然出現的是一張喜帖,一張動畫卡片,上面兩個甜蜜的小人兒,驀日一愣——他要結婚了?
仔細看着上面的名字,“葉楓,許珞。”他們終於要結婚了,兩年了,不,四年了,好久遠的事情了。只是沒曾想,這會兒看到這些,心裡卻如斯平靜。
我繼續看着包裹裡面的東西,卻突然間,心臟彷彿驟然止住,摩挲着這早就想要的下雪的水晶球,我頓時說不出話來。
再看下面的卡片,悵然若失——
“言,
你好麼?四年沒見,這幾日,竟然夢到你了。呵,太久沒見了,也許是時間再見你一次了?
那天路過一間店,看到這個雪球,不知道爲什麼,想送給你,你喜歡雪的,是麼?
珞兒與我的婚禮,你會來麼?
不勉強你,但,只想見見你,知道你好。
楓
”
怔仲的看着那個賀卡,那個音樂盒,此刻的心早已恢復平靜。現在的我心已經平和了好多,或許若是兩年前,看到這些,也許,我的心會痛吧,只是也許,真的過去太久了,也許,我們之間,只剩下一句好久不見,只剩下一聲祝福。
打開開關,音樂響起,整個雪球也開始下雪,我看着那漫天飛舞的雪花,心思又迷茫了起來,雪,我與他都喜歡的,我在,子軒,你,又在哪兒呢?
“筱言,你要去麼?”小Q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坐在我的牀邊,她看着我,有些擔心。
我看了看日子,這個月22號,週六,點了點頭,“嗯,應該會去。”
葉楓,我要送給你我的祝福,我要親眼看到你幸福。畢竟,他是我曾愛過的人。
“你真的要去?”小Q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我笑了笑,“當然要去,畢竟,我希望看到他幸福。”
小Q看着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明明去了也是自己找不快,還要去祝他幸福,你這樣的人啊,我看都絕種了!!”
說着把卡片丟在牀上,繼續看着那個雪球,驚訝道,“他送你的?”
我點點頭,笑了笑。
小Q憤然道,“他什麼意思啊,自己要結婚了還送你這個,還說什麼夢見你了……”
“沒什麼,禮物而已,朋友間的禮物……”有些禮物,不一定需要理由。
“筱言,怪不得最近你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你可別嚇我。”小Q越發擔心的看着我。
原來她以爲我是因爲這件事情,“你不是擔心我去搶親吧?”我笑着寬慰她。
“搶親?你古裝電視劇看多了啊?怎麼最近總用這種文縐縐的詞阿?”小Q嘴裡嘟囔着。
“行了,我只是去看看他而已,您老就甭擔心了。您老人家就放心去玩你的遊戲吧。”她白了我一眼,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說來也倒奇怪,現在的我,對電腦,彷彿有着良好的抵抗力,對遊戲,再也不願碰,只是,再也找不到那個遊戲,問過許多人,描述過那個遊戲的開頭,沒有人知道那是怎樣的遊戲。倒是引來不少人的探問,“筱言,你要轉行做遊戲麼?”
我也只能搖搖頭作罷。
看着那雪球繼續轉着,雪花繼續撒下,我的心安了許多,就算一個人,我也要繼續過,不是麼?就算一個人,也要笑的開心,我曾答應過的,既然答應了的,我自然要做到。雖然,即便是看雪,只剩我一個人,可我也要看的開心。
一夜,無夢,到天明。
2009年11月22號,週六。我如約參加了葉楓的婚禮,提前到了三十分鐘,婚禮是在一片草坪上的開放式酒會,白色的百合,白色婚紗,白色的花門,綴滿花朵。看他和新娘正在忙碌,我遠遠的看着,恍然如夢,曾幾何時,我以爲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必然是我,笑了笑,見他們正忙着,於是跟着人們從一旁進了現場。
“來了?”熟悉的聲音,我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站起身來,我對他笑笑。
“怎麼悄無聲息的就進來了,沒有看到你。”他說道。
我搖搖頭,“你太忙了,我就溜了進來。”
接着我仔細看着他這身裝束,讚歎道,“好帥的新郎倌兒!”
