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心中暗自好笑,辦事之前先強調困難,這套路自己前世也沒少玩,今天居然又見到了。
他也不說破,只是點頭道:“郝宗師所言極是。”
郝龍飛見他上道了,心中欣喜,表面上卻仍然保持着凝重的表情,說道:“尤其是這所謂的證據,西陀聖教完全可以推得乾淨,當作不知道,甚至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實話,王克又沒有執法記錄儀,現場又沒有第三方證人,西陀聖教不又傻,不可能直接認下此事。
王克點頭承認。
“所以說,這事不足以作爲紫霄山和西陀聖教開戰的理由。爲了避免引起武林動盪,我們甚至不能公開提起此事。”郝龍飛說道。
“郝宗師說得是,畢竟西陀聖教是三神教之一,貴宗爲了維護武林安全穩定的大好局面,選擇了隱忍,實在讓晚輩這個惹禍精汗顏。”王克說道。
“狡猾的小子,還和老夫玩上激將法了!”郝龍飛心中暗罵一句,正色說道:“有時爲了大局着想,不得不做出讓步,但是不等於我們什麼都不做,只是需要一些策略而已。”
“比如說,可以強列譴責一下。”王克微笑道。
可惜郝龍飛等人聽不懂他的梗,微微楞了下說道:“我們武林中人,當然不能像那些文八墨客只動嘴皮子,該有行動還是要有行動。”
王克心中更加覺得好笑,這郝龍飛七拐八拐好不容易說到了正題,終於不用聽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虛情假意了。
於是他很配合地問道:“不知郝宗師認爲該如何做是好。”
“此事恐怕還要從貴宗入手,以西陀聖教欺辱大秦宗門爲由,藉此機會將其徹底逐出大秦國境,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了。”郝龍飛說道。
王克知道,除非雙方全面開戰,否則恐怕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也達到了自己的預期,便說道:“多謝郝宗師爲我炎黃宗主持公道。”
“你先不用說謝,其中還有許多繁瑣之事仍未解決。”郝龍飛說道。
王克知道他這是準備開價了,便說道:“請郝宗師明示。”
“正如我方纔所言,些事沒可公開,便在我紫霄山內部,也不能大肆宣揚,所以必須要給下面一個說法,否則難以服衆啊。”郝龍飛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如果郝宗師爲難的話那就算了吧,我明日便去蘭柯寺。”王說道。
“這小滑頭,到了真章的時候,居然不上道了!”郝龍飛在心中再次暗罵了一句,說道:“我紫霄山與炎黃宗要近得多,王掌門何必舍近而求遠呢?”
“晚輩只是不想讓貴宗爲難。”王克說道。
“其實也不算爲難,只是要給下面人一個交代而已,讓他們知道我們師出有名。”郝龍飛說道。
王克暗暗撇了撇嘴:“狗屁的交代,直接說想要好處算了。”
心中雖然十分不屑,但是畢竟蘭柯寺那裡情況未知,王克也不能把紫這條線斷了。
他故作沉吟,半晌後才道:“郝宗師你看這樣可好,對外便說炎黃宗求助紫霄山主持公道,也算是個交代了。”
“我這裡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全宗上下那麼多嘴,沒有什麼實際的東西,難免他們說三道四,我們也很爲難啊。”郝龍飛說道。
“實際的東西嘛,自然也有,我以一套奇門陣法作爲謝禮,不知可否?”王克說道。
聽到他終於說到了正事,郝龍飛也不和他繼續繞圈子了,直接說道:“我也有所聽聞,貴宗掌握奇門遁甲之術,但是我紫霄山一來還不需要倚仗奇門陣法防禦,二來貴宗所贈陣法,自然也知道破解之術,還是難以服衆。不若王掌門將全套奇門遁甲之術交予我們,由我們自行推衍陣法,這樣纔會止住悠悠衆口。”
王克暗道一聲果然,站起身來說道:“晚輩雖然不才,但還沒有到用祖宗遺物換取安寧的地步,恕難從命。今日晚輩前來,只是要告知西陀聖教還不軌之心,如今事情已畢,這便告辭了!”
四宗師怎麼能讓他離開,白鷺翔笑着打起了圓場,說道:“王掌門何必走得這般匆忙,凡事都可以商量,郝師兄並無他意,只是奇門陣法畢竟涉及宗門防禦,不能讓他人掌握。”
“這點請白宗師放心,王某隻要贈予貴宗陣法,絕對是獨一無二,更加不會外傳。再者就算將整套奇門遁甲之術交予貴宗,讓貴宗自行研究出新的陣法,難道還能擋得住我嗎?”王克傲然說道。
“哦,王掌門很自信啊。你剛纔也說這是祖宗遺物,不知你這奇門陣法從何而來啊?”連天偉問道。
“這點恕晚輩不能相告。”王克說道。
“你連這都不肯說,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你的誠意啊。”何其正緩緩地說道。
這位和涼茶有同名之雅的宗師,話中隱隱含威脅之意,王克聞言付之一笑,緩緩說道:
“不是不肯說,而是不能說,除非厲大宗師在場,否則恕難相告。”
厲大宗師,自然便是紫霄山當代掌門厲滄海,他言外之意自然是說在場的四位宗師沒有資格知道。
“你是說我們不配知道嗎?!”
涼茶宗師冷哼一聲,一股銳不可擋的氣勢在他身上一閃即逝,只不過剎那間,便讓王克感到在鬼門關前轉了個圈。
其他三人雖然沒有作態,但也都目光冰冷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若是不能讓他們滿意的話,恐怕王克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雖然面對着無形的壓力,王克仍然夷然不懼,緩緩地說道:“何宗師若要這樣理解的話,晚輩也只能稱是了。”
“好狂妄的小子,你就不怕老夫治你不敬宗師之罪嗎?”何其正怒道。
“便如剛剛白宗師所言,誰都有秘密,晚輩的秘密除大宗師不可聽聞,在追魂樓如此,在紫霄山如此,哪怕到了崑崙聖地,也是如此。”王克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