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城先將車子開到醫院,張亮一直等在病房門口,看見我們過來。立刻迎了上來。
“越總……”張亮恭敬的說。
“怎麼樣?”越城皺眉問。
“唉,情緒不是特別好。”張亮嘆了口氣:“我醒了之後。我就跟他說,把利害關係都講清了,他就是一句話不說,我感覺,他還想尋死……”
張亮說這話時。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越長看。果然。越城的臉色因爲他這話便的愈發難看。
越城沒說話,推門進了病房。我猶豫下,跟着他一起進了病房。
我們進到病房時。張艾倫正靠坐在牀頭。頭扭向窗戶,似乎是在看外面的風景,明明聽見房間裡的動靜,可他卻一點動作都沒。仍舊將目光投向窗外。
“艾倫……”越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張艾倫依然沒有動作。
越城沒在喊他的名字,而是徑直走到他牀邊。牀邊沒有適合坐的地方,越城便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我站在越城身邊,目光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張艾倫。
即便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他臉色還是極度蒼白。身子也很虛弱。
“你不想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麼?”過了差不多十分鐘,越城的好耐性也被磨的差不多了,便開口問。
張艾倫對越城也是很瞭解的,他知道,自己剛纔無視越城,越城沒發火,已經是給自己最大的忍讓,如果現在他還是一句話不說,那很可能他想要求助越城幫忙的事情,他會斷然拒絕。
“越總,我背叛過你……”第一句話,張艾倫就是懺悔。
越城一擺手,淡淡說:“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在提起這事沒意義,說說你家那個保姆,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說起自己家的那個保姆,張艾倫吐出兩個字後,又變得沉默不語起來。
“有什麼隱情不能說麼?”越城挑眉問,語氣比剛纔冷了幾分。
張艾倫聽越城語氣不似剛纔,神情也跟着緊張起來,他嘆了口氣說:“越總,那個保姆跟了我很多年,是我老家一個親戚推薦給我的,我對她一點防備都沒……”
張艾倫的聲音越往後越小,越城盯着他看,半天沒說話。他在觀察眼前的張艾倫,心中判斷他說的是否是實話。
良久,他開口說:“艾倫,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很公平,對任何人都一樣……”
“越總,我沒騙你……”沒等越城說完話,張艾倫立刻開口說。
他跟越城的情誼非同一般,有些話,無需全部說出來,如果都說出來,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有微妙的改變。
越城聽了張艾倫的話,微微點頭,我以爲他還會再說點什麼,沒想到他卻忽然站起身,淡淡開口說:“我會去調查,到底是誰想要害你,你好好養身體……”
說着,越城緩步往病房外走。
他快走到病房門口時,張艾倫猶豫好半天,終於開口說:“越總,白小姐她……”
儘管張艾倫心裡清楚,越城應該是調查出他和白飛飛的關係,但當着越城的面,他還是沒好意思叫白飛飛的名字。
“她……”越城說出一個字,臉色就變得特別難看,他又想起在精神病院看到的場景,微閉上眼,深呼吸,沉默幾秒鐘,他纔再次開口說:“她很好,你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就好。”
說完,越城便走了出去。
我原本是在跟着他一起出去的,但到最後還是停下腳步,再次轉回到張艾倫身旁。
他對越城剛剛說的話並不完全相信,見我走回來,他問:“易小姐,你有什麼事情……”
我從隨身帶着的包包裡拿出個項鍊吊墜,這是上次白飛飛被精神病院的人強行帶走時,從她身上的掉下來,當時我以爲這東西是許哲送給白飛飛的,結果他對這東西視若無睹。
我將它撿起來,本來是想要找機會還給白飛飛的,但今天去精神病院看她那個樣子,我就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現在想起來,我將它拿出來,是想要試試看,這東西是否是張艾倫送給白飛飛的。
我是沒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竟然讓我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項墜,還真是張艾倫送給白飛飛的。
他拿着項墜,樣子很是激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許久,最終還是掉了下來。
“易小姐,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哭了幾分鐘,張艾倫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小聲問我。
“這個是飛飛給我的,讓我拿來給你。她現在不方便見你,不過,她讓我帶話給你,她等你好起來……”我說了謊話,張艾倫的神情閃過一絲驚訝。
