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的話着實嚇到了我,他說白飛飛未來的命運會比現在還慘。
“許哲,你……”
我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冷冷打斷。
“易之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給你個忠告,這個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電話那端傳來陰冷的笑聲,聽的我頭皮發麻。
雖然我很清楚。許哲早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許哲了。可他這個樣子。還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也許是感同身受,我忍不住說:“許哲。你居然還開口說情分,白飛飛也是你的枕邊人。你們兩個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是個人的話,多少都會有感情!可你呢,對她做了什麼?她現在受了這麼多罪,難道是你想看的?!”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手機視頻裡,白飛飛被人強aa暴的畫面。
她之所以會在一週之內,暴瘦成那個樣子,是因爲她每天都睡不好。
海城市第一精神病院,因爲是公立醫院,所以裡面住着各式各樣的人。有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精神病。也有披着合法手續被送進來的正常人。這些正常人中,有一些是從事特殊工作,因爲不聽話,被送進來的,這些人並沒有正規手續,然而,誰有在乎這些呢。
這樣的人,都會帶一些病,比如,梅毒,性病,更有吸過毒的精神病,還攜帶艾滋。
正常的醫生護士,在這樣的狀況下工作,每個人也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白飛飛入院第二天,她被原裝單獨安排進了單間,然後,她的噩夢就開始了。晚上,喝過酒的男醫生和男護士溜進她的病房,把她捆綁在牀上,不斷的毆打咒罵。
他們知道白飛飛的身份,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折磨她,對於這些人每天跟不正常人打交道的正常人,更有快aa感。
藉着查房的名義,幾個處於酒醉和癲狂狀態的男人,將她壓在了牀上,輪aa奸了她。
白飛飛曾經拼命的抵抗,可惜她手腳被綁着,所有的反抗,都毫無用處。
那天晚上過後,白飛飛的精神就出現恍惚,她反應開始變得遲鈍,眼神渙散,可是,那些男人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們心裡更開心了,在精神病院,找一個身體乾淨的女精神病不容易。
白飛飛傻了瘋了,他們就可以更加的肆無忌憚,因爲,她無法將他們做過的事情說出去,況且,就算她說,也沒人會相信。
許哲是個混蛋,可他那句話說的沒錯,沒人會相信精神病的話。
“易之之,你說的到是聽義正言辭,你忘了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以爲現在嫁給宋祈恩,就可以改變你曾經給越城當二奶的事實?你不過也是個被社會唾棄的人,哪裡來的那麼多優越感,站在道德至高點上職責我?說實話,咱們兩個不過就是五十步百步的關係,誰也別笑話說。”
許哲陰冷的聲音,將我拉回顯示。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敢插手白飛飛的事情,我就有辦法將你送進去跟她做伴!”
說完這話,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那邊就傳來嘟嘟的忙音。
我氣得渾身發抖,我知道,許哲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僅僅是威脅,他是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
我開始猶豫,是否要爲他的威脅妥協。
我一直是謹小慎微的性格,做事總喜歡考慮,事情的後果會不會影響到自己,我自私,我怯懦,但這一次面對許哲的威脅,我不想在退讓。
我放下電話,拿起女醫生給的那個手機,在這個手機通訊錄裡,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如果我沒猜錯,這個號碼應該是那個女醫生的。
我雙手顫抖的將電話撥過去,本以爲要等上一會兒,對方纔會接電話,可出乎我意料,電話只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謝天謝地,你打電話過來了……”我還沒等說話,電話那邊就傳來個女聲,聽她的語氣,有一種懸着的心,終於落地的感覺。我想,從她給我們手機那天起,就在等我給她打電話,可是我一直都沒給她打,讓她心慌的不行。
“不好意思,我一直沒有勇氣看手機裡的東西……”我已經打算跟這個女醫生合作,也就沒必要隱瞞她,實話實說。
