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怡的心中,一直耿耿於懷的就是林楓的死。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蔡智晨臨死的那句話,讓沈清怡不由的覺得或許這麼多年來的確是自己誤會了,或許林楓根本就沒有死。他只不過是利用假死,來避開自己而已。
出了蔡智晨的別墅,林放跟沈清怡一起上了車。一路上,沈清怡一言不發,臉色有些沉重,徑直的朝着墓地駛去。林放也沒有出言打擾他,靜靜的看着窗外。心病還需心藥醫,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關鍵還是看沈清怡自己能不能醒過來。
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往往會模糊愛和感恩的區別。就如同一個男人英雄救美,美女投懷送抱,其實,往往是出於一種感恩的心理,並非是愛。只是,人往往容易給自己的思想附加很多其他的東西,以至於模糊的自己都分辨不清楚。
沒多久,車子在墓地停了下來。林放跟隨在沈清怡的身後,朝裡走去。其實,林放一直都堅信的認爲林楓並沒有死。一來,以林楓的修爲,蔡智晨根本不可能殺了他。二來,他以前跟隨在老頭子身邊的時候,老頭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請過來教他無聲殺人術的人林放敢肯定就是林楓。
當來到一座墳墓的旁邊時,沈清怡整個人不由的愣住了,臉色頓時的冷了下來。只見,墳墓被人挖開了,硃紅色的棺材曝露在空氣之中,墓碑也被人砸碎,看上去一片狼藉。“誰幹的?”沈清怡憤怒地吼道,渾身上下迸射出陣陣的殺意。
林放微微的愣了愣,看了沈清怡一眼,說道:“你也別生氣了。這裡原本就是一個衣冠冢,我想,沒有人無端端的做這些事情。在西京市敢這麼做的人,除了蔡智晨和李權佑之外,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可是,他們都不知道你跟林楓之間的關係,所以,應該不是他們所爲。我想,或許是有人想告訴你什麼事情呢?”
沈清怡微微的愣了愣,說道:“什麼事?”
微微的聳了聳肩,林放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巴。他也說不出來,只是感覺而已。在西京市,很少有人知道沈清怡跟林楓之間的關係,所以,沒有可能因爲對付沈清怡而做這樣的事情。況且,蔡智晨和李權佑也不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他們這兩天都在忙着對付沈清怡呢。
“咦?棺材蓋上面好像有字哦。”林放微微的愣了一下,一邊說,一邊舉步走了過去。
沈清怡也同樣愣了一下,快步的走上前去。果然,硃紅色的棺材蓋上很明顯的被人用刀刻下了一行字。筆走龍蛇,字寫的非常漂亮。
“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不過,你應該有更好的生活。你已經遇到合適你的男人了,恭喜你!”
沈清怡不由的愣了一下,喃喃地說道:“這是他的字,這是他的字,他真的沒有死。”
林放心裡卻是無奈的笑了一下,這林楓是什麼意思啊?如果真的不願意接受沈清怡,就當面跟她說清楚唄,何必用這樣的方式。而且,那句她已經遇到合適的男人了,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指自己吧?
想到這裡,林放的目光不由的轉向沈清怡。恰好,此時沈清怡的目光也同樣朝他看了過來。二人的目光接觸,沈清怡的臉色不由微微一紅,心中有油然升起一股很是奇怪的感覺。
尷尬的笑了一下,林放說道:“看樣子蔡智晨的話說的不假,他真的沒有死,只是以這樣的方式避開你而已。其實,這麼多年來或許是你自己將自己困在了牢籠裡,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究竟對他是出於感恩的心更多一點,還是真的是愛呢?”
