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巡見勢頭不對,隨意園內方纔還對蘇錦瑟指指點點的人,這會已經開始動搖幫着蘇錦瑟說話,面容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有些緊張起來,正想着暫且放棄這一出事後在私下解決。
誰知魏子夏耐不住性子,見有人開始幫蘇錦瑟說話,急欲求功,焦急道:“那侍衛喝酒了酒,不省人事,就算郡主乃弱女子也能有辦法將人致死。”
魏子夏一句話頓時讓滿園的人噤聲了,不是再次懷疑起蘇錦瑟所爲,而是對魏家這種情況有所懷疑。
事情發生得過於湊巧了,蘇錦瑟與魏家姐妹離開的時候突感不適,魏家姐妹提議蘇錦瑟去客房休息,趕巧的有侍衛醉酒誤闖客房,哪來那麼多湊巧的事情?
原本還覺得蘇錦瑟比較倒黴,這會徹底認定這是爭對蘇錦瑟設的局了!
蘇錦瑟爲擡眸也知曉衆人神色如何,但她沒那悲天憫人之心,以德報怨之事也做不來。
“魏大小姐,此話當真?真要如此的話,我倒是想問問,今日壽宴魏府守衛森嚴爲何讓一個侍衛誤闖了明知郡主在休息的客房?還是說,我好心來祝賀魏老夫人壽辰,你們魏家竟是給我設了一場鴻門宴!”蘇錦瑟袖袍一揮,柔弱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層薄怒。
魏巡暗地裡責怪的瞪了魏子夏一眼,這話最不能說,魏子夏不知情勢的道出真相來,反倒讓魏家落了下風。
“是下官沒能及時調查清楚,誤會了郡主,還請郡主息怒。”魏巡猛地跪下給蘇錦瑟賠不是。
“魏將軍不是要請我去偏廳給個交代嗎?好,我這就隨你去偏廳,看看你給我個什麼交代!”蘇錦瑟板起臉,生氣的拂袖離去。
魏巡不想將事情鬧下去,但見蘇錦瑟不依不饒的模樣,知曉是避不開了,只得起身跟着蘇錦瑟離開。
偏廳內,魏家老夫人接到稟報匆匆趕去偏廳,見偏廳內魏家人等候在此,一眼明瞭爭對蘇錦瑟這事是魏家早已做好準備的,只是不料事情反轉,魏家反倒成了落人把柄的一方。
“娘,此事……”魏巡的大夫人見魏老夫人到來,急忙上前解釋。
“不必說了,我都知道了,且看長樂郡主如何做吧。”魏老夫人被扶着坐到上首的位置上,本該喜慶的臉上這會已經是一臉凝重。她早年就吩咐過魏家不要再參與到這些紛爭裡面。
魏家出了一個皇后有諸多不得已之處,當初連帶着軍權被沒收不少,便是承乾帝擔心後庭外戚過強威脅到皇位,所以她才下了這個命令。現在看來,正是魏家這些年被壓制着,所以蠢蠢欲動起來竟然幫着做這種事。
且不說今日死的只是個侍衛,便是死了個庶子,那也是死有餘辜,魏家沒處跟蘇錦瑟討要交代,誰知大兒子這些年沉寂久了也不甘如此不被器重,也怪她沒管教好這個家。
魏老夫人前腳剛進偏廳,後腳蘇錦瑟就扶着曲華裳走了進來,那一身不屈不撓的氣度,眉眼間的慍怒與聰慧讓魏老夫人提起精神來。
魏老夫人見曲華裳也
陪同着來了,急忙上前行禮,只是還沒跪下就被秦嬤嬤扶住。
只聽見曲華裳冷着臉說道:“如今魏家的禮本妃可受不起了!”語氣裡滿滿都是不高興。
蘇錦瑟扶着曲華裳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則是站在曲華裳面前好生照料的,好似生怕母妃在魏家出事般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魏老夫人乃長輩,豈能站着呢。秦嬤嬤扶魏老夫人坐下。”蘇錦瑟充分的扮演着乖巧的後輩,但言辭裡卻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魏老夫人被扶着在曲華裳右手邊坐下,隨後就看到魏巡低着頭走進來,身邊還跟着個南初洵與蘇譽等人,而南初洵身邊的侍衛還左右將魏巡看住了,讓魏老夫人眉頭一皺,正想責問蘇錦瑟行爲時,卻被曲華裳搶先了。
“魏老夫人錦瑟敬您如自家外祖母,這幾日本身體不適本妃也勸她不要來,但錦瑟想着這是您六十大壽,不願落了對您一片孝心,這才撐着身子前來拜壽。今日是您壽宴,本妃也不想責怪魏家處事不妥,污衊錦瑟。可不曾想魏家會如此待錦瑟,不僅污衊她爲殺人兇手,更是早前便謀劃好要毀她清譽,此事本妃必須要個交代!”曲華裳話說得很巧妙,處處踩着魏家痛處。
“是該給個交代的。”魏老夫人眼角皺紋因曲華裳的話而浮現出來。“只是這事還未調查清楚,還請王妃稍安勿躁。”
“既然還未調查清楚,那爲何魏將軍方纔在隨意園內已然讓侍衛抓錦瑟了?”曲華裳一句話再次發難。
她剛纔在亭子裡看得清楚,魏巡讓侍衛抓人時她心提到嗓子眼了,還好自家女兒聰慧的躲過去了。
“這……”魏老夫人想辯解,張口卻發現處處沒理可辨,魏家在這件事上終是落了下風。
“祖母,老王妃,可否聽子秋一言?”魏子秋鎮定出聲,慢慢從人羣后走出。
蘇錦瑟擡眸望了魏子秋一眼,見魏子秋神情見流露出自信,且在對上她的目光時,幾不可見的衝她微笑,那模樣已經說明她要過河拆橋,抓住這次機會顯露才智不需要與蘇錦瑟合作了。
蘇錦瑟只是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心底瞭然。
拉攏不了的人,解決掉方爲上策!
