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離開後,我就像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氣。整個人癱軟在許哲的懷中。
我並不想跟許哲有太多的身體接觸。因此,當我覺得自己稍微恢復了點力氣後。便從他懷中出來,站直了身子。
可我身子還是很軟,沒力氣,走了兩步,險些跌倒。許哲見我這樣,直接伸手將我扶住。
“之之。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許哲淡淡的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的這個反應。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我擡頭看看他,猶豫下說:“許哲,現在我跟越城算是撕破臉了。我怕……”
說到這裡,我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才繼續說:“我怕越家來找我麻煩,也怕林家人來找我。如果他們想弄死我,比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我怕死。怕死……”
我說着。眼淚就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一開始只是默默的流淚,到最後,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這眼淚中,沒有對未來生活的恐懼,更多是爲剛纔事情而流的,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我是真的傷害了他。
許哲不明白我爲什麼哭,真以爲我是因爲害怕越白敏珠他們,才哭的這麼傷心。
大概是越城今天的挫敗,極大的刺激了許哲虛榮的虛榮心,他已經不去考慮,這事情裡到底有沒有貓膩。
他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替我擦了擦眼淚,輕聲說:“別哭了,以後我保護你!”
“你保護我?許哲,你相信我麼?如果你說你保護我,然後時不時就對我來一番試探,我可受不了,那樣的話,還不如讓越白敏珠把我殺了算了!”我抽泣着,冷冷說。
許哲皺眉,對於我的反應,他一點都不意外,要是我現在對他脾氣特別好,他反倒會奇怪。
許哲並沒立刻說話,而是用一隻手托起我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視着我,彷彿想要通過心靈之窗看出我心中真正所想的事情。
“只要你對我不三心二意,我自然不會試探你,不過,你今天跟越城鬧成這樣,即便以後他發達了,你在重新回去,估計他也不會在接受你了,所以,不管怎麼看,你呆在我身邊,都是最好的選擇。”
許哲淡淡的跟我說,探過頭,就要親我,我下意識撇過頭,許哲微怔,眉頭緊促。
但很快,他的眉頭又舒展開,笑呵呵說:“好吧,你剛剛跟越城分手,現在就讓你接受我,的確有些困難,我有耐心等……”
他說着,露出個極具誘aa惑性的笑容。
此刻,我對許哲的怨恨到達了極點,不過,我不能表露出來,能做的只是微微一笑。
忽然,許哲像是想到了什麼,淡淡說:“不過,易之之,如今你跟我在一起,可跟之前不同了,以前我跟白飛飛在一起的時候,我還能給你名分,現在嘛……”
“許哲,你早就跟金巧巧在一起了,即便我之前答應跟你在一起,你能給我名分麼?”我挑眉冷笑,對於許哲的虛情假意,我早就習慣了:“你放心,我跟你在一起,並不是想要什麼名分,你們這種男人我看透了,什麼濃情蜜意都是虛情假意,男人呀,怎麼可能永遠對一個人一心一意……”
我像是個怨婦一樣喋喋不休的說,許哲去很樂意看見我這樣,因爲我對越城的怨恨越多,他覺得以後他利用我,繼續刺激越城的希望越大。
實際上,我們兩個是在彼此利用,誰能贏得這場暗鬥的勝利,就看誰的速度更快了。
許哲臨走時,建議我不要在住這裡,免得被越白敏珠抓到,聽他這樣說,我故意逗他:“許哲,你不讓我住這裡,難道你準備把我安排到你在北城的家?”
我是故意這樣說,然後看到他臉色迅速變化,過了幾秒鐘,他臉色定格在無奈,沒等他開口,我便冷笑說:“你不用爲難,就算你讓我去,我也不會去……”
“我在北城紫金花酒店有套房,你去那裡住吧。”
“謝謝你了。”
許哲將我帶到他長租下來的套房,裡面的設施比我之前住的地方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許哲是想陪我一起吃晚飯的,可我們剛到紫金花,他就接到個電話,雖然臉上有不耐煩的神情,可他最後還是答應過去。
不用問,我也能猜出這電話是金巧巧打過來的。
“抱歉,晚上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掛掉電話,許哲歉意的對我說。
“沒關係,我能照顧好自己,不過……”我停頓下繼續說:“我原本是打算跟宋祈恩一起去美國,現在他肯定不會陪我去了,所以,麻煩你安排下!”
