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死後,蘇錦瑟送消息會北辰王府,只道秦嬤嬤生了重病,她將秦嬤嬤送到其他地方治病了,對曲華裳隱瞞了秦嬤嬤的死訊,也不希望將秦嬤嬤背叛北辰王府一事告知曲華裳。
那天之後,蘇錦瑟每天憂心忡忡,做事走神,而蘇譽在這樣的情況下來與蘇錦瑟告別。
蘇錦瑟剛用過早膳,蘇譽便來跟她告別。
“你打算去救魏皇后嗎?”蘇錦瑟得知蘇譽是來告別的,不等蘇譽開口率先問出聲,可還不等蘇譽回答,她便先給勸道:“魏皇后的事你就別管了,我跟你保證承乾帝不死,她定會活着。戰爭要開始了,我必須贏,到時候承乾帝死了,你即便現在救出了你母后,得到消息後她一樣不會獨活,她的愛太偏執了。與其那樣,不如就在剩下的日子裡,讓她在冷宮中陪着承乾帝一起走想結局。”
蘇譽坐在下首,心裡還是放不下魏皇后,亦是對蘇錦瑟有千般不捨,然而他必須放下重新開始。
“我明白了,就那麼做吧。”蘇譽這次沒有執着的要去救魏皇后,心裡亦是明白怎樣是對魏皇后最好的結果,他母后一輩子都爲父皇而活,即便背叛,即便怨恨,這輩子也甘願墮落在那個不幸的人生裡。
蘇錦瑟本想簡單的替蘇譽踐行,奈何蘇譽當天告別後,便決定離開,最後踐行的只有她備了一壺乾糧和銀兩,讓蘇譽帶着上路。
站在軍營遠處的路口,嫩嫩的青草舒適的吹着微風,路旁的大樹飄落幾片樹葉,蘇錦瑟送蘇譽到路邊,兩人並肩向前走着,眼神望向那條前進的道路,路途上沒有同伴。
“你打算去哪裡?”蘇錦瑟望着面前的路,這條路能通往遠方,她不知道蘇譽有何打算,要去何地。
“天涯海角,總有容身之地,這些年來一直被困在京城,沒有機會四處走走,正好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要帶上自己哪裡都能去,哪裡都是家,走到哪算哪。”蘇譽重重的嘆口氣,好似伴隨着這口氣,將所有壓在心中的負擔全部都呼出來了,人也跟着輕鬆了許多,看上去很精神,也很有浪子的那番瀟灑。
“自打認識你,我還是第一次在你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坦然無畏,瀟灑自如。”蘇錦瑟眼神中帶着笑意,迎向蘇譽那雙灑脫的眼神,她眼神中已然沒有了愧疚,清澈澄明如碧藍的天空般乾乾淨淨。
“事到如今再不放下那些身外之物就說不過去了。”蘇譽彎脣笑笑,掩飾掉自己心裡的惆悵。
“是啊,身份地位不過身外之物,能擺脫掉這些對你而言是件好事,你並不適合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做個自由人,爲自己而活,纔不枉費活在世這一遭。”蘇錦瑟聲音淺淺的說着,笑意一直在她臉上掛起。
“你呢?現在的一切是爲自己而活嗎?”蘇譽不禁反問一句,問過之後見蘇錦瑟眼中劃過一絲驚訝,立馬覺得不妥。
蘇錦瑟並不介意,她雙手背在身後,一個輕盈的轉身,望着不遠不近跟在後方陪着她的
南初洵,笑容是溢於言表的幸福,歪着頭對蘇譽道:“那裡有我想要的。現在這一切可能不是爲我自己而活,而我不後悔繼續走下去。”
蘇譽癡癡的凝望着蘇錦瑟幸福的臉蛋,再轉頭去看一直默默守在身後的南初洵,心裡嘆息一聲,他是徹徹底底的輸掉了。
“錦瑟,一定要幸福。”蘇譽快速的閉眼將眼底的癡情收斂起來,睜開眼時他眼中恢復了那份瀟灑,他唯一的願望便是她能夠幸福,無論哪個給她幸福的人是誰。
蘇錦瑟狠狠地點頭,上前擁抱住蘇譽,輕聲道:“你也是。忘了我,去找一個肯陪在你身邊一輩子的人,好好待她,我希望再見之時,你能有個好的歸宿,我能看見一個幸福的蘇譽。”
靑曜站在南初洵身後,感受着身邊南初洵散發出來的冷意,擦擦額頭上的汗,用眼角餘光打量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郡主真大膽,當着王爺的面與蘇譽摟摟抱抱!“王爺,您要是看不下去,大可上前將郡主搶回來,您是郡主的未婚妻,有充分的理由這麼做!”
