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重回自信

丁洛飛一直醉到凌晨3點他纔起來。

周圍的人都喝醉了,只有少數的人還在那聊天說笑,或是拼命喝酒抽菸。

丁洛飛付了錢,走出了酒吧。他仰望天空,天空是黑的,又有少數的星星在天上掛着,在寂寞的夜空顯得格外明亮。可是丁洛飛找不到月亮,“哎呀,都3點了,月亮都回房睡覺了。我也要睡了......”說完他直接倒在了酒吧門前的柱子旁,卻睡不着。

丁洛飛哭了,“爲什麼,爲什麼不讓我睡着......我想要一睡醒,我就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裡,我要回中國。在足球界上,也根本沒有一個踢足球踢得很有名的叫伯恩,這分明是瞎編。可是我上網查了,到處都是伯恩的資料,像個大球星一樣的。這怎麼可能......

我只想回家,我不要在這裡當什麼教練,多少錢我都不要。我想回家,可是,我這副摸樣,誰認得我呢?我想小莉都不認得我了,現在連聲音都變了,什麼都變了。我註定是回不去了,爲什麼......難道我只能在這裡度過我的一生嗎?

我沒有職業聯賽的經驗,說不定不過幾日,我必定會被炒,我還不如現在就逃了。逃去哪?我的合同都簽了,到時被抓來要賠償違約金的,我哪有那麼多錢啊!看來我只能由老天安排了,我這生,註定沒戲了。小莉,希望你別爲我擔心,你一定要這個好歸宿,好的另一半,我丁洛飛,看來是照顧不了你的了......”

這時,丁洛飛覺得旁邊有人經過。他吃力地擡起頭,發現是一對情侶。他們說說笑笑,叫着暖味的話語,有時叫人肉麻。但是在丁洛飛的眼裡可是不同,這些對話讓他想起了小莉,他的女友。他們從小就玩到大,丁洛飛小的時候還是晚熟,不懂愛情。可是小莉早先知道什麼是愛情,所以小莉從上小學那天就捱得丁洛飛很近很近。到了中學,只要有機會就去牽丁洛飛的手,丁洛飛也覺得沒什麼,當然那是在校外。大學時,因爲兩人的學校不同,所以他們很少見面,更多的是靠QQ或者電話聯繫。小莉每天晚上都得和丁洛飛通一次電話,或者和丁洛飛聊十分鐘QQ。有時候丁洛飛有事不在,或者不理她,她就會難受一個晚上。直到18歲那年小莉生日,她在所有的朋友同學眼前向丁洛飛表白了,丁洛飛面露笑容地接受了。

可是,現在他卻失去了一個對他多麼執着的女孩。現在,他每個晚上都要寂寞度過,沒人找他聊天,也沒人照顧他,問候他。他覺得很空虛,很孤單,有誰能輕鬆地在這樣的一個城市裡無親人無朋友地度過呢?

丁洛飛看着那對情侶越走越遠,心裡十分難受。他感覺他的心像是在打架,像是被人撕碎或是被千萬根針刺中。他完全倒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淚水,是悲傷的淚水。

“先生,”一個小孩的聲音響起,“你怎麼了,要不要讓我爸送你回家?”

丁洛飛一驚,睜開眼轉過頭來。這是一位金色頭髮的女孩,她看起來有二十出頭,眉清目秀,身材火辣。丁洛飛突然一震,覺得眼前站着的,像是小莉站在他面前。雖然小莉長得更成熟一些,但是髮型和五官及其像她。

“小莉......”

“啊......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叫李。”女孩笑了笑,笑得很甜美,“難道你不認識我了?”

“對不起,”丁洛飛想試圖站起來,卻又跌倒了,“我不記得你了”

“哎!”女孩立即扶住了丁洛飛,“你沒事吧。”

丁洛飛扶住了柱子,“對不起,因爲你長得太像我的女友了,所以......還有,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女孩子應該早睡啊。”

女孩拍拍丁洛飛的肩膀,“我們的遭遇都一樣,我失戀了。”

丁洛飛搖搖頭,“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都會被拒絕?這是什麼世界啊。”

女孩說:“其實這也沒什麼的。雖然我們失敗了,但是如果不對生活充滿美好,我們又如何有機會掌握生活呢?是的,命運捉弄人,但有誰想過去反撲,去捉弄命運呢?沒有誰的人生是完美的,每個人的人生都缺陷,但是我們不應該去埋怨這些漏洞,應該懂得去如何補救,如果你只懂得袖手旁觀,那就只好看着大水從漏洞涌出並慢慢把你自己淹沒至死吧。”

丁洛飛入迷地看着女孩,他完全把她看成小莉了。可是小莉卻沒有像她那麼頑強,那麼堅持。小莉除了對丁洛飛執着外,其他的都是遇到挫折就繞彎跑,完全沒有一點對生活的勇氣。

“是啊,生活就是這樣,不是這樣就不叫生活了。生活是什麼,就是一個包袱接着有一個包袱。”丁洛飛說。

女孩驚訝,“什麼包袱?”

丁洛飛這才反應過來,中國人把困難比作包袱,外國人可是未必啊。“哦哦,就是包袱很重是吧,承受苦難就好像扛着包袱一樣,對吧?”

女孩笑了,“是哦,不過困難原來就是一個包包,並不是什麼怪物,這樣一來就可以讓人覺得原來困難如此簡單。”

兩人突然沉默了。

女孩這時伸出手,“我是凱莉,你呢?”

“哦,我是傑克·伯恩,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是。”

丁洛飛很驚訝,這個女孩也有一個莉字,是緣分嗎?

