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正好見傅孜然帶着人回來。
“多謝傅大哥。”蘇錦瑟展顏一笑,笑容中有絲調侃的意味,分明要阻止她去找南初洵,結果還是帶人去給她護航。
“要謝便謝白小姐吧,若沒她阻攔,我還是會阻止你。”傅孜然並不居功,將白綺夢推出去,他對蘇錦瑟寄予厚望,要求自然嚴格,如同嚴厲的老夫子對待器重的學子,越是寄予厚望越是不容她出一絲差錯,哪怕是合乎情理間的事情,他還是會有所阻撓。
蘇錦瑟眼中浮現出驚訝,看向傅孜然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精光閃閃的眼神在傅孜然身上流轉,隨後更是掩脣輕笑,如一隻狡猾的狐狸般,笑得傅孜然有些心慌慌,急忙道了聲話離開了。
自傅孜然認她爲主子來,期初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而後對她期望太深,蘇錦瑟理解傅孜然在沒有主子時肩負起朱雀軍的艱難,所以她也理解傅孜然這般對待她的原因,向來強勢的想要她成爲一個合格的主子,在這件大事上,身爲主子的她做了決定都沒用,居然會聽白綺夢的話而沒有阻止她,反而給她善後,真是稀奇。
“回去抹藥。”傅孜然牽着蘇錦瑟離去,開始追究蘇錦瑟左手指腹的傷。“手指如何傷的?”
蘇錦瑟笑意一僵,都忘記了她手指受傷了,之前白綺夢只是隨意的用手絹幫她包紮了一下,她一路京城早就不知將手絹弄丟在何處了,這會若非南初洵提起,她也就忘掉了這事。
蘇錦瑟擡手看看左手指腹,因她之前勒緊繮繩時勒得太用力,手掌紅彤彤的,被粗糙樹皮劃破的指腹也都出血了,這會血已經凝固在手上,但左手還是留下了血漬,連她衣裙上都沾上了不少。
“上山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手想去扶樹,結果沒扶住被樹皮給劃傷了。”蘇錦瑟隨意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南初洵立即投來不信的眼神,蘇錦瑟只好投降。“你先假裝是這樣,晚些跟你說。”
“假裝?”南初洵重複一遍蘇錦瑟理所當然的話,她哪個眼睛認爲他能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蘇錦瑟狠狠地點頭,道:“現在說你肯定會擔心,待我沐浴後帶你去見白綺夢,屆時告訴你,你也不用再憂心我中毒一事。”
南初洵送蘇錦瑟回了居住的帳篷,卻爲立即離去。
“我要沐浴。”蘇錦瑟強調一遍。
“嗯。”南初洵悶悶應了一聲,沒有動靜的杵在蘇錦瑟身邊。
蘇錦瑟秀眉輕攏,臉色泛起紅暈,聲細如蚊,嬌羞道:“你,要一起?”
南初洵眼眸一閃,眼底有慾望在涌動,看着蘇錦瑟的眼神無比火熱,讓蘇錦瑟臉色越發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南初洵靠近蘇錦瑟一步,蘇錦瑟下意識的後退,卻被南初洵快速抓住了手腕,他力道很大卻很溫柔,一點都沒弄痛她。
將腦袋靠在蘇錦瑟肩膀上,南初洵微微偏頭,面容對着蘇錦瑟的耳畔,他呼吸有些重,溫熱的呼吸噴灑
在她的耳垂上,癢癢的,頓時讓蘇錦瑟耳根子也發紅了,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動彈,大氣不敢出一聲,就怕瓦解了南初洵的自制力。
靠了良久,南初洵呼吸稍微平緩了一些,無奈又柔情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男子本性是壞的,在與喜愛的女子獨處時,腦袋裡想的絕非正經事,這時候千萬別引誘我,我沒你想的那麼能忍。”
蘇錦瑟越發緊張了,聲音弱弱的說道:“你誤會我意思了。”
“都一樣。”南初洵霸道的回答。
蘇錦瑟哀嚎,她有停頓着意思與他所想完全不同!
蘇錦瑟抿抿脣,突覺喉嚨乾澀,想要喝水。
南初洵輕嘆一聲,讓蘇錦瑟再次渾身僵硬。
擡起頭來,南初洵手指勾起蘇錦瑟的下巴,蜻蜓點水的在她脣瓣上落下一吻。“這是懲罰,再有下次,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不會有下次了!”蘇錦瑟急急出聲,惹來南初洵的醇厚的笑聲。
“我去拿藥。”鬆開手,南初洵轉身離去,走到門旁時,心情愉悅的突然轉身說道:“隨時恭候下次邀請。”
蘇錦瑟臉色漲紅,朝他喊道:“我會表達準確!”
