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十五章:已非當初

在會考前夕的六月,TK高二學生包括模擬考連上了14天課,終於模擬過後迎來了兩天假期。這天夜裡同學們有的忙着去約會、有的忙着泡夜店、有的在網吧通宵上網。而黎米卻孤身一人來到了大英街附近的一間茶餐廳。等待黎米的是一名身着運動裝、身材健碩的男生。

“你來找我做什麼?”黎米拉開椅子坐下,按下服務菜單。

這個男生叫蒙文釗,以前在穿梭者車行和黎米有些點頭之交。據說是李川以前在第四中學門口等朱天龍去喝酒時結交的新的藍顏,不過不久之後此人和李川鬧崩了,原因是因爲他喜歡低飽和度的淺色比如米白、天藍,而恰好Su也喜歡。可想而知到後來李川是有多恨那個即使素未謀面、卻還是不小心就能讓黎米爲之傾倒的Su。這也說明了女人永遠會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尤其是比自己漂亮還比自己純潔的。

但是現在蒙文釗和李川關係還是不錯的,每天晚上只要李川不跟黎米過夜,就會打電話邀請他泡吧……可惜他對李川一點也不感冒,也討厭去酒吧。

目前蒙文釗點上了一根菸,將一部HTC G11手機放在桌子上:“你看。”

怎麼又是G11……黎米很鬱悶自己又被撞手機了,自從上次李銳東買了G11後,黎米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不同的人拿着G11,這讓黎米當初買它的目的達不到了——因爲那時候HTC還是個比較冷門的品牌,而黎米恰好喜歡找點特立獨行的感覺就買了HTC G11。

不過似乎蒙文釗的重點不是爲了告訴黎米這有一部G11。黎米接過手機一看,上面是四十多個未接,全都來自李川,時間是前天晚上凌晨2~4點。再看收件箱,也有李川發來的二十多條短訊,內容各種曖昧。

這時候服務員來了,黎米點了一杯檸檬茶。隨後轉頭看向蒙文釗,一眯眼。

蒙文釗被黎米突然犀利的目光嚇了一跳:“你別看我,我一個都沒回——這是我的話費清單。”說着從肩上挎着的阿迪達斯運動包裡拿出一張很長的話費清單,裡面詳細記錄了撥出和撥入的時長。的確蒙文釗一個電話都沒接,也沒回撥。

“噢。”黎米顯然是相信了。當然這也不是蒙文釗的錯,李川的所作所爲黎米也是明白,而實際上黎米從與李川相處後李川第一次泡吧開始,黎米就準備盤算找個時間分手。但是由於這也算是初戀,還是有些捨不得,便一直拖延到現在。

於是黎米道:“我知道了,我會看着辦的。你沒什麼別的事了吧?”黎米說這種話很想要讓自己看起來酷一點,可是話剛出口又後悔了。剛點的檸檬茶還沒上而黎米又渴得不行。所以黎米希望蒙文釗還是能有點事要辦。

果然蒙文釗接着說道:“其實嘛……這次我找你,有點想問問,你是不是跟穿梭者車坊很熟啊?”還好蒙文釗沒那麼酷,不然就可惜了這杯檸檬茶了。

穿梭者就是李銳東的表哥孫景文的那個車坊,黎米的灰鷹就是在那組裝的。不過這段時間黎米沉浸在魚水之歡中,也沒什麼空閒打理車子。聽到蒙文釗提及,黎米纔想起來灰鷹之前在一邊騎車一邊接吻的時候撞上花池了,得換個前擋泥板……“還好啦,有什麼事嗎?”

“是的,我是想說,問下里面那臺空車巧格賣不賣。”蒙文釗道。

“空車巧格?”黎米想了想。這時候檸檬茶正好送到了,於是黎米邊喝邊想——會不會就是上學期李銳東騎得那臺?黎米道,“可能是我同學的車,改天去學校我幫你問問吧。雖然不知道那輛車的原設計者是怎麼想的,不過那車的造型真心土的掉渣。”

土的掉渣……

的掉渣……

掉渣……

渣……

阿嚏!遠在美國紐約麥當勞打工的肥天學長重重地打了個來自中國的噴嚏,以至於手中的可樂沒抓穩,一把灑在了眼前的金髮男人的白襯衫上。

金髮男猶如琥珀般的雙眼瞪着肥天,肥天慌亂之下用中文說了句“抱歉”。金髮男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也似乎爲了讓肥天有親切感,便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說道:“歌手,肥天,是你嗎?你好,我,中文名很好聽叫李定斯。我想,去我們的酒吧,演唱一曲——請你。”

這是李定斯和肥天的第一次見面,後來肥天由此出道,便是一發不可收拾,成了世界級的大明星。

但同時,李銳東就沒這麼辛運了。

李銳東也打了個噴嚏,導致他雙手砸在鍵盤上,一按Enter發了出去。擡頭一看一排亂碼發到了錢正華那邊。對面錢正華立刻發來了回覆:“你給我認真點,現在有人要找你麻煩。”

麻煩……我能有什麼麻煩?難道因爲我的成績排進了年級前10,引來了其他學習仔的不滿?李銳東心下想着,把手中的菸頭在桌子上造型奇特的引擎蓋菸灰缸上掐滅,打字回覆道:“出了什麼事?”