“哦,我要走了,我還有事。”

“好的,再見。”

“再見!”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前奔跑,跑到路邊停着的車裡。

丁洛飛目送着她,“她這人也真怪,特意下車來跟我說話。看來我耽誤了她不少時間啊。不過我得謝謝她了,她鼓舞了我,現在我又對自己充滿信心了。不論這是什麼生活,什麼挑戰,我一定頑強面對!”

說完,丁洛飛走向北方,他要回到他那個該死的俱樂部!

“傑克教練,你這是怎麼了!”不知什麼時候,當丁洛飛進入大樓時,本突然出現。

“我只是去了趟酒吧。——你怎麼在這兒?”

本笑了笑,“最近我要籌錢了,因爲以前買房子,所以還要還銀行錢呢。”

丁洛飛說:“所以你值班?多少錢一晚啊?”

本裝作焦急,“主教練,別跟我爭了,你的年薪還嫌少嗎?對了主教練,你這麼晚來這裡有什麼事?而且你好像喝了好多酒,醉醺醺的樣子呀。”的確, 丁洛飛現在只要離他兩米開外就能聞到濃濃的酒味,再加上一臉的疲倦,只要不傻就能知道什麼。

丁洛飛有點暈,頂住睡意了,“我只是去酒吧喝了一夜的酒,然後睡到了現在。”

本一邊扶着他,一邊問:“主教練,你不開心麼?”

丁洛飛搖搖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年薪,愁什麼?再說我是去慶祝一下,只不過過頭了而已。”丁洛飛已經站不穩了,直接倒向本。本用力地扶穩他,因爲本只是一個又矮又瘦的中年人,要扶住現在的丁洛飛恐怕很難,現在他都感覺到自己的薄弱。

本說:“那主教練,你來這......幹嘛呢?”

丁洛飛說:“幹嘛?當然是來這裡住啊。難道沒有地方嗎?”丁洛飛緊張地看着本。

本說:“當然有。可是沒有賓館的舒服啊。”

丁洛飛搖搖頭,“太貴了,不住了。”

本苦笑道:“主教練,住賓館是俱樂部爲你付錢的,你不用愁那個錢,只管放心住。”

“什麼!”丁洛飛驚訝,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卡片,“不早說,這麼好的酒店誰不想住啊!現在你能派司機送我回去嗎?”丁洛飛一臉後悔。

本想了想,“算了,主教練,現在都快4點半了,還不如先回我們俱樂部招待所去睡一晚,這裡也不比那裡差多少。再說這麼晚又沒有司機,我又不能離開送你,而且我明天還有會要開,下午還得招待客人,所以......”

“行了行了,”丁洛飛一臉厭倦,他很討厭這種表面上關心你而實際上是虛假的人,“帶我去你們的招待所,快點了!”

“是是是。”

兩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了。

刺眼的陽光放肆地照進屋內,丁洛飛眼討厭地拉了一下被子,將自己蓋住。不過過了一會,丁洛飛突然將被子掀開,直直地坐起身來,“不好,我還以爲是在家裡呢,可惡現在是在英國,我是教練員啊,靠!我可得趕快了,今天是賽季首訓呢!我怎麼老是忘記自己的身份呢?”也許是他自己希望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他另可忘記。

洗漱、梳頭、穿衣、收拾東西,每一個過程,丁洛飛都覺得是相當的緊張,畢竟自己是第一次當主教練,就像是第一次上小學一樣。收拾完,一切準備就緒時,手機突然響起。丁洛飛猜是本的電話,因爲之前手機的聯繫本里的電話他都毫不猶豫刪掉了,只留下了新加進去的本的電話。

可是,當他拿起手機時,發現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在異國他鄉,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不論誰都有點不知所措。丁洛飛嘆了口氣,既然發生了,我就得如一面對了。

他接聽了,“你好,我是......傑克·伯恩。”條件反射,丁洛飛差點介紹出自己的真名——“丁洛飛”。

對方沒有回答。

“嘿,你好嗎?”丁洛飛有些奇怪,打個電話都不出聲,幹毛啊,考驗耐性?我可是有急事要辦的啊!

“傑克,你......還好嗎?”對方的聲音很小聲,卻可以聽出是一個不錯的嗓音,優雅而甜美,丁洛飛第一反應就是凱莉的聲音,可是凱莉的聲音並沒有這麼有磁性,再說了丁洛飛也沒有給她電話號碼,丁洛飛立即否認了凱莉。

那是誰呢?

“呃......請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丁洛飛回答得十分小心,以爲這很有可能是傑克的朋友或是同事什麼的。

對方沉默了一會,“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丁洛飛十分專注地聽着,希望能聽到一個名字出來,可是對方卻掛機了。

“搞什麼鬼啊,英國也有咋騙電話?我還以爲只有中國流行呢!”丁洛飛悶悶不樂地掛機了,然後情不自禁地看向牆壁上的時鐘,時鐘的分針指向“10”,而時針指向也是“9”。

早上9點45分。

“媽呀,本說每天訓練都要提前5分鐘到場,遲到超過一秒的罰款。而且今天還是球隊的首訓,有時助理教練的第一天見面,最好不要讓他們對我的印象變差了!”

丁洛飛立刻抓起房卡就朝門外跑去,“砰”,門關了。

因爲丁洛飛門關得太大力,傑克的文件包放在的桌子正是挨着門很近,所以被震了一下,隱隱約約掉出了一張紙,看上去像是從備忘錄裡掉出來的,很久以前的。

上面寫着:每年的7月1日是安的生日,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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