“是這樣!”他喃喃自語說:“原來她真的騙了我,我那麼相信她……”
我皺眉,不解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知道白飛飛在等自己,張艾倫長舒一口氣,緩緩說:“易小姐,你讓越總好好調查下我家的那個保姆吧,她一定有問題,之前她給我帶來個消息,說飛飛被送到精神病院了,情況非常糟糕,也許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張艾倫話說到這裡,便不再往下說。他之前抗拒的治療,一心求死,終於得到了解釋,白飛飛都那樣了,他怎麼還有臉獨活在世上。
“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勉強扯出個笑容。
張艾倫聽了我的話,微微點了點頭。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說完,我轉身往門口走。
剛走出兩步,我被張艾倫叫住了:“易小姐,有句話請你幫我帶給越總,你讓他對外說,我因爲搶救無效死了……”
一時間,我沒想明白張艾倫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片刻,我就想明白了,這一招引蛇出洞,真是將計就計。
張艾倫這個替罪羊死了,估計那些真正潛伏在越城身邊的人,會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人越是囂張,膽大妄爲,越是會露出馬腳。
“好,我會替你轉告,不過,這要辛苦你了……”我笑着說。
張艾倫苦笑一下,有點悵然的說:“這算是爲我以前想要背叛越總,所做的懺悔吧……”
這一次,我沒在接話,而是快步走出病房。
越城等在外面,他見我出來,沒說話,而是衝我挑了挑眉頭。
我心想,真是個狡猾的男人。
我把張艾倫說的話給越城說了一遍,他先是微微皺眉,但很快有了然的笑了笑。他叫過站在一旁的張亮,跟着他一起去找了這傢俬人醫院的院長。
儘管這傢俬人醫院對病患的隱私保護的很好,可越城還是覺得,應該再去重申下好。
等越城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後,整個人的情緒,比之前好了很多,還興致勃勃的請我和張亮去吃飯。飯局上,他對接下來的計劃做了安排,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調查出張艾倫家的保姆。
事實證明,保姆雖然知道一些事情,可知道的事情又不是特別的多。
越城手下找到她時,她正收拾東西,準備回老家。
看見越城手下找上門,她嚇壞了,等被帶到越城面前時,她哭着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保姆也是替人辦事,她們保姆也有自己的圈子,休息的時候,就會在聚在一起,談論自家老闆如何。據張艾倫家的保姆說,她的那些朋友,基本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只有一個二十多歲,長得的特別漂亮的女人。
當時她做來做保姆,大家都覺得特別的奇怪,直到這些人知道,這個保姆的老闆,是個白金鑽石王老五後,就都釋然了。
做保姆只是手段,將來想做老闆夫人,纔是她真是目的。
在保姆圈子裡,所有人都這樣想,並沒人知道她真實目的。這個年輕的保姆,跟張艾倫家的保姆關係特別的好,沒事就一起吃飯,那個年輕保姆還會給她買好東西。
她之前很納悶,這個年輕保姆爲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這個年輕保姆目標是張艾倫,還特意給他買了一雙鞋。
她記得那個年輕女的當時跟自己說,如果有一天,出了什麼大事情,有人親自來他家找他,就給他穿這個鞋子,還要死掉標籤。
一開始她是不同意,她又不是傻子,聽年輕保姆這麼說,立馬就知道事情不對,可是後來這個女人給了她很多錢,她當時想,一邊拿錢,一邊藉口說不知道什麼算大事,不辦事。
可張艾倫出事的前一天,她接到年輕保姆的電話,讓她第二天給張艾倫穿新鞋,如果她不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一定會後悔。聽出赤aa裸aa裸的威脅,張艾倫的保姆不敢不做,就按照年輕女人說的去做。
“我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要是知道會出這麼大的事情,我肯定不會這麼去做……”張艾倫家的保姆哭着說。
“說說那個人長什麼樣子……”越城冷聲說。他對這種因爲貪婪犯錯的人,是一點都不會手軟的。
張艾倫家的保姆說出那人的長相,越城找人做了畫像,還讓人調出張艾倫家的監控錄像,全城搜找,卻沒一點結果,那個人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般。
找不到這個年輕保姆,讓越城萬分惱火,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不過,關於張艾倫爲何會中毒,卻調查清楚了。原來,那雙鞋跟裡藏着毒氣,保姆撕掉的標籤,實際上是防泄露的。標籤撕掉後,毒氣會在五個小時內融入到空氣中,三個小時內致人死亡。
如果當時不是發現的早,張艾倫早就死了。
事情發生三天後,張亮帶回來的消息,讓我們意識到,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