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只要壓力給夠,報告一定交得出來嘛。
雖然說人偶爾記憶不好不算奇怪,但對於踊躍發言的秋女士,付前卻十分重視其意見。
感同身受永遠都是極難的,文字表達不過十一。
她既然對跟密友的交互第一時間反應出不妥,內心必定有足夠力道的感受去支撐。
“可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你是覺得少了一段記憶?”
不過很明顯並不是誰都跟付專家一樣,有如此強大的共情之力。
頭髮亂如雞窩的那位仁兄,面對秋給出的解釋,這會兒表情已經也有幾分凌亂,理解得十分勉強。
“不,沒有少,我也很確定這一點。”
很可惜的是他這份努力,還是頃刻間就迎來否定,秋眼神堅定地搖頭。
“剛纔感覺不正常,是因爲我審視了整個過程,發現能記起所有細節的情況下,某一刻我居然是沒有任何交流,就那麼走掉了。”
……
秋這一次不僅解釋得清楚,甚至語氣眼神都是滿滿投入。
以至於雖然不是記憶缺失那種好理解的情況,但面面相覷間,她的好友們隱隱也是有所觸動。
“這個……如果不是秋記錯了的話,細想怕是很不對勁兒。”
其中本就習慣居安思危的好克,更是第一時間發表了意見,甚至打量着剩下兩人。
“你們現在還覺得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嗎?”
“確實古怪……但這個好像需要去由莉那邊確認過才行?”
面對終於有幾分揚眉吐氣感的好克,剩下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衣着得體兄開口,謹慎表示認可。
當然他最後的問題並不是對着好克,而是對着付前說的。
即便情況越來越古怪,但他頭腦明顯還是清醒的。
毫無疑問目前所有事情,依舊是這位戈裡姆肖閣下說了算。
甚至退一萬步講,陰影一說如果是真的,那麼更是要爲這位可能的救星馬首是瞻了。
“很有道理。”
而下一刻,面對因爲他的動作,都跟着忐忑地望過來的衆人,付前依舊是姿態溫和地點頭,表示有人提交了合格的答案,其他人暫時可以終止頭腦風暴了。
……
看得出來,雖然無人敢發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但從腦力活動中的解脫,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輕快少許。
甚至團隊氛圍都因此獲得了改善。
“你確定?由莉居然會想要住在這種地方?”
片刻之後,雞窩兄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趕到引路的秋旁邊,發出了不可思議的疑問。
“她可是一向討厭這種出門看不到人的荒郊野外。”
這話倒也不算誇張,眼前這片區域雖然湖光山色風景宜人,甚至道路深處的住宅也是玲瓏有致,但明顯人氣不是太旺,儼然屬於獨享寧靜的郊野別墅。
美則美矣,遠不是愛好熱鬧者的好選擇。
“所以她不常在這裡住,昨天她的男朋友也在。”
當然對於這種無趣的質疑,秋女士明顯沒有太多理會的心思,哼了一聲直接說道。
“這也是爲什麼我覺得奇怪的原因之一,就算不跟她打招呼,我至少也該跟那位道個別,否則就太沒有禮貌了。”
而她接下來的分析,讓雞窩兄更是無言以對。
“所以是哪一邊?”
此情此景,一直關注付前神態變化的好克,雖然付前神態完全沒有變化,但還是在心理壓力下把話題快速推進下去。
“就在前邊。”
跟着看了一眼從出發到現在,一路溫和得誇張的神秘人物,秋同樣也不敢怠慢。
“待會兒我走前面吧。”
而她話音剛落,得體兄也是主動上前兩步,明顯對自身的實力更有信心。
“如果確實有什麼問題,我應付起來也會輕鬆一點兒。”
……
雖然吵吵鬧鬧,但不失爲一支不錯的隊伍。
對於在自己的壓迫下,一行人迅速做出的交流和決斷,付前還是頗爲欣賞的。
或許位階不高,各有性格,但幾個人知根知底的同時,該做事時也絕不含糊。
難怪好克雖然心中一直有不祥預感,但始終沒有獨自離開。
“有問題!”
甚至此時此刻,他的表現也是相當積極。
在秋的指引下進入一座宅院後,走在最前,剛剛踏上一條黑石路的得體兄還沒說什麼,好克已經是臉色大變。
“血腥氣!”
而甚至沒等被他嚇到的友人詢問,他就已經接着解釋,語速飛快。
“我不會搞錯的,就在前面房間裡,你等一下——”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跟上秋的速度。
提到血腥氣時後者已經是臉色大變,這會兒更是直接衝到了前面,打亂了安排。
“閣下?”
面對這份反應,一行人紛紛被迫跟上的同時,反倒是走在最前的得體兄落在後面小心看着付前,不想讓事情完全亂成一團。
“沒危險,但確實有血腥氣。”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付前竟是直接搖頭,給出了一個極明確的參考意見。
一時間鬆了口氣的得體兄臉色數變,最終還是跟着衝了上去。
……
付前抵達的時候,那扇白色木門後雖沒有聲息,但悲慟之氣依舊撲面而來。
並非誤判,這確實是一處瀰漫着血腥氣的兇案現場。
甚至確切來說是兩個人的血腥氣。
樸素卻也別有一番情調的客廳裡,噴灑出血液的屍體竟是不止一具。
同樣衣冠楚楚,同樣身首異處。
暗紅色的地毯上,可以一眼看到倒下的一男一女兩具屍體,而脖頸間噴灑出的血液,將他們身下染得更加刺目。
其中那位女性還好,整齊切下的頭顱僅僅是落到一邊。
另外一個戴眼鏡的腦袋,乾脆已經是滾到角落裡。
濃密但稍有些泛白的頭髮,能看出來頗爲清秀文雅,同時臉上有殘留的困惑。
秋抱着女性屍體面如死灰的同時,好克幾人正在圍着這隻腦袋細細檢查。
毫無疑問,死者之一正是沒能趕來的第五人由莉了。
只不過同樣悲痛之餘,他們三個臉上,還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