錢正華的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隨後一條消息發了回來:“龔欽龍。”

龔欽龍!怎麼又是龔欽龍?李銳東一行消息發過去:“很久沒見到他了。”

“這次是許慶。”錢正華回覆,“他藉助你上學期跟龔欽龍的決鬥來挑事了,給我們下了戰書,準備在這次會考之後定局。”

李銳東:“他就是個小人,讓我單獨解決。”

錢正華:“恐怕不行。他想把這個事情鬧大,我們就陪他鬧,求和的話不僅和不了,但如果氣勢輸了我們就真的輸了。”

錢正華說的很有道理——做人要忍的時候就躲着走,要硬的時候就硬到底。否則的話只會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而如今的猛男軍團大多數的人還是很有鬥志希望能和血慶人生硬拼——又不是拼不過。此時如果錢正華盲目求和只會損傷氣焰,反而被壓着打。

李銳東:“那有什麼好主意?”

錢正華的聊天框顯示正在輸入,但是沒多久正在輸入消失了,過會兒又處於正在輸入狀態,寫道:“看看大家怎麼想。”

於是很快,李銳東收到了錢正華羣的一條短訊,顯然是羣發的,內容是:“血慶人生要鬧事。”

同時這條短訊也傳到了猛男軍團活躍的其他主力成員的手機裡。

當然也包括黎米。

在那間茶餐廳裡,HTC G11默認短信鈴聲響起了二重奏。黎米和蒙文釗同時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都有一條新短訊。黎米收到的消息是錢正華髮來的,內容與李銳東收到的一樣。蒙文釗則收到了李川發的:“親愛的~我離開酒吧咯,現在去找我男朋友~”

蒙文釗苦笑着對黎米道:“你女朋友的短信,看不看?”

黎米本來想看,不過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繼續保持一種沉穩的形象耍酷着,於是搖了搖頭:“我猜得到。”

其實黎米猜不到,也沒心思猜。黎米在心中盤算着該怎麼回錢正華,同時也閃過一個念頭索性分了李川去追張芷雨(不過這個念頭僅是一閃而過,畢竟鄭社雖然智商不太高,但是看人脈什麼可都不是好對付的。再說黎米也不願意欺負老實人)。

而這時,李川衝進來了。

李川沒想到居然黎米和蒙文釗聚在一起了,而且此時剛喝了酒神智不太清醒,但對付黎米這樣的情場新手還是綽綽有餘(至少她是如此認爲的)。於是她做了一件很正確的事——無視蒙文釗,把黎米帶走。

她不知道黎米有沒有看過她給蒙文釗發的短訊,但是隻要黎米不在蒙文釗旁邊,就無法取證。那麼她就有辦法讓黎米相信她所能找到的藉口。

“老公,我沒有喝酒喲~我們走吧,我好想你~”李川就這麼拉着黎米走了。而黎米此時心中心亂如麻,並沒有想到李川能想到這麼多,便是匆忙地與蒙文釗告別離開了。

——黎米知道李川喝了酒的。因爲李川只要喝完酒全身都會發熱,就像發燒了一樣,但是額頭是冷的。而李川自己卻不知道。黎米道:“你肯定喝酒了。”

“才~沒~有~我要~騎~車!”李川搖搖晃晃地坐上迅鷹。

不過黎米不擔心她會把車騎走,因爲車鑰匙還在黎米手裡。

這時候一部摩托羅拉戴妃從李川的短褲口袋裡掉了出來,是李川新買的手機。黎米彎腰撿起手機一看,有很多的微博未讀消息。隨意點開一條@,是朱天龍發的微博:“今天我們大家玩的很盡興,謝謝你們一直陪着我。”配上一幅插圖,李川躺在各個男閨蜜、藍顏、乾弟弟乾哥哥的腿上,儼然是一幅當年唐朝女皇帝武則天“後宮男寵千千萬”的陣勢。

又是朱天龍這幫人。黎米心有恨火,卻也不再質問爛醉如泥的李川——如果他要質問的話李川絕對無話可說,朱天龍發的微博就是證據。可惜黎米心中多數想法,到此卻無可奈何。但黎米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要偷情,絕不會犯的如此弱智的錯誤。

黎米說的是對的。

——在2012年,黎米是有賊心沒賊膽;2013年,黎米有賊膽沒賊心;而到了2013年以後,黎米賊心賊膽都被消耗光了,心中只剩下一個人。然後這個狀態持續了很久……差不多持續到黎米遇到他未來的那個妻子。

所以,黎米這一生沒有偷過情,這也算是黎米人生中重大遺憾之一。當然最大的遺憾,還是沒有跟Su走到一起,以及沒有親手駕駛法拉利F50。

但是人們都相信,後來的黎米來無影去無蹤,要消失就可以徹底消失,所以玩個偷情什麼算是小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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