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 繁忙的夜晚
1997年冬天的中國首都，空氣的質量，還是沒有受到重度污染的；天空，偶爾還是能夠看到藍色的；人們的出行，也是不用整天都帶着口罩滴……
即使是這樣，雲非也還是不喜歡冬天的首都。
這個無數人急迫腦袋想要留下的城市，他這個穿越衆，是沒有愛的。
所以，即使他無比重視這次的展會，也都沒有跟隨九一集團的參展團去地首都的中國國際展覽中心參加這次的展覽。雖然這次有着幾臺國外的五軸加工中心木工機參展，但是對於整個會展質量，也沒有太大的提高。
這次的國際機牀展覽，參展生產廠家比本來歷史的第五屆中國國際機牀展覽會剛剛突破一千家的多出了三分之一，而參展的主機，數量也突破了一千臺。
但是，這卻無法掩蓋中國主流裝備都是一些低端了領域的事實。
對於這樣的展會，雲非並沒有任何興趣參加。以前他參加過的兩屆CIMT的展會，那些展會上面展出的設備，遠遠不是這個年代能夠相比的。
對於九一重工這樣的門面企業，主辦這次展覽會的中國機牀工具工業協會以及承辦的首都市政府的都非常重視，給予了進入一號館大門邊上一塊最爲龐大的區域。
進入展會的人肯定不會知道，當初這些傢伙是不願意給九一重工，這個一直以來都拒絕加入中國機牀工具工業協會的民營企業這塊整個展會最好區域的，哪怕是吳忠達說盡好話也不行，雲非知道這個情況之後，直接強勢地告訴機牀工具工業協會的人，如果不給，九一重工將會拒絕參展。
不僅九一重工不會參展，生產數控刀具以及刀體的九一材料、數控設備傳動部件的蓉城欣凱興都不會參加展覽。
機牀工具工業協會的人沒有辦法，纔不得不把最好的區域給九一重工。畢竟。整個中國的數控裝備，全部都靠着九一重工掙面子呢！
1997連11月21日夜，23點。
中國國際展覽中心一號館燈火通明。
明天開始，一直到11月28號，在這裡，中國的第五屆國際機牀工具展覽會，將會在這裡舉行。大多數的參展商。除了留下一兩個看守自己設備的人，都已經離開。
而九一重工所在的區域，卻依然是人頭攢動。
“手腳都放麻利一點，對所有的設備再進行一次全面的檢查，別到了關鍵的時刻掉鏈子了！”吳忠達對於參加展會的熱情遠遠高於雲非，從11月19號到了手都之後。基本上就盯着從裝配車間裡面抽掉出來的精幹力量進行現場安裝與調試。
九一重工生產重型數控龍門銑以及數控落地鏜銑，都太過龐大，安裝與調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吳總，您老人家就放心吧，與其在這裡擔心，還不如去幫整點宵夜來，有力氣。才能更好地幹活唄……”一個把工作帽反帶着的年輕工人一邊麻利地往眼前這臺五米的落地鏜銑牀的控制系統裡面輸入參數，一邊對着不遠處的吳忠達叫道。
“好好地幹你的活吧，少不了你的宵夜，你們卿大媽跟毛二姐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估計馬上就得到了……”吳忠達的嘴角裂了裂。
現在這些小年輕，越來越不好管理了。
居然連自己這個老總都可以隨便調侃。
雲非對這些技術工人太好了，這次來參展，甚至把主管整個九一集團後勤物資部的卿玉娥跟她二閨女毛丫夏給專門調到這邊負責他們這些在展覽中間擔任現場講解員的年輕技術工人的保姆。負責這一衆人在展會期間的食住行……
整個世界，對技術工人重視到這種程度的，或許就只有中國這個年輕的老闆了吧。
“放心吧，吳總，咱們這設備都賣了不少了，怎麼可能在這關鍵的時刻掉鏈子？你得淡定，看看咱們對面的小鬼子。人家設備進場之後，就只是經過簡單的調試，你看他們哪有你這樣緊張？”年輕的技術工人說完之後就不再理會吳忠達，而是認真地檢查自己輸入進去的參數。
這個展會對九一重工有多重要。不用人說，他們也都知道。
“吳總，咱們還沒有到的設備什麼時候纔會進場？這都快十二點了……”程風被提升爲九一重工的副總也是最近的事情，這次參展，九一集團高層外國人都不會出現。
雲非最擔心的就是有人說自己的技術是來國外。
這對那些夜以繼日不停地研究的技術人員來說，是一種侮辱。
“具體我也不知道，蔣總負責親自送過來，估計應該快到了吧，也不知道老闆在玩兒什麼，不就是幾臺國內沒有的線切割嘛，有必要這樣高度保密？”對於雲非把這慢走絲線切割這樣高度保密，吳忠達很是不滿。