許哲點點頭,答應他會安排好,然後陪我去趟美國。
送走許哲,我並沒立刻掏出手機給宋祈恩打電話,而是在套房裡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許哲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我也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不搜查不知道,一搜,我還真找到了東西,臥室裡藏有竊聽器,客廳充當綠色盆景的花盆裡,有小攝像機。
對付小攝像機很簡單,我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直接將水倒在花盆裡,小攝像機直接報廢。將廢掉的攝像機從土裡摳出來,放到客廳的茶几上,又把竊聽器弄壞,也放到茶几上。
這些東西,我必須好好利用下才行,讓自己距離許哲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越城被宋祈恩拉回了越家。
越城從來沒經歷過如此漫長,又讓人絕望的一天,他感受着雪花落在臉上時,帶來的冰涼感,那感覺,彷彿可以將他的心臟石化。
他好像真的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自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此時此刻,他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被最愛的人背叛,是怎麼樣一種撕心裂肺。
他以爲的他的心夠堅強,實際上,他沒自己想的那麼強,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然而,他不能哭,他不能就這樣被打到。
今天早些時候,在越城跑到酒店來找時,越家來了一位客人……
林儒長帶着自己兩個親信,怒氣衝衝的走進越家豪宅,一進門便破口大罵:“越城那個混蛋死去哪裡了?把他給我交出來!”
當時越華君剛回來,越白敏珠正在給他泡茶,聽見林儒長這樣說話,心裡有點不舒服,可又不敢說什麼,此時,她還不知道關於越城出賣林儒長的事情。
因爲自己老公剛回來,事情還不太明朗,越白敏珠知道還不是時候跟林儒長鬧翻,就冷淡而不失禮貌的對林儒長說:“越城出去辦事了,晚些纔回來。”
她手捧着一杯茶,即便現在越家的情況是舉步維艱,可越白敏珠還是要維持自己越夫人的身份地位。
林儒長跟平日裡一樣,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服,原本他保養十分得當,不過因爲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他臉上的皺紋比之前多了,也明顯了。
他不但給人一種突然老了的感覺,而且臉色極差。
“給他打電話,讓他快點回來,我有事情要問他!”林儒長根本不給越白敏珠任何面子,開口命令道。
如果不是她養了一個好兒子,林家怎麼會變成這樣,林老爺子死了,林淼現在還被關着,但她的醜事已經被所有上流社會人知道,現在,又輪到自己倒黴了,自己這麼多年收受賄賂的材料被送到紀檢委,現在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他不想成爲失敗者。
越白敏珠原本就心高氣傲,加上林淼的事情,以及越華君的事情對林儒長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因此,她也沒好氣的回答:“越城不接我電話,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再說了,有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越白敏珠,你要是想藏着你兒子,別怪我不客氣!”林儒長這樣說着,掏出手機,自己給越城打電話。
他解開自己的衣領,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希望自己可以鎮定下來,但卻根本沒有效果,到最後,話一出口,變成了撕破臉皮的話:“你大概什麼都不知道吧?那些被上交到紀檢委了!如果因爲這件事他毀了我仕途,我會讓他下地獄!還有,越華君那件事情,也是他做的!”
越白敏珠根本不相信林儒長說的這些,她譏諷的扯了扯嘴角:“林儒長,我不覺得越城會這麼蠢,他舉報華君?那是他爸爸,他怎麼可能做這麼愚蠢的事情?我看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誤會?”林儒長咧開嘴,露出一個陰毒的笑容:“我看不出有什麼誤會,而且,這件事情可是得到越城身邊人證明的!”
“有人證明?”越白敏珠眉頭微皺,她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猜不出這個越城身邊人會是誰,但很快,她腦海中就浮現出我的身影。
林儒長沒說話,而是拍了拍手,跟着他來的兩個親信,推搡着一個女人進來,越白敏珠看見進來的女人,驚訝的半天沒說出話。
好半天,她才結結巴巴說:“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