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虞軍先鋒逼近安林縣!”
“大王,趙都尉戰敗!”
“大王,虞軍逼近安邢縣!”
“大王,虞....”
傳令兵的聲音讓任顏頭昏腦漲,便忍不住喝了一聲,喊道:“慌什麼?!區區八萬虞軍,何足掛...”
說到這裡,任顏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八萬虞軍,這可是整整的八萬虞軍。自己手下雖然也有很多軍隊,但與虞軍相比,簡直就是個笑話。
虞軍是精銳之師,他們則是烏合之衆,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比性。
任顏已經打聽清楚了,滅掉趙案的僅僅是虞軍先鋒,人數不過一萬。
就是這一萬人,嚇得趙案所部大軍拔腿就跑,還被斬首一萬,主將戰死。
這是何等的令人絕望?這是何等的強大!
不過...任顏可沒有輕易認輸的習慣。
“令耿鑫率軍攔截虞軍先鋒,不求破敵,但求拖延!”
任顏條條不紊地指揮着全場,似乎沒有任何的慌張,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他明白,自己絕對不是虞軍的對手,但拖延幾日的時間應該是夠了。
因爲那位青衫男子,被他封爲丞相的那人說過,幾日之後,援軍便會抵達。
雖然沒有任何的憑證,但這是任顏此時唯一能相信的東西了。
任顏造了反,是首惡,別人都可能有活命的機會,唯獨他沒有。
“大王,虞軍大軍已至,就在城外三十里外!”
忽得,傳令兵的聲音讓任顏爲之一震,手發抖了一下,險些摔倒。
“走,寡人要去看看,那虞軍究竟是如何強大的。”
任顏深吸一口氣,大步流星朝着城牆走去,想要看看虞軍的廬山真面目。
華陽縣外,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虞軍大營讓任顏不由有幾分絕望。
對此,任顏只能採取“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戰術:
“時刻準備着,打起精神來,莫要讓敵軍破了城牆!”
“斬敵軍大將者,寡人重重有賞!”
......
一望無際的虞軍大營之中,身爲本次主將的國師徒況閉目養神,似乎並沒有將任顏放在眼裡,甚至還略微有些嫌棄。
他並不會立刻動手,而是在佈置,不出意外的話,如今這任顏賊子除了華陽縣以及陵陽縣兩地,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地區了。
爲了防止任顏逃跑,徒況決定佈置好一切之後在動手。
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勝敗乃兵家常事,跑的最快的那個說不準就是下一個王侯將相,任顏自然也不意外。
當然,這個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當然是爲了引出任顏身後的那個修士。
就在此時,虞合急匆匆地趕來,對着徒況拱手道:“國師大人,賊將安黎願率一萬賊衆投降我軍。”
“安黎是原本的華陽縣尉,曾爲楚王視日,推算時辰吉凶,侍奉過魏君虞揚,自稱懂得些許兵法。”虞合順便把自己探得的情報稟告。
徒況冷笑兩聲,淡淡開口道:“魏君揚?那可是著名的反賊啊,他的部下會貪生怕死投我們?”
“人各有志,或許...”
虞合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國師大人,安黎未必與魏君揚...”
“不必多言,他能讓你來親自求情,想必你們私交甚好。”
徒況搖了搖頭,接着道:“讓安黎今晚打開城門,迎接我軍入城,待攻下華陽城後,另將其部麾下分散打亂。”
“至於華陽縣尉他肯定是當不成了,不過我可以保他一條性命。”
叛徒是最可恥的,能保住一條性命也是徒況看在虞合的面子上,否則他都沒有興趣納降這個名叫安黎的降將。
虞合連忙行禮道:“多謝國師大人,敗軍之將且又臨陣降敵,能保住性命已是天大的恩典,末將又豈敢爲安黎祈求其他?”
“你退下吧。”
徒況舔了舔嘴脣,對着虞合說罷之後,遙遙望向華陽縣,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道友,今晚,我便會施展法術,招來雲雨,進行降雨,瓦解華陽縣的城牆,我看你該如何應對。”
徒況已經是玄仙之尊,距離真仙只差一步之遙,招來雲雨自然是輕鬆無比。
他目前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探明一下對面的那位道友究竟是什麼修爲。
一切以謹慎穩妥爲重。
......
是夜,驟雨襲來,拍打着地面,雨水飛濺,迷滌了一片。
城牆上的士兵們都莫名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似乎在附近徘徊,不僅如此,他們隱約感覺腳下的城牆似乎有點...鬆動。
不過他們都認爲是自己多想了,應該沒什麼問題。
而任顏更是無語望天。
今天白日還是那番陽光明媚,到了夜晚確實暴雨驟襲。
現在,任顏沒有任何的話語,不知如何是好。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忽的城內傳來一陣廝殺聲,當即讓任顏爲之一驚,還以爲是虞軍用了什麼奇怪法術打了進來,連忙詢問道:“發生何事?!”
一個小卒雙眼中充滿了恐懼,見任顏把他拉住,才慌慌張張地開口說着:“不好了大王,那...那...那安降敵了!”
“什麼?!”
任顏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勉強撐着牆壁,不由有些怒火中燒:“寡人待他安黎不薄,爲何要背叛寡人?!”
“快,快平亂,不能讓城外的虞軍抓住機...”
“轟隆!”
還沒等任顏說完,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猛然從不遠處傳出,嚇得任顏下意識蹲下了身軀,不過見自己並沒有什麼事兒,便再度慍怒起來:“又怎麼了?!”
“大王...”
“說!”
“好像是...城牆塌了...”
“城牆塌了?!”
任顏有些不敢相信,連忙衝出房間,望着遠方原本應該巍峨的城牆不復存在,當即發愣了些許。
“城牆塌了,虞軍殺進來了...寡人,輸了。”
任顏呆呆的站在原地,露出了一抹慘笑。
他回頭看向那一直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小卒,深吸一口氣後,勉強擠出一抹微笑,開口道:“事到如今,也就只有你陪在寡人身邊了。”
“聽聞虞軍以關內侯之爵懸賞寡人之首級。”
說罷,任顏拔起華陽王劍,慘笑一聲,緩緩將長劍駕到了自己的脖頸上:“寡人的首級,送你了。”
血液噴灑而出,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稱華陽王僅四十七天的任顏,敗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