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三輛黑色的轎車便從遠處駛來,停在隱面前的馬路上。
中間那輛車的車門打了開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臉孔露了出來,他正微笑着衝隱招手,頭髮雖然往後梳着,卻擁有一股很強的親和力,就算是陌生人見到,也不會產生任何的警覺心理。
華總理!
隱一眼便認出這個人是華夏國的第一把手華文峰華總理,也就是小時候抱過他的舅舅。
有兩名黑衣人,朝隱做了個請的姿勢。這兩名黑衣人,幾乎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他們的外表,似乎有着一層迷霧,將他們的面容給籠罩。
隱一眼就看出他們的修爲只達到黃金後期,不過,做華夏國領導的保鏢,這點實力也足夠了。
將雙手從褲袋裡伸了出來,隱從容不迫的鑽入了車中。
在他進入車裡之後,車門便被一名黑衣人輕輕關上,隨後三輛車徐徐的開動起來。中間那輛車裡的司機,是國安局局長孫仁業。
隱現在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當日他殺了風布同還有大漠村的山神,卻沒有龍組老怪物尋仇的半點消息,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孫仁業和柳志堂故意將他的足跡清理乾淨,讓所有指向他的線索都斷掉了。
那照如此看來,華總理和龍組之間有矛盾,四大家族都應該有一個龍組老怪物,這麼說來,華總理是和四大家族有矛盾啊。
有意思!
隱淡淡一笑。
“不知死神閣下想到什麼事情,竟讓死神閣下忍俊不禁起來,如此樂事,可否願意跟在下分享?”
華總理溫和的道,他心裡有些納悶,眼前這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會是那晚殘忍殺掉龍組兩個老傢伙的死神,這兩者的氣質,也相差太大了。
但很快他就將腦海中這份懷疑拋到九霄天外去了,這個人,絕對是當晚那個嗜血的魔鬼,這雙眼睛,分明就透着一股奪魂攝魄的可怕力量。
隱收拾起臉上的笑容,正經的坐在了後座上,他很想認下這個舅舅,畢竟這個名符其實的舅舅,小時候還是給他非常好的印象,在他遭受到母親毒打的時候,妹妹唐琳首先會向這個男人求救,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能救哥哥。
不過,他現在兩世爲人,再者,充滿苦難的經歷磨練了他的心智,他不會像一個涉世不深的孩子一樣立馬跟親人相認,然後撲入親人的懷裡訴說甘苦。
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就不是他死神塔納託斯了!
“一件小事,不足以和華總理說叨。”
隱聲線平緩道,“對了,感謝華總理出面幫忙解圍。”
華總理愣了愣,隨即便意識到隱是在說警局的事情,無奈的笑道:“死神閣下不必謝我,倒是海錠區分局的警察,他們應該感謝我,如果我不出面,他們此刻或許都已經丟掉性命了吧,因爲一旦惹惱了死神閣下,那勢必會是血流成河的局面。”
聽聞此話,隱有些汗顏,在舅舅的眼裡,他居然是一言不合就會殺人的人。不過,似乎這印象還是對的。
隱深吸了幾口氣,轉而談其它:“不知道華總理此番找我有何事?”
華總理微微一笑,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滿是親切感。
“無所謂有事或沒事,早些時候聽聞過死神閣下的盛名,原本在海風市的時候就想跟死神閣下認識認識,只是一直以來都公務纏身,到了今天才有幸跟死神閣下見上一面。”
被舅舅左一句死神閣下又一句死神閣下的稱呼,隱有些不自然。
笑了笑,道:“既然是想跟我認識認識,那華總理還是不要稱呼我死神閣下了,叫我唐莫吧。”
“唐莫?”華總理有些疑惑。
正在開車的孫仁業回過頭來解釋道:“回總理,唐莫是死神閣下在我們華夏用的名字。”
“哦,原來如此,既然是死神閣下要求的,那我以後便稱呼你的華夏名字吧。”華總理恍然大悟道。
隱點點頭。
兩人在車裡慢慢聊開了,當然,都是一些興趣愛好上的問題,一點都沒牽扯到華夏和死神國度。
沒多時,三輛黑色轎車便抵達了隱所在的別墅小區。
打過招呼後,隱便離開了。在轉過身的那一剎那,隱不由得長長呼出一口氣,因爲華總理居然跟他聊到了自己,他沒有詳細說明,只嘆息一聲說了一句“若是我那外甥還活着,年紀應該也和你差不多大小了”。
看着這個歷經滄桑的男人眼神中的傷痛之色,隱心裡也堵得慌。
“總理,你覺得死神閣下如何,他的死神國度,有希望和我們華夏交好嗎?”孫仁業扭頭問道。
“能不能和死神國度交好我還不確定,但是這個年輕人,卻讓我怎麼也無法把他和那天的嗜血魔鬼聯想在一起,兩者的氣質實在相差太大了。”華總理回想着對死神的印象,緩緩道。
“氣質相差太大?”
“對,一念善,一念惡,善的時候就是剛纔那副模樣,人畜無害,簡直就是現代陽光青年的代表,可是惡的時候……”
華總理搖了搖頭,想起那晚的場面,不由有些心悸,“暴戾恣睢,滅絕人性,就是一頭活生生的魔鬼。”
孫仁業贊同的點點頭,他對死神塔納託斯的印象也是差不多,所以並不意外。不過,他有些意外的是,總理居然跟死神談起了那位在六歲時候被拐賣走,一番搜捕之下在海上最終只找尋到一具屍體的外甥。
“總理,恕我冒昧問一句,唐隱一直是你心中一塊難以癒合的傷口,你很少對別人講起,可是,你剛纔卻跟死神閣下說起了,這是爲何?”孫仁業問道。
華總理一愣,想了想,遂有些驚詫道:“我跟死神說了我外甥唐隱的事?”
孫仁業點點頭:“沒有細說,只是提了一提。”
“奇怪,我怎麼會跟他提起我那遭了不幸的外甥呢。”
華總理皺起眉頭想了起來,遂搖了搖頭,自諷的笑了起來,“看來我是老了,都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孫仁業也是不自然的笑了笑,開動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