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sa的話還沒說完，楊艾文就想開口替我解圍，我不想讓他捲入這些瑣事，便搶先說：“我是來給越總送文件的。”
alisa聽我這麼說。目光看向我拿着文件袋的左手，她沒做任何思索，直接說：“文件給我，你可以回去了！”
alisa這樣的態度。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因此，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楊艾文不行。他臉色有點不善的說：“alisa，阿城讓之之來送文件，她就應該親手將文件交到阿城手上，否則。發生意外的話，誰來承擔責任？！”
大概楊艾文之前對alisa的印象就不是很好，所以此刻說話，就難免有些故意找茬的感覺。
我能聽出來的意思。alisa自然也是能聽出來的。換做別人，她應該會不客氣的反駁回去，但，她和楊艾文的社會地位並不對等。她心裡很清楚，眼下自己跟楊艾文頂嘴，到頭來吃虧的肯定還是她。
但alisa又不想我待在這裡，想攆走我，她必須另想辦法，於是，這一次她沒着急開口，而是皺眉思索。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越城從裡面走出來，他看見我們幾個對峙的場面，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下。
“怎麼回事？”他輕聲問。
alisa想要開口，楊艾文搶在她前面說：“阿城，你不是讓之之來給你送文件麼？可你這位盡職的總秘，想讓我們把文件交給她，然後滾蛋！”
楊艾文的話說完，越城臉上閃過一絲不快，我無法確定，他的不快是來自於alisa還是來自楊艾文。
楊艾文雖然說的是實話，但也有誇大的成分，在他的描述中，alisa成一個越權的總秘。在秘書的行規裡，越權是第一大忌諱。
我擔心越城會因爲楊艾文的話責怪alisa，如果是這樣，alisa對我的怨恨會更深。好在越城心思縝密，思慮周全，我能想到的，他也都想到了。
他看了眼alisa，alisa站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
楊艾文似乎很看不上alisa這樣的女人，張嘴又要說什麼。
越城適時開口打斷他的話：“哦，剛剛alisa在會議室看到之之，跟我說，我就讓她出來拿文件。”
越城話音剛落，alisa和楊艾文的表情瞬間豐富多彩起來。alisa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越城，大概她是沒想到越城會替自己說話，楊艾文聳聳肩，一副好吧我多管閒事的樣子。
“之之……”越城將兩個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卻沒說什麼，只是喊了聲我的名字，並伸出手。
我乖巧的將文件遞了過去，等越城接過文件，我淺笑說：“如果城哥沒別的事了，我就先走了。”
越城一怔，看樣子是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幾秒鐘後，他點點頭，側頭吩咐alisa說：“替我送送楊總和之之！”
楊艾文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因此越城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轉身走了。
我衝越城點點頭，算是告辭，也轉身離開。alisa跟在我後面，楊艾文腳步走的很快，他直接坐總裁專用電梯下樓。
alisa大概是想跟我說什麼，故意選了員工乘坐電梯。剛進電梯，她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易之之，你覺得越總很愛你麼？！”
我猜到alisa會說些刺激人的話，但我沒料到她的開場白會是這個。
她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我選擇沉默不語。
我的沉默讓她更加得意，她完全不需要我的迴應，繼續說：“也許越總喜歡你吧，但你千萬別誤會，他喜歡不是你這個人，而是你的感覺！”
alisa這話說得不清不楚，我完全理解不上去，忍不住皺眉問：“alisa，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不要來回繞彎彎……”
alisa嗤笑一聲，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既然你想要個痛快的，那我就直說好了，我想你是沒見過越總的初戀女友吧？如果你見過，你就會明白他爲什麼喜歡你，你們屬於同一種類型……”
似乎覺得自己這麼說有點不對，alisa停頓了片刻，想了下，再次開口：“或者，更準確說，你在某個時刻跟他初戀女友是同一種類型。現在你明白了麼？你對越總來說，只是個感情的替代品，初戀總是讓人難以忘懷的，不是麼？”
alisa說完這些，雙手環抱在胸前，很期待的看着我，我想，她特別想看到我驚慌失措的表情。
然而，她失望了。
我仍舊是一臉淡然的看着她：“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解開了困擾我許久的疑惑。我還說呢，城哥怎麼會突然就對我另眼相看了。”
