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裝出很開心的樣子,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跟我說。等下吃過飯。我們去哪裡玩,做什麼。
可是。在我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看到時候,我還是能在眉宇間看到他的焦躁不安,那種下意識的眉頭微皺,怎麼也掩蓋不住。
車窗外的北風颳的很大,不什麼時候。外面開始下雪,原本播放音樂的電臺。也緊急插播起天氣預報,未來的幾天。北城都有大雪。
“一個冬天沒下雪,沒想到這都快初春了,反倒下起雪……”
越城自言自語說,卻更像是在感嘆什麼。
他說這話時。眉頭又皺了一下,我伸手,撫平他的眉頭:“城哥。看看你現在,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老天爺的事情,咱們凡人是管不了的……”
“俗話不是說,人定勝天麼?”越城笑着說:“我就不相信。他們是鐵板一塊。沒有突破口……”
這話,顯然是在說金敖那幫人。
我沒立刻接話,手指順着越城的臉頰下滑,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輕聲說:“別鬧,我開車呢……”
“你抓着我的手,還說自己在開車?”我笑着逗他:“你真是言不由衷,說我影響你,你到是放開我的手,要不然我可喊人說你非禮了……”
我媚眼如絲的看着越城,他知道我在逗他,也沒慣着我,反脣相譏:“你都要喊我非禮了,我是不是真的做出點非禮的事情,然後才能名副其實?!”
沒想到越城會這樣說,我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
見我語塞,越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在煩躁不安的生活中,欺負我,成了他調節生活的唯一樂趣。
“我如你所願,你應該很高興纔對!”一邊說,越城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後他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看我:“來吧,先讓我上下其手怎麼樣……”
“越城,我錯了!”在越城手伸過來,要抓到的我的一瞬間,我立馬投向:“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
如果是換做以前,即便我這樣說了,越城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肯定是要膩歪一會兒,可這一次,大概是心裡有事,所以他並沒進一步的舉動,而是伸手颳了下我鼻子,又掐掐我臉,笑着說:“小樣,就能惹火,不能滅火……”
他這話說的意味深長,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
想不明白,我就不去想,整理下衣服,坐直身子:“我們去吃火鍋吧,下雪天,吃火鍋最好了,然後我們去故宮……”
我一直很喜歡中國古代建築,特別對古代皇宮,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嚮往。故宮,我春夏秋都去過,唯獨沒在冬天去過,今天正好下雪,想想應該是別有一番風情的。
可我的話說到一半,就沒往下說,因爲越城並沒發動車子,而是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燃緩緩抽了起來。
他不開口,我不敢問。
“之之,蘇暖暖就在對面醫院住院,你要不要去看看?”越城問。
我被他問的一愣,我知道越城是不喜歡我跟蘇暖暖有過多來往的,因此,他突然這麼說,我有點不適應。
見我沒說話,他繼續說:“醫院給蘇暖暖做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得了胃癌,晚期……”
“啊……”我驚呼出聲。
隨即,我開始在腦子裡回憶她跟我們在一起時的點滴,的確,有時候她吃飯,會突然胃疼,我曾詢問過她情況,她只說是老毛病,然後吃止痛藥……
“她現在知道麼?”
越城搖搖頭,對於蘇暖暖是否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越城也不知道。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找醫生會診下,幫幫她?”我試探說。
越城沒說話,一下子就陷入到長久的沉默中。
“如果可以,還是幫幫她吧……”我像是自言自語說,手也不自覺的摸了下小腹。
俗話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我能幫助蘇暖暖,也算給我肚子裡這個還未出生的寶寶積福吧。
“先去看看她的情況,還得聯繫下她家人,我們畢竟是外人,不能替人家做決定!”說着,越城發動車子,就要往醫院的方向開。
車子開到一個十字路口,又停了下來,前面堵了很多車,還圍了好多人,越城放下車窗玻璃,探頭往外看。
“醫院門口就是容易堵車……”我嘆口氣說。
越城沒立刻回答我的話,他探頭看了足足半分鐘,才說:“好像是有交通事故……”
離得不近,車多人多,周圍也亂糟糟。
幸虧醫院的保安趕來的及時,他配合着協警疏導交通,排的老長的車隊,開始緩緩的前行,只是很不湊巧,我們剛開到路口,就又趕上了紅燈。
“我們晚上去故宮怎麼樣?”等紅燈的時候,越城忽然說。
“啊?”我略微有些驚訝:“晚上去故宮,人家不都關門了!”
