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搖頭拒絕:“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讓越城知道了……”我嘆了口氣,忍不住走到牀邊伸手摸易小杰髒兮兮的臉,心中百感交加。
“那你有什麼打算?”楊艾文又問。
我側頭看他。苦笑說:“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去找宋祈南算賬吧?放心,我不會傻乎乎的跑去找他的……”
楊艾文挑眉。不解的看我:“爲什麼?你打算把這口氣忍下來?”
我搖搖頭:“我想。宋祈南弄出這麼多事情,就是想我去找他。然後好以此要挾我,我不能明知道是坑。還往裡跳。先看看易小杰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做決定吧……”
對於易小杰的情況,我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想,但是。我不願意面對現實,我想做鴕鳥。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楊艾文的朋友來的很快,他先是替易小杰檢查了下外傷,然後又給他做了個簡單的測試。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告訴我結果,易小杰這樣是因爲毒癮發作。
“能查出他吸食的是什麼毒|品麼?”我問。
年輕醫生搖了搖頭:“我現在查不出來。不過強制戒毒所那邊,應該是能查出來。”
我沉默不語。
年輕醫生又說:“聽艾文說,你弟弟沒吸|食毒|品已經有段時間了?”
“嗯,差不多有一週了吧。”我想了下說:“自從他搬過來就沒有。”
年輕醫生思考了下說:“如果是這樣,我想他吸食的是種新型毒|品……”
頓時,我心中就生出個不好的念頭,莫非宋祈南在用易小杰當試驗品?這樣,他既可以達到控制易小杰,要挾我的目的,也爲以後大規模生產鋪路?
這個想法讓我緊張不已,我煩躁的撓了撓頭髮,沒理會楊艾文詫異的目光,直接跑下樓。
在髒亂的客廳,我發泄着自己壓抑的情緒,煩躁的踢着地上凌亂的瓶瓶罐罐。
我將那些瓶瓶罐罐當做宋家兄弟,狠命的踢着,到最後,我有點脫力的站在客廳中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最後,頹然的蹲下身,忍不住大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到最後我嗓子都有點啞了,楊艾文從樓上下來,走到我身邊,一起蹲下。
我側頭看他,嘟囔說:“你幹嘛,想看我笑話?!”
“易之之,拜託你別像個刺蝟一樣好不好?!”楊艾文不滿說:“其實我特別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被人欺負成這狗樣,還無能爲力,這感覺,真的很操|蛋……”
我擦了把眼淚問:“你也被他們欺負過?”
楊艾文聳聳肩:“就連越城都在他那裡吃過幾次暗虧,我有什麼不同?!”
說着,楊艾文站起身,像是自言自語的嘟囔:“因爲忍了太久,所有迸發出的纔會特別的大吧……”
我擡頭看着楊艾文,忽然覺得他身上有一股決絕的氣勢。
蹲到腿發麻,我才踉蹌的站起身,走一步,沒站穩,楊艾文快步走上來扶助我。
我和楊艾文將易小杰送到一傢俬人戒|毒中心看護。站在病房外,我久久不想離開,楊艾文似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就主動說:“易之之,你放心吧,在這裡不用擔心有人泄露他個人隱私,來這裡的,基本都是我們或者越城那個圈子裡的人……”
接下來的話,楊艾文沒往下說,但我也明白他想說什麼,即便是戒|毒這種並不光彩的事情,對於上層人士,也是有特權所享的。
我辦理好手續,從戒|毒中心出來,楊艾文送我回家。在我家小區門口,我意外的看見了宋祈南那輛阿斯頓馬丁。
我從楊艾文車上下來時,宋祈南恰好也放下車窗,他趴在車窗上看我。我站在楊艾文車旁,一動沒動。
“易之之……”宋祈南主動打招呼,他手裡拿着一把瑞士軍刀,隨意的玩着。
我吞了吞口水,強忍住衝過去想要將他胖揍一頓的衝動,雙手緊緊握拳,目光死死的盯着宋祈南。
這時,楊艾文從車上下來,站在我身邊。他看見宋祈南,淡淡的打了聲招呼。
宋祈南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目光仍舊是盯着我,忽然,他輕描淡寫的問:“易之之,你需要牛奶麼?那種甜甜,喝上去特別膩人的那種……”
宋祈南的話還沒說完,我在沒忍住,冒着被車撞飛的危險,直接衝了過去。
我在距離宋祈南還有十幾釐米的地方停下,他沒說什麼廢話,只是將手中的瑞士軍刀抵在我面前,我就蔫了。
“易之之,刀可沒長眼睛!”