我這個反應大大出乎alisa的意料，她猛地站直了身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眉頭微蹙，小聲質問：“易之之，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點點頭。
“擦！”alisa終於被我氣得暴走，忍不住爆了粗口，恰好此時，電梯停了，門打開，有創世的工作人員站在門口。
電梯這種東西，原本就不隔音，剛剛alisa又因爲太過氣憤，完全沒控制音量，此時，那個工作人員頗爲尷尬的看着電梯裡的我和alisa，不知是否該上電梯。
最終，那個員工很識趣的沒上來，而alisa也在沒跟我說話。
儘管alisa對我很有成見，但是她還是聽從越城的吩咐，將我送到一樓大廳，我笑着感謝她，她臉上的怒意更濃，沒等我說話，轉身就往電梯間走。
我問了前臺接待，找到通往地下停車場的路。
我走的並不快，慢慢的，心也逐漸沉了下來。跟越城在一起這兩年多，即便他之前對我要求苛刻，態度惡劣，可現在仔細回想，他對我的態度也是遊移不定的。
一個男人，能將一個女人長時間留在自己身邊當牀伴，不說他有多喜歡她，但至少應該是不討厭她的。
我已經有點想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發生了改變，對我來說有點突然。
我曾試探着問過越城，可他對此諱莫如深，我沒讀心術，所以，無法感知他的內心。
剛表明心意那段時間，我曾想過越城愛我的原因，各種各樣，做某人的替身這種想法，自然也被無數次的想到過。
因爲早有心理準備，所以當alisa說上述那些話時，我一點都不驚訝。不驚訝，不代表不會失落。
即便我在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臉上仍舊會留下痕跡。
我走到停車場，不出所料，楊艾文還在等我。他看見我，哼了聲說：“你頂着一張苦瓜臉幹嘛？！你放心，就算全海城的女人都死光了，alisa那個女人都不可能上位……”
“我沒事。”我扯出個笑容，淡淡說。
楊艾文又哼了一聲，故意學我的樣子，又從兜裡掏出手機遞到我面前，說：“自己看看你的樣子……”
我下意識往手機上瞥了一眼，也被裡面的自己嚇了一跳。看來，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原本越城給我的美好，如今要加上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光是想想，就是件很讓人鬱悶的事情。
我快速鑽進副駕駛位置，長長的嘆了口氣，楊艾文看我情緒不對，很識趣的沒說個不停。
他沒着急發動車子，而是用餘光瞄我，似乎在等我說話。
我完全沒察覺到他的目光，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良久，我苦笑開口：“楊總，之前你問了我個問題，現在我也想問你個問題……”
“你說。”楊艾文倒是很爽快。
“你說，初戀在男人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問這話時，我臉上是掛着淺笑的，就好像，這個問題只是我突發奇想出來的。
楊艾文到底跟越城、許哲不是一樣的人，他完全沒意識到我說這個是別有用心，還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這個怎麼說呢……大多數男人，都是很難忘記初戀的。當然，我說的這個初戀，不是胡鬧處兩天就分手的那種，而是認認真真交往過的……”
我點點頭，沒說話。
楊艾文還是沒注意到我情緒上的不對，繼續說：“特別是，如果那個初戀的第一次……”
話說到這裡，楊艾文突然不說了，我側頭笑看着他問：“楊總，怎麼不說了？”
楊艾文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雖然咱們都是成|人，可說這個好像也不太好哈……”
“沒什麼，我就是想知道初戀在一個男人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我不在看楊艾文，目視前方，自言自語的說。
此時，楊艾文終於看出我不大對勁兒，猛地整個身子扭過來看我：“易之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那個alisa跟你說了什麼？”
我搖頭否認，但楊艾文完全不相信。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言之鑿鑿的說：“一定是她跟你說了什麼！易之之，拜託你清醒一點哈，那個女人只是想上位，所以纔會對你說一些有的沒的話……”
楊艾文略顯激動的反應，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原本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那種喜歡看熱鬧的人。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興許是因爲太着急了，他臉漲得通紅。
我看他這個樣子，猶豫下，還是忍不住問：“楊總，你跟我說實話，我跟宋美佳像麼？”
我的話剛說完，楊艾文像是看怪物一樣看我，拼命的搖了搖頭。
“她的墓地應該是在海城吧？”我小聲問。
“你想幹嘛？！”楊艾文警惕的問。
“帶我去看看如何？”我側頭看楊艾文，臉上掛着標誌性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