“你就說想不想去,如果想去,我肯定是有辦法讓你去的……”
然而,還沒等我回答,眼前就發生驚人一幕,人羣中,許哲突然走了出來,他看上去有些憤怒,直奔馬路對面的停車場,不管後面的蘇暖暖怎麼大喊大叫,他都沒回頭。
蘇暖暖還穿着醫院的病號服,她之前應該是在打點滴,針拔了去忘了按住鍼口,手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我和越城都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暖暖好不容易追上許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揪住許哲的胳膊,許哲依然在往前走,蘇暖暖就跪着走。
“許哲,求求你不要對孩子下手,她是無辜的!”蘇暖暖哀求。
“無辜?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不無辜!我之前可是很明白的告訴過你,讓你去打掉這個孩子,你既然以前不聽話,就別怪我心狠!”許哲停下腳步,俯下身看着蘇暖暖:“你膽子可真大,不但敢把孩子生下來,還送到越城那裡,你以爲這樣就能保住他命,別做夢了!”
說完,許哲掰開蘇暖暖的手,順勢還給了她一腳,然後繼續往前走。
眼尖的許哲,已經看到我和越城,他嘴角扯出個挑釁的笑容,顯然,剛纔他踹蘇暖暖的那一腳,是做給我們看的,也頗有警告意味,他已經知道蘇暖暖在跟我們合作,他會就此做出防範。
許哲加快腳步往前走,蘇暖暖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繼續追趕許哲,此時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許哲對她的寶寶做出哪怕一點點不好的事情,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不能讓寶寶出事。
曾今合適,她也是貪生怕死的,可真的做了母親,她一下子就變得可以爲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情。
眼看蘇暖暖就要再次追上許哲,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拉貨的摺子,從另外一條道拐過來,剎車不及時,直接撞到蘇暖暖身上。
伴着刺耳的剎車聲,蘇暖暖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接飛了出去,她身子砸在一輛小轎車的擋風玻璃上,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又在地上滾了兩下,才最終停了下來。
貨車司機嚇傻了,那個被砸了擋風玻璃的司機也嚇了,兩個人同時下車,查看蘇暖暖的情況,蘇暖暖在地上一愁一愁的,血跡開始在她身下蔓延。
這個時候,最冷靜的還是越城,他快速下車,指揮醫院的保安,趕快去通知院方,讓他們派人過來搶走。
等待的功夫,越城蹲下身來,他不敢碰蘇暖暖,只能試着跟她說話,以確保她意識清楚:“蘇暖暖你堅持,醫生馬上就來,你一定要堅持住,爲了你的孩子……”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儘管每天新聞都有各種各樣的交通事故報告,可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血腥的場面,刺激我最敏感的神經,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過了好幾秒鐘,情緒纔算平靜下來。
等我冷靜下來,我快步下車,直奔許哲而去。在車禍發生時,許哲聽見動靜,停下了腳步,他像是個陌生人一樣,站在圍觀的人羣中,看着蘇暖暖躺在地上,生命跡象一點點消失。
我衝到他面前,圍觀的人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迅速的讓開一條路。
我目光惡狠狠的盯着他看,他目光平靜的迴應着我。
“你不過去看看?”我質問他。
“爲什麼我要過去?!”許哲反問:“她跟我有什麼關係麼?不過就是陪我睡過而已,可我給她錢了,我們兩個是扯平的。或者說點不好聽的,她是我養着的,在沒有法律保護下,跟貓貓狗狗沒什麼區別!甚至……”
沒等許哲將話說完,我一巴掌甩了到許哲的臉上,大聲吼你特麼不是人。
許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往地上啐了口痰,一臉無所謂的說:“我不是人又怎麼樣,我活的好,你是人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得乖乖的聽我的!”
他的話剛說完,越城就走了過來,他伸手拉過我的手,目光警惕而冰冷的看着許哲。
許哲哼了一聲:“越總,你是不是該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抱歉,我聽不懂你再說什麼!”越城表情淡然。
許哲碰了個贏釘子,用手指了指越城,放狠話說:“有種,越城你記住了,今天易之之這巴掌我算在你頭上,很快,咱們就能新賬老賬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