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與過去不停交織在她眼前來回轉動。舒嫿的臉色很蒼白,她花了很久才讓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素素,你要知道,人跟人之間,有相聚就有分別。”她摸着小女孩柔軟的頭髮,“你和你爸爸現在不能再見面了,但是以後的某一個點,你們一定會再度相逢。”
素素聽不懂這些,但是她聽懂了最後一句話,“我真的能再見到爸爸嗎?”
舒嫿點頭,“當然,未來的某一個時刻你們會重逢,只是不再是以現在的身份罷了。”輪迴路上,奈何橋邊,他們終將重逢。
她不能逗留太久,否則會引人注意。舒嫿站起來,“素素,我跟你爸爸是好朋友,他不在了,但是他託我照顧你。今天放學的時候我來接你,帶你一起去吃飯好不好?”
素素被陳大勇養的很單純,想了想就答應了。舒嫿嘆了口氣,摸摸她的小腦袋後才離開了幼兒園。
時間還早,她回了一趟塔羅館。姜照和今天生意少,這會正跟青黛在說話。兩人見了她也不稀奇,倒是舒嫿,她說:“姜照和,你恐怕得再幫我一個忙了。”
姜照和都習慣了,他橫躺在沙發上,“說吧!你每