“本王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南初洵遠山眉橫飛,冷眼掃向靑曜。
“這個問題屬下不好回答,王爺您覺得如何便如何。”靑曜又是擡手擦擦腦門豆大的汗珠,心底連連叫苦:您要不是吃醋,您犯得着杵在這裡散發冷氣嗎?明擺着就是吃醋了。
靑曜仰天長嘆一聲,繼續承受着自家王爺的冷意。
鬆開蘇錦瑟,蘇譽調侃道:“好了,到這裡即可,再送下去,洵王恐怕會提前讓冬天到來。”
蘇錦瑟瞥了眼南初洵的方向,點頭同意。“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保重。”
“保重。”蘇譽回道,招呼黑影一聲,第一次在蘇錦瑟離開前走掉。
蘇錦瑟目送着蘇譽決然的背影,嘴角笑意漸漸撫平,許是最近經歷了太多離別,不禁有些感傷起來。
“蘇譽,日後你若有需要之處,我定會竭盡全力!”蘇錦瑟朝蘇譽的背影喊道。而蘇譽這次沒有回頭,他擺擺手大步流星的離去,好像這是在離開蘇錦瑟的世界,他一旦停下就在沒勇氣抽身而去,蘇錦瑟只是欣慰的看着蘇譽堅決的背影,眼中有淡淡的水霧泛起朦朧了她的雙眼,她眨眨眼,眼神又是一片清明。
“還看?”南初洵上前來,右手霸道的攬住蘇錦瑟的纖細的腰肢,語氣醋意十足。
“只是有些傷感,畢竟我和他一起長大,總還是有些兄妹之情在。”蘇錦瑟輕輕的拍了下南初洵在她腰上霍亂的手,瞪了一眼,警告他不要在外面動手動腳。“回去吧。”
還未回到軍營,蘇錦瑟就見面對一輛馬車朝軍營駛來,馬車很普通,趕車的人是兌澤,蘇錦瑟加快步伐往軍營走去。
馬車剛停下,蘇錦瑟迎上去,掀開車簾,曲華裳與白綺夢正坐在裡面,見到蘇錦瑟的身影,曲華裳心中一喜。
“母妃,我扶您。”蘇錦瑟伸手將曲華裳扶下來。
曲華裳下了馬車
,拉着蘇錦瑟左瞧又瞧,撫摸着蘇錦瑟的臉龐,愛憐的說道:“你這些天都瘦了不少,在死牢裡受苦了吧?”
“沒有,母妃只是有些時日沒見到我,纔會覺得我瘦了。”蘇錦瑟抿抿脣,挽着曲華裳走進軍營。
南初洵看着自家未過門的妻子又被人拐跑了,而這次是曲華裳連吃醋都沒理由。
白綺夢跳下馬車,看到南初洵一臉慾求不滿的神色,心情愉悅的吹了聲口哨,隨後覺得這樣的舉動看戲意味太明顯了,輕咳一聲後換了個公正的語氣安慰道:“洵王,堅強,沒娶過門都不是自家的,想要人名不正言不順,保重!”
說完,白綺夢見南初洵臉色越發難看了,一時沒忍住,哈哈大笑出聲。
靑曜挺直腰背,努力憋住笑意,悄悄用餘光打量南初洵的臉色。
南初洵眼神一眯,將靑曜打量的眼神抓個正着,隨後說道:“靑曜,老王妃來軍營,你去打只野味回來給老王妃補身體。”
“不是王爺親自去更有誠意嗎?”靑曜雙腿併攏,站得更直了,眼神微微仰起望向天空,不怕死的進言。
“你是我屬下,你打來就是本王打來的。”南初洵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是!”靑曜大聲回道。
扶着曲華裳走在前面的蘇錦瑟,聽到身後靑曜大聲的應答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靑曜離開的身影,於是她更疑惑,而南初洵則是對她淺淺的笑了一下,對她揮揮手,讓她去陪曲華裳。
白綺夢則是笑得歡快,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白小姐來軍營這麼開心,可要在這裡多留幾日啊。”曲華裳走在前面,聽着白綺夢銀鈴般的笑聲,又見蘇錦瑟不將白綺夢當客人招待,怕冷落了白綺夢出聲與白綺夢說話。
“還是老王妃好,夢兒正有此意。”白綺夢小跑上前,走到曲華裳右側,將自己那把小扇拿出來,討巧的幫曲華裳上扇着,眼神還不忘在周圍士兵身上亂打量。
“白小姐自己扇就好,別累着了。”曲華裳看着白綺夢貼心的動作,對白綺夢的喜愛又加深了一分。蘇錦瑟難得與人交好,曲華裳自然會好生對待蘇錦瑟的好友,加之白綺夢救過她,曲華裳是打心眼裡喜歡白綺夢。
“沒事沒事,我活動活動手。”白綺夢在士兵們害怕怪異的眼神下,終於停止了肆意的眼神,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性子,擺出大家千金的矜持模樣專心走路。
見狀,蘇錦瑟輕笑一聲,剛纔打量士兵的眼神可是緊盯着不放,本性暴露無遺了,現在掩飾有什麼用?
“我看你是想活動筋骨吧。”蘇錦瑟一語道破白綺夢那點小心思。
“懂就好,別說開。”白綺夢俏皮的朝蘇錦瑟眨了下眼睛,那渴望期待的神色洋溢在臉上,想不懂都難。
蘇錦瑟陪曲華裳在軍營逛了一圈,劉濤便來通知她有事相商,蘇錦瑟只好安排人送曲華裳到她居住的營帳,將白綺夢一起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