在第一臺試驗樣機出來之後，他就想要宣傳這個，畢竟這是中國製造的又一里程碑突破，對於九一重工的名聲將會有着很大的促進作用。
九一重工在國內能夠迅速立足並且崛起，一直都是走自主研發的技術道路。技術，是九一重工立足的關鍵。
名聲，當然是越大越到。
尤其是對於九一重工這樣沒有什麼歷史的新成立的企業，只有不斷地推出新技術，才能不停地吸引客戶羣體的的視線。這樣才能保持九一重工在越來越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不敗地地位。
雲非這兩年，任何技術都是不願意做宣傳的。
中國大量需要的重型數控設備以及新研發出來的四軸加工中心，首都的央視曾經找上門，想要做一期特別的策劃節目，專門報道九一重工取得的進展，都被雲非給果斷地拒絕了。
九一重工在中國的數控裝備行業足夠強大，但是在整個國際上來說，甚至連三流企業的門檻都沒有踏入。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報道的。
這是雲非的看法。
“他雖然比我們都年輕，但是他做事情，往往能夠考慮到我們沒有考慮的地方。如果當初不是你披露了國家向我們九一重工採購四軸加工中心的計劃，國外的那些企業，絕對不會大規模地向着我們中國出口四軸加工中心……”程風嘆了一口氣。
國外涌入中國市場的數控加工中心越多，價格越便宜，表面上看對中國整個製造行業來說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對於九一重工這樣的企業來說，甚至對整個中國走自主研發道路的企業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設備大規模的降價，中國企業前期投入的研究資金無法回收回來，市場前景遠遠達不到市場預期，這樣一來，就沒有多少企業願意大手筆地投資技術研發了。
企業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賺錢。
無錢可賺，還得虧本，除了國家，誰願意幹這樣的事情？至少，雲非不會幹這樣的事情的。
“……”對於這個，物種到無話可說。
他本來就不是專業的管理人員，如果不是雲非的逼迫，他甚至更願意當一個技術員或者一個車間主任。
“嗡嗡嗡……”正在兩人陷入沉寂的時候，吳忠達放在褲兜裡面的小麥手機震動了起來。
“喂？蔣總，對，就是一號館這邊，要不我出來接您？不用，行，我在門口等您……蔣總他們現在才下飛機，到這邊，估計得凌晨兩點了……”吳忠達接完電話之後，對着一邊的程風說道。
“要不你回酒店休息，我在這邊等着蔣總？”展會前面幾天，將會是最爲重要的，公司能夠籤多少單子，就靠前面三天了。
蔣建興本來就是做銷售的，吳忠達是技術出生，他們兩人才能知道客戶心中想要什麼，對公司的產品也更加了解。而自己，不過是質量體系出身的，在九一重工的時間不短，但是對九一重工的這些產品的瞭解，遠遠沒有這兩個人這樣詳細。
“一會兒等蔣總過來再說吧。”吳忠達搖了搖頭。
這慢走絲線切割，一直都是在九一研究院裡面，吳忠達也不是非常瞭解。他想要在第一時間看看雲非一直保密的設備究竟有多強大。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不多一會兒，卿玉娥就給衆人送來了宵夜，等留在這邊對這些參展設備做最後的檢修以及調試的技術人員吃完之後就收拾東西回了酒店。
對於這些數控設備，女人，並沒有什麼興趣。
一直到凌晨一點過，載着線切割的車纔到達展覽中心。
“這幾臺慢走絲線切割，儘快把線給接好，乳化液加上……”小心翼翼地把三臺慢走絲線切割用叉車放下來之後，蔣建興直接對跟着他過來的九一研究院試驗車間的技術工人吩咐到。
“都小心點，這玩意兒精貴着呢！就爲了這三臺慢走絲，九一航空專門直飛了一趟首都呢，時間太充忙，備件也沒有什麼準備……”精神奕奕地鄧蘭青一邊盯着工人安裝，一邊說道。
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熬夜的倦容。
不僅僅是她，整個九一研究院的技術人員現在基本上都是這樣，成了夜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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