南初洵笑着離開帳篷,對逗蘇錦瑟生氣這一行爲當真是樂此不彼。
南初洵走後,蘇錦瑟纔派人去將綠蕪找回來,伺候她沐浴。
半個時辰後,蘇錦瑟剛換好衣物從內屋出來,綠蕪正在給她擦拭洗淨的髮絲,南初洵便再次造訪。
“綠蕪,你去陪老王妃。”南初洵進來後立即將綠蕪打發走。
綠蕪點點頭,將東西放下立即出了帳篷。
蘇錦瑟擡眸看向南初洵,臉色因之前一事不禁再次臉色泛紅,嬌羞的模樣可人極了。
南初洵蹲下身子,將蘇錦瑟的手拿起,將手中盒子打開讓蘇錦瑟的另一隻手拿着,藥膏散發着清香的氣味,蘇錦瑟不禁輕嗅了一下。
南初洵挑起藥膏輕輕塗抹在蘇錦瑟手指上,他擔心弄痛蘇錦瑟一般,還有些尷尬的朝抹藥的地方輕呼,若是他手底下的人見到他這副模樣,不知是否還會聽命於他?
思及此,蘇錦瑟想起答應過靑曜的事,雖然她說過後悔了,但答應了在前,便是她反悔還是得說,至於南初洵會做怎樣的決定,她並不干涉。
“南潯來信,催你回去。”蘇錦瑟注視着南初洵替她塗抹藥膏的手,他好似沒聽到她說話般,認真的替她抹藥,沒有分神回覆她所說之事。蘇錦瑟知曉他是聽到了的,便沒有再重複一遍。
一盞茶的功夫,南初洵將藥膏抹好,叮囑道:“不要碰水。”
“好。”蘇錦瑟一口應下。
南初洵將藥膏蓋上,放在蘇錦瑟手邊的案几上,南初洵起身拿起毛巾替蘇錦瑟擦拭還未乾的頭髮,這纔出聲與蘇錦瑟討論方纔提起的話。“方纔聽靑曜提過了。”
“南潯也會受到影響,發生內亂吧。”蘇錦瑟心
裡有些不好受,心情有點想即將下暴雨的前的空氣,很是壓抑。
“不會,武勳帝還沒到那麼不中用的時候,朔王現在也沒有那個實力爭奪皇位,即便他當真想借着南潯攻打北定之際起兵造反,皇位他也坐不穩,此事無需擔憂。”南初洵鎮定的將自己的看法告知蘇錦瑟,蘇錦瑟對南潯瞭解還不多,南潯是大國,南潯要亂四國皆會動盪,並無如今所見那般簡單,想要奪位起兵即可。
南初洵的手指輕柔的按摩蘇錦瑟的頭皮,偶爾手指會撥弄一下她的髮絲。
“萬一呢?他們總不會無緣無故擔憂此事發生,一旦發生你再趕回去可就來不及了。”蘇錦瑟執着出聲,南初洵的人有幾斤幾兩蘇錦瑟還是有所瞭解,能讓那羣人來信催他回去,必然是對方露出了端倪,否則那羣人怎會在此時來信催促?
“你如何想,希望我回去?”南初洵手中動作慢了下來,等待蘇錦瑟回答。
蘇錦瑟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已然生出了不捨,一想到南初洵會離開身邊,心裡空落落的,她習慣了南初洵在身邊。
蘇錦瑟輕輕地搖搖頭,道:“我是個自私的人。”
她明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會對南初洵的去留造成影響,可還是變相的給了否定的答案,她不希望他回去!
“既然有了答案,何必苦惱?”南初洵繼續手中的動作,語氣越發寵溺了,眼神深情越發濃重。
“可是,我不能因爲自己的一句話,而耽誤你的事,我清楚自己要什麼,所以更不能阻止你去做想做之事,你的那羣屬下想必也是這樣想的,我貌似在他們間得了個識大體的美譽,然而卻做了相反的事,以後我乾脆做個紅顏禍水得了,這樣就算我把你留在身邊,大家也不會覺得失望。”說到最後蘇錦瑟淺勾起脣角,半真半假的開玩笑。
“那就做紅顏禍水。”南初洵寵溺的贊成道。
“別縱容我,我怕會成爲南潯的罪人。”蘇錦瑟擡手,抓住南初洵的手,仰頭望着南初洵,道:“你之前的決定是什麼?”
“剛纔說得不夠清楚?”南初洵拉開蘇錦瑟的手,繼續爲她擦乾頭髮。“先擦乾別落了毛病。”
蘇錦瑟撇撇嘴,老實坐好。
也是,南初洵都知曉南潯不會出大事,既然不急,他必然不會在這時候離開。
蘇錦瑟細細的想着,嘴角上揚,心裡甜滋滋的,方纔心裡堵得慌的悶氣,這會煙消雲散了,整個人都豁然開朗起來。
“高興?”南初洵帶笑的聲音響起。
“你覺得呢?”蘇錦瑟將手撐在案几上抱着臉蛋,臉龐溫柔,眼眸水波漣漣,含笑的嘴角便是她無聲的回答。
南初洵好聽的笑意在她身後響起,蘇錦瑟不禁渴望起盛世太平的寧靜日子,與一人攜手白頭,享着萬里江山,沒了爭奪與紛擾,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儘管心知與二人的身份而言,平淡是奢望,蘇錦瑟還是心懷嚮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