魏老夫人點點頭,魏子秋這纔出言說道:“這般僵持下去難有定論,魏府內侍衛被殺,而那間客房郡主停留過,當務之急更該關心郡主是否受傷纔對。”
魏子秋一言,這才讓在場的人意識到大家行事操之過急了,爲了完成承乾帝交代的事情,而直接將蘇錦瑟懷疑爲兇手,丁點未曾想到關切蘇錦瑟安危。
魏巡臉色一白,頭越發垂得低了。
“多謝二小姐關心了,我未見到你們所說的侍衛,自然不會有任何危險。”蘇錦瑟平靜的回答。
“郡主真好運。”魏子秋仿若不經意的誇上一句。
此言一出,衆人亦是注意起這個狀況來,魏家的事湊巧,蘇錦瑟恰巧避開了醉酒的侍衛,而後侍衛又死了,這何嘗不是一種巧合呢
?
“非也。只是想着母妃憂心我身有不適,若見不着我人會擔憂,所以才離開客房,算不得好運。”蘇錦瑟說着看向曲華裳,母女兩相視一笑。
“那可曾遇到過何人能爲郡主作證?”
“說來奇怪,從與魏小姐姐妹前去客房就未曾見到半個奴婢,在回答二小姐的話前,我倒是很想知道爲何魏家會如此怠慢客房附近守衛與伺候呢?是擔心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被看見,還是這同樣是爲我設計的一個局呢?”魏老夫人壽宴來得賓客非富即貴,誰敢鬆懈呢?魏家卻將客房放空,明目張膽的要爭對她!
“原來如此,魏家是藝高人膽大啊,竟敢如此輕視大家安危。若非錦瑟顧及到本妃心有所憂,今日本妃的女兒是不是也跟那侍衛一樣喪生在魏府了呢!”曲華裳的手重重拍在桌面,一臉怒容,隨即拉起蘇錦瑟的手道:“既然魏府如此輕視北辰王府,這個壽宴怕是容不得我們北辰王府的人了,我們走!”
“王妃,賀禮是否要留下?”秦嬤嬤緊跟上曲華裳。
“哪敢留啊,萬一魏家誰出點什麼事,說是用了咱們王府送來的東西,到時候魏將軍上門把人一抓,我們豈不是百口莫辯了。”曲華裳一陣暗諷,一點面子都不給魏家留,讓魏家臉色更加難看了。
蘇錦瑟心裡暗笑,她母妃一直端莊有禮,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母妃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曲華裳等人還未走出偏廳,魏老夫人便開口了。
“老王妃留步!”只見魏老夫人起身走上前來,慈祥的面容上已做出退步。“是我魏府待客不周了,對不住郡主的地方老身待爲賠不是,還請老王妃與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諒犬子莽撞,改日老身定帶人登門道歉。”
魏老夫人放低身段來講和,曲華裳有怒意卻不好不給面子,她被尊稱一聲老王妃卻依舊是晚輩,不給魏老夫人面子傳出去會被人說北辰王府架子大。
“登門道歉不用了,錦瑟也無礙。只是那名侍衛死得冤枉,魏將軍體恤下人要爲其討要公道,捉拿兇手需要相助的地方北辰王府定當鼎力相助。”蘇錦瑟見曲華裳面容鬆了幾分,心知此事不能再繼續深究,也就鬆口了。
“郡主寬宏大量,老身佩服。”隨即魏老夫人讓魏巡的大夫人親自招待她們。
送走蘇錦瑟一行人,魏老夫人面容有絲疲憊,目光看向低着頭的大兒子,輕嘆一聲道:“你們想要讓魏家重回鼎盛時期,有長進是好事,但你們要記住莫要招惹些不必要的是非,有些事聽命不做全也是可以的,魏家能屹立在京城靠的事平穩,鋒芒太露只會招來殺身之禍。”
“孩兒明白了,讓母親受累了。”魏巡恭順的聽着魏老夫人的教導。
“明白就好。我看長樂郡主也是個識大體的人,知道這事幕後主使不是魏家,今日的事咱們做得好她也不會計較,你們之後還有什麼要做的就此罷手,莫要再生事了。”魏老夫人感嘆一陣,讓老奴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