聽到我這樣說,電話那邊先是一陣沉默,過了能有一分鐘,女醫生纔再次開口說:“事實上,我也是下了很大決心來做這件事情,你看到的這是一小部分,而且,不光女患者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有些男患者也……”
她接下來的話沒往下說,可我已經明白她想要說什麼。
“這麼做很危險,你真的考慮好了麼?”儘管我能感受到女醫生的決心,可事關重大,我決定還是在提醒她一下的好。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這一次,女醫生思考的時間有點長。
“如果我們把這個事情捅出去,也許就需要你出面作證,不說你會受到怎樣的非議,也許有人還會威脅你或者你家人的安全……”我不想把事情的後果說的很嚴重,但這是事實情況。
如果我們真的把事情全部曝光,許哲說不定就會身敗名裂,以他那種極端的性格,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我的話,又讓女醫生思考的時間加長,我能想象出她做思想鬥爭的樣子,這種抉擇,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困難的。
良久,她說出一句話:“我先是一名醫生,然後纔是女兒和妻子……”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
“我不會忘記做醫生該有的基本準則,我們是救死扶傷的,因此,看見病人遭受這樣的虐待,我必須站出來。如果你們需要我,我會將我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我自認爲不是個會感情用事的人,可這一次,聽到她這番話,我還是沒忍住,默默的哭了出來。我看到的陰暗面實在是太多,這個女醫生,就像是一縷清新的陽光,照進我的生活。
我想,她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讓我時刻銘記,不管這世界如何,我都要時刻記住,做人最終的底線是什麼。
我們兩個在電話中達成共識後,我便安排跟她見面,見面地點是她訂的,爲了保險起見,再去見女醫生之前,我將這件事情跟越城了說了。
當時我們約在創世旁邊一個很普通的咖啡館見面,他安靜的聽我說完自己的計劃,面色仍舊平靜如水。
沉默好半天,他纔開口:“我想看看手機裡的東西。”
我斷然拒絕,手機視頻裡的東西,如果被越城看到,他一定會氣瘋了,說不定會直接跑到精神病院,將那裡給砸了。他如今身上已經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辦,我不能在給他添麻煩。
於是,我絲毫沒有猶豫,斷然拒絕了他的提議。
越城是懂我的,他知道我這樣做是爲他着想,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在堅持。他擔心這會是個陷阱,便暗中安排了保護我,這些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即便我知道有這些人的存在,可在人羣中,我還是無法認出他們。
我和女醫生見面地點,約在了一家很不起眼的拉麪館,我進去的時候,女醫生正在點餐,她要了一碗拉麪,又問我想吃什麼,爲了節約時間,我也要了一碗拉麪。
“不好意思,你應該很少來這種地方吃飯吧……”女醫生一臉歉意的看着我。
我搖搖頭,爲了不讓她太過尷尬,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說:“你說你手上還有證據,不知道能不能讓我看看……”
我話還沒說完,女醫生就從兜裡掏出了個移動硬盤,她很小心,將東西遞給我的時候,眼睛不斷的看向周圍。
“這裡面不光有那種視頻,還有我們院長這幾年收病人家屬錢的證據……”女醫生小聲說。
我皺眉,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我不懂,女醫生簡單跟我解釋了下,原來有一些很正常的精神病人,他們家屬爲了能讓他長期呆在精神病院,就會偷偷給院長錢,院長就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在病人要痊癒出院時,在製造點混亂,讓患者繼續留院觀察。
聽女醫生這樣說,我對那個院長也是‘佩服’的不行,心中感嘆,他只做個精神病院的院長,真的是屈才了。
“易小姐,你想好接下來怎麼做了麼?”女醫生跟我說完,小聲問我。
看她的樣子,很是擔心,其實我能理解他的擔憂,她之前也曾匿名舉報過,可從來都沒成功,於是,她認定,是有關媒體或者政府內部已經被收買,沒人會爲這些人出頭。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她行事越發謹慎,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們,估計她還是不會輕易將東西拿出來。
“你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我衝女醫生笑笑,信心滿滿的說。
我心裡很清楚,如果用我們的信箱發這東西給各個媒體,估計在媒體收到之前就會攔截下來,可如果用許哲的信箱發,多半是不會被攔截。
只要發送成功,有一個媒體爆出來,那麼許哲和宋祈輝的聯盟,就會出現裂痕。
而我眼下要做的,是要在許哲電腦裡,植入一個木馬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