他搖搖頭笑了,對我說道,“筱言,謝謝你能來。”
我對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淺酌一口,“謝謝你邀請我。”
放下酒杯,又補了一句,“謝謝你的雪球。”
他愣了愣,又笑了,“你喜歡就好。”
“楓!這位是?”新娘走過來。
他要回答,我看着葉楓,忙不迭的接口道,“我們可是高中3年大學4年的同學。”
葉楓有些納悶的看着我,我對他搖搖頭,轉過身子對新娘子說話,卻在看清她的那一刻突然間失語。
這張臉,我依舊清楚的記得這張臉,她幸福地抱起臨風的身子,口中喃喃自語道,“楓,我帶你走,我們去大漠,我們去看大漠落日……”
“筱言!”葉楓提醒着我。
我恍然回神,對許珞笑了笑,“新娘子太漂亮了,把我都看傻了。”
她腆然一笑,說道,“謝謝你。”
我接着說,“祝你們幸福!”
她又笑了笑,對葉楓說道,“楓,你們聊着,我去那邊看看。”
葉楓對她點點頭,我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看着她心裡有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滋味。
“筱言……”葉楓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不是想告訴她我是誰吧,別讓新娘子結婚前再懷疑我來搶親的。”我呵呵一笑,“我的功夫可比不過你們家……”說到這裡又發現自己早已混亂,沒再繼續說下去。
“總之不管怎樣,祝福你們白頭到老!”我再次說道。如果世間真有輪迴,說不定這就是宿命吧。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黯然。
“怎麼了?新郎倌兒?”我笑着問道。
葉楓看着我搖搖頭,“這幾天,做了好多奇怪的夢。”
“夢?”
“夢見你和我都在一個不一樣的時空,”他的眼神有些飄散迷惘。
我心口一窒,聽着他繼續說道,“夢裡好像看到過好多桃花,我們還一起喝酒,夢裡好像還跟你一起騎馬,看荷花,吹簫彈琴。”
我有些憋氣,想要阻止他,他卻繼續說着,“我還夢到你哭了,夢到我竟然差點兒殺了你,我還……”
他迷惘的笑了笑,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我佯裝鎮定,推了他一下,“你呀,壓力太大了,你怎麼就知道那個人是我,你現在要結婚了,先生!”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娶珞兒。”他笑了笑。
“言,”他突然叫起這個名字,我心下一緊,看着他,突然間我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直直的看着我,“對不起,我傷你那樣深,讓你流了那麼多眼淚。”
“那都是夢!”我別開眼睛沒有看他的眼睛,心中卻一陣枉然,難道那些不止是我的夢,難道,真的會有今生?
他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喝下一口紅酒。
我也喝下杯子裡剩下的紅酒,我把酒杯放下,看着他,輕聲道,“楓,你一定要幸福,你和珞兒一定要幸福!”
他看着我點點頭,上前幾步,輕輕的擁住我。
我心中一駭,“這是你的婚禮!” 仔細看着周圍的人,這裡只是一個角落,幸好沒有人注意。欲要推開他,他卻輕輕地說,“言,只一會兒,借我抱一會兒,就當我是婚前恐懼吧。”
我怔了怔,——借我抱一會兒?!霎那間,我分不清哪個是前世,哪個是今生……
他輕擁着我,說道,“言,你也要幸福!”
我點點頭,“嗯。”眼圈有些發紅,葉楓?臨風?不管你是誰,你終於可以找到幸福了,你終於可以忘記我了。
旋即他放開我,看着我,道,“不要哭,我不要你哭,我喜歡看你笑……”
我有些愣住,這句話,身子一陣發麻,我記得的,就在那個雪天,他離開的那個焰火的夜晚,他曾經癡癡的對我說過的,“不要哭,我不要你哭,我喜歡看你笑……”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那首詞。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把那詞凌亂的寫在雪地裡,每一次,想起,卻都又有不同。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人生,又能怎樣才能只如初見呢?
“言,記得,一定要幸福!”他拿起自己酒杯,翩然轉身離開。只剩我一人呆呆的站在那裡,恍然若夢。
拿起酒杯,飲盡杯中酒,臨風,這一生,祝你幸福!
背景音樂——放你在心裡
曾經擁有你給我的愛那麼深
以爲你會寵愛我一生
是我太貪心是我太天真
始終不見你猶豫的眼神
曾經想過深愛一個人怎麼夠
還要剎那和天長地久
是我太貪心是我太天真
始終不信你的愛變冷
該是最後一次讓你心疼
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
不能肯定對你沒有恨
我會如何繼續你別問
一生把你放在心裡頭
儘管未必能夠長相廝守
只要偶爾深夜想起有你
會有一絲微微的酒意
一生把你放在夢裡頭
儘管從此就要和你從此分手
讓我能夠感覺一些暖意
讓我以爲還在你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慚愧,最近總顧着《只是當時》了,木道歉先
臨風的婚禮,一切的終結,言與風的結束。
不知道什麼歌合適,就是有些傷感吧
磚頭洶涌,木無奈,卻也會繼續更,故事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