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越城別有深意的目光。我不敢有反應，仍舊保持之前的呆滯目光，一臉任由宰割的表情。
越城見我這樣。似乎又不爽起來，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將臉掰過來。
“剛纔不還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現在怎麼就變成死人臉了？”
我緊咬着嘴脣，死死的盯着越城。猜測他又要怎麼折磨我，大概是心中還有憤恨。我看他的目光滿是怒火。
原以爲我這樣的反應會惹鬧他，沒想到他看上去還很享受的樣子，微笑點頭說：“易之之，你知道嘛。我喜歡你這樣怒氣衝衝的表情……”
越城的手勁兒很大，我的下巴被他掐着。頭完全動不了，只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心裡暗罵真特麼神經分|裂。
越城不會讀心術。但據說研究過心理學，對人微表情的變化觀察的很敏銳。我心中剛咒罵完，他就將臉湊過來，目光中閃動着狡黠，他那感覺，就像是一隻盯着兔子的狐狸。
我想要佯裝鎮定，不再刺激他，可當他的臉，在距離我鼻尖只有幾釐米停下，我的僞裝徹底崩潰，一臉驚恐的看着他，我這個樣子，好像更加刺激了他想要逗弄我的心思。
他微微側頭，牙齒輕輕含|住我的耳垂，一點點的啃咬，我被他弄的焦躁不安，伸手推他，小聲抗議：“這裡還有外人！”
越城停下動作，重新坐直了身子看我，很是調侃說：“易之之，你總說我們這些男人，是滿肚子的男盜女娼，現在，分明是你自己思想下流，我只不過是蜻蜓點水的試探下，你就覺的……”
越城一邊笑盈盈的看着我，一邊挖苦我，我徹底被他弄的沒脾氣，略帶求饒的說：“城哥，你是做大事的人，沒必要跟我這種小女子……”
“錯！”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我承認我是做大事情的人，但我也不否認我‘心胸狹窄，很記仇’……”
我吞吞口水，徹底被他弄無語。鬥不過，我就只能選擇逃避，端正坐姿，將頭瞥向窗外。
越城彷彿也失去了逗|弄我的興趣，坐直身子，整理着有些凌亂的衣服，然後拿出ipadpro開始處理公事。
越城工作時，眉頭習慣性微微皺起，表情凝重，渾身透出一股成熟冷峻的味道。我喜歡這樣的他，就忍不住又將頭扭轉過來，偷偷瞄兩眼，嘴角也會不自然的露出一絲自己都不明白的笑容。
我看的入神時，越城手上動作忽然停頓一下，猛然，他轉頭看我，我來不及收回目光，與他四目相對。
他露出個很有深意的笑容，輕聲說：“剛剛忘了提醒你，下次如果想罵我，你就大聲說出來，我比較喜歡直來直去……”
我瞪大眼睛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傢伙簡直就是妖孽。我的反應是在越城的意料之中，他嘴角的笑意更濃，說：“我會讀心術，所以你不要在心裡胡思亂想什麼，被我看出來，你會很慘！”
我吞了下口水，本能的點點頭。關於越城說的慘，我自動腦補出很多場面……
我和越城說話時，張亮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偷看我們，大概是覺得氣氛已經有所緩和，他試探問：“越總，我們還要去宋總那裡嘛？”
越城擡起頭，皺眉凝思片刻，說：“去，得給之之留點更深刻的印象才行。”
我不知道越城話中的印象指什麼，不打算開口問，也不想費心思去猜。我的沉默不語，倒是讓越城很意外，他問：“易之之，你不問我帶你到底看什麼？不太符合你性格呀！”
我側頭看他，苦笑說：“城哥，如果我問了，你就不帶我去了麼？”
越城很爽快的搖搖頭：“不會，我這個人一直相信，只有刺激夠深，記憶纔會更深刻，我需要你牢牢記住本分，以及宋祈恩這個男人你招惹不起。”
我聳聳肩，一臉無奈：“那就是了，既然我改變不了什麼，就沒必要廢話，說多了，反而會讓你覺得聒噪。”
越城深以爲然的點點頭，居然露出些許的讚賞表情說：“易之之，你好像聰明瞭那麼一點點。”
我白他一眼，沒接話。
越城帶我去的地方很偏僻，都快出了海城。張亮將車開進一片別墅區，這裡荒無人煙，雜草叢生。
我知道地方，是五年前炒的很熱的一個樓盤，走高大上路線，樓盤除了獨棟別墅，就是聯排別墅，開發商對這個樓盤很有信心，設想的也很好，可惜開盤沒多久，這裡就傳出鬧鬼。
據說是一對老夫婦，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好的躺在牀上，結果第二天醒來，卻發現都睡在了門外。