沈清怡陷入一陣沉默,彷彿在慢慢的思考着林放的話。其實,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好好的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或許,正如林放所說,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牢籠裡。
深深的吸了口氣,沈清怡轉頭看向林放,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林放微微的愣了一下,說道:“林家的年會就要開始了,我要去燕京城一趟。有些問題是時候該要解決了。”
“皇家的人不是一直在找你嗎?如果你去燕京城的話,被皇家的人知道你豈不是很危險?”沈清怡說道。
“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逃避也不是辦法。”林放說道,“況且,皇家的人就算想要殺我,也沒有那麼容易。”
“你做事向來都有分寸,我想,你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我也就不多說了。”沈清怡說道,“蔡家和李權佑是你幫忙打下來的,他們的地盤和財產我也不能一個人獨吞。如果沒有你的話,或許,今天輸的就是我了。所以,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半,你什麼時候找人接收一下吧。”
呵呵的笑了笑,林放說道:“還是算了吧。你對西京市比我要熟悉,有你負責可比我強的多了。以後如果我有什麼麻煩,你能幫一下也就行了。”
微微的愣了一下,沈清怡說道:“那我就先幫你打理着,你什麼時候想拿回去的話,隨時都可以。”
微微的點了點頭,林放說道:“我知道了。好了,我也該走了。你也早點回去處理一下善後的事情吧,清剿蔡智晨和李權佑的餘黨肯定還需要花費一段時間和手腳,就辛苦你了。我也得安排安排準備去燕京城。”
“我送你吧。”沈清怡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林放說完,轉身朝山下走去。其實,林放是想給沈清怡一點時間,讓她自己好好的認真的考慮一下她對林楓的究竟是愛還是感恩。如果自己做了一個牢籠束縛着自己的話,那自己一輩子也沒有辦法走出來。有時候,心靈的解放是自己給自己的。
其實,每個人都會在一定的程度上將自己束縛在自己建造起來的牢籠裡。或是仇恨,或是慾望,或者愛慕。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所以,想要擺脫這個牢籠唯一的辦法就是要依靠自己。
沈清怡被困在自己的牢籠裡,那林放又何嘗不是呢?他自小在自己的心中也埋下了仇恨的種子,而這股仇恨一直深深的折磨着他,讓他自己沒有辦法邁過。
離開了墓地之後,林放攔下的士,徑直的趕往宮紫馨的別墅。宮紫馨並不在家,當林放推開門的時候,只見屋內的客廳裡坐着一位中年婦女,正是宮紫馨的母親。一個很有氣質,而且,高貴的女人。
當看到林放進屋,宮紫馨的母親連忙的起身站了起來,說道:“你應該就是林放林先生了吧?紫馨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的感謝一下林先生,如果不是林先生的話,我也不可能痊癒。林先生,謝謝!”說完,宮紫馨的母親連忙深深的鞠了一躬。
“阿姨,不用客氣。”林放說道,“其實,如果不是宮小姐的孝心感動了我,我也不會出手。我當時也沒有十分的把握,是阿姨你的求生意志救了你自己。我只是做了一點點的事情而已。”
“林先生太客氣了,不管怎麼說,林先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宮紫馨的母親說道,“而且,我聽紫馨說,如果不是林先生的幫忙,天麒集團只怕也會面臨無法擺脫的困境。是林先生幫忙,天麒集團不但擺脫了困境,而且,還有了更大的發展。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的報答林先生了,欠林先生的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裡的。”
“真的不用,阿姨,我幫天麒集團那也是幫我自己。我也從中得到的利潤,何樂而不爲呢?這只是生意上的合作而已,不算是我幫忙。”林放說道。
“林先生施恩不望報,這份人品真是難能可貴,現在很少能看到像林先生這樣的年輕人了。”宮紫馨的母親說道,“看我,就只顧着說話,忘記招呼林先生坐下了。來來來,林先生,快請坐!”
林放微微的點頭,道了聲謝,坐下。面對女性長輩之時,林放的心境總是比較平和,也能說上幾句話。而面的男性的如他父親一把年紀的人,林放身上的那種桀驁不馴,就很自然的透露出來。或許,這跟他年少時的遭遇很像。
這,也是林放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牢籠,無法擺脫。
“林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成就,實在是讓人佩服不已啊。林先生,你覺得紫馨這丫頭怎麼樣啊?”宮紫馨的母親問道,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林放微微的愣了一下,愕然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很好啊。宮小姐年輕有爲,又有孝心,冰雪聰明,是很難得的好姑娘。”
“那就好,那就好。”宮紫馨的母親呵呵的笑着說道。頓了頓,又接着問道:“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脾氣很倔,以後可要林先生多多的擔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