宋祈南的話說的很輕|佻,彷彿是在跟我開玩笑,但事實上我心裡很清楚,他並沒跟我開玩笑。
如果我做什麼過激的舉動,我相信,宋祈南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割破我喉管。
宋祈南嗤笑一聲,半眯着眼看我,聲音冷淡的說:“易之之,看在小杰陪我玩了那麼久的份上,我好心勸你,你可以拒絕二哥之前的提議,但也不要妄圖想要參與進我們和越城的爭鬥中,否則,我敢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就像葛青那樣,又或者,還不如她……”
宋祈南說這話時,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那笑容,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真的很有迷惑性,也難怪易小杰會上當。
“我自己的事情,不勞宋三公子操心。”沉默許久,我緩緩說。
我的話剛說完,身子就猛地被人拽了下,緊接着,我跌入進寬闊的懷抱。我回頭,就看到越城面色凝重的臉。
“祈南,我們的事情你不該牽扯無辜人!”越城語氣冰冷,他這樣說,顯然是已經知道易小杰的事情了。
聽了越城的話,宋祈南哼了一聲,手中仍舊在玩着瑞士軍刀,突然,他手中動作一停,猛地將刀尖指向楊艾文,輕描淡寫的說:“嗯,下一個就是他好了!”
宋祈南的話讓越城身子微微緊繃了下,還未等越城問宋祈南這話是什麼意思,宋祈南快速縮回身子,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越城看着宋祈南車子消失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他才低頭看着蜷縮在他懷裡的我文問:“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勉強扯出個笑容。
楊艾文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見越城,他調侃說:“阿城,你都快趕上曹操了,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你就到了……”
越城看着楊艾文,面色凝重,他這表情,着實嚇到了楊艾文,他以爲是自己對我保護不好,所以惹得越城生氣,就很無辜的說:“阿城,我可是盡力保護你家寶貝了……”
“上去說。”楊艾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越城淡淡打斷。
楊艾文看着越城,報半天沒說出話,最後他點點頭,跟着我們上樓。
我們剛從電梯出來,另外一部電梯恰好關上,我餘光撇到個背影,是個男人,從身形上看,很像是許哲。
如果他是許哲,那麼他來找誰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一個快要訂婚的男人,總往自己女下屬的家跑……
忽然,我心中又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下,忽然,我覺得命運讓我和許哲再相見,根本就是對我的懲罰。
發現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有種種不爲人知的另一面後,除了慶幸自己已經離開他,更多還是悲傷,爲自己錯付的那幾年青春哀傷不已。
都說愛情沒有對錯,是真的沒有對錯麼?
許哲的出現,讓我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瞬間就跌到谷底,越城察覺到我情緒上的不對,順着我視線看去,然而,電梯門已經緩緩關上。
越城收回目光,饒有興趣的看我,他知道我是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不會輕易有情緒上的波動。
“好像是看見了個熟人。”我實話實說。
聽了我的解釋,越城瞭然的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楊艾文到是對我看到了誰很感興趣,但是有越城在,他不敢多嘴亂問。
我開門走進房間,越城和楊艾文跟了進來,還沒等我問他們想喝點什麼,兩個人就直接進了書房。
我站在客廳,看着書房的方向出神。
剛剛宋祈南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對楊艾文下手?
楊艾文跟易小杰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說不好聽點,易小杰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平頭百姓,就算他吸|毒的被曝出去,輿論上他也得不到任何的支持,我甚至都能想像出,會有很大一部分人說他是自作自受。
但楊艾文,作爲楊氏的獨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引發的絕對是轟動性的效果。
楊新安會看着自己兒子被算計無動於衷嘛?他絕對不會,他一定會聯合其他人跟宋祈南鬥到底。
宋家在厲害,應該也架不住幾個家族聯手打壓吧?
我胡思亂想一大堆,最終也沒想明白宋祈南爲什麼要這麼做。大概宋家人都是瘋子吧,我自嘲的安慰自己。
越城和楊艾文在書房商談的時間很長,我一個人無聊,拿手機玩遊戲。
剛打過一局,柳梅就給我發來個消息,只短短一句話:“之之,葛青那邊的出事了,你送的禮物她恐怕是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