他家晚輩請先生來看，先生說這片地方蓋樓不好，擾了‘人’清靜。這話本來是私下說的，當時並沒有傳出去，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整個業內就都知道了這件事，再後來，老百姓也知道了。
沒人再敢來買房子，即便是買了房子的，也都紛紛要求退房。這裡晚上本來就人煙稀少，一棟棟別墅，連個亮燈的都沒有，即便不是真正的鬼樓，也成了鬼樓。
我曾很八卦的問過越城這事情，越城只是淡淡迴應我一句，每個樓盤開盤前都會找人看。
一句話道盡玄妙，如果不是開發商找的先生本事不夠高明，就是本事太高明。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張亮將車停在一棟最隱秘的別墅前，我狐疑的看了眼越城，他言簡意賅說：“這是宋祈恩名下的，當初說是要給他家老爺子養老用……”
我咋舌，小聲說：“他膽子倒是挺大，也不怕鬧鬼。”
越城瞥了我一眼，哼了聲說：“你忘了那句話，厲鬼怕惡人！”
我們說話時，張亮下車去看，他回來時臉色很是難看。
“在這裡？”越城問。
“是，已經不成樣子了，越總，還是別帶着易姐去看了……”
張亮的話還沒說完，越城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識趣的別上嘴，卻很是同情的看着我。我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之前越城有說，宋祈恩抓到了之前跑掉的情人，莫非……
我沒來得及仔細思索，越城就拉着我下車。別墅前一片凌亂，有雜草，碎磚頭，還有之前的建築垃圾，隱約間，我似乎還看到點點紅色印記。
越城走在前面，步子很快，等我跟上的時候，他已經進到別墅裡。別墅是裝修過的，儘管落滿了灰塵，但仍舊不難看出之前的奢華。
宋祈恩的品味跟他爲人一樣，張揚高調，恨不得自己的光芒能照耀到每個角落。
我正四處打量時，空蕩的別墅裡響起一陣嗚咽聲，我嚇了一跳，急忙去看越城，他仍舊是一臉的平靜，徑直往聲音傳出來的房間走。
我緊跟在他身後，進了靠左邊的一個陰暗的小房間。這裡跟別處不同，四周掛滿了黑色的布，窗戶也被用厚重的窗簾遮擋上，透不進一絲光亮。
房間的正中，蜷縮着個人，手腳都被捆綁起來，頭髮披散，衣服凌亂，露出的皮膚都是紅色的鞭痕，血漬早已乾涸。
她聽見有腳步聲，想要換個姿勢，擡頭求饒，可惜，她只是稍微挪動了下，就再無力去做其他，身子一晃，徹底沒了聲響。
見狀，越城衝張亮使了個眼色，張亮會意，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試探，隨即小聲說：“還有呼吸，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腦海中卻很自然的將她換成自己。越城說過，只有刺激足夠，纔會印象深刻。
我記憶中，小時候我爸會用寬大的軍用皮帶在我身上狠狠的抽，那種疼痛讓我終身難忘，但我相信，毆打眼前眼前這個女人的那幫人，下手一定比我爸重上十倍百倍，甚至更多。
我同情眼前的女人，彷彿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痛楚，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無奈。可這一次，我學聰明瞭，我沒在冒然開口，請越城幫忙救救她，只是雙手抱着肩膀，站在一旁瑟瑟發抖。
“城哥，我可以出去了麼？”我不想再待下去，開口問。
越城沒說話，我當他默許同意，轉身走到客廳，就看見宋祈恩帶着兩個人走進來。
他看到臉色蒼白的我，微微一笑，語氣頗爲輕鬆的打招呼：“易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尚未等我回答，他又自言自語說：“我知道了，一定是越城帶你來的。這樣可不好，雖然我不在這裡住，但這裡也是我家，私闖民宅，可是違法的……”
宋祈恩一邊說，一邊往那個小黑屋走，他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目光沒有一絲一毫的偏移，彷彿我是不存在的空氣。
我明白，他今天的對手是越城，因此，他不會爲我這種不相干的人分了心神。
我站在客廳當中，猶豫是去是留，就聽宋祈恩在房間中淡淡開口：“越總，你不惜以身試法，就爲了來看老情人？如果是，你完全可以跟我打聲招呼，大大方方來……”
老情人……我被宋祈恩的話驚住，忍不住轉身往回走。房間中的兩人，一個一臉淡然，另一個則一臉挑釁。
雄性荷爾蒙狂暴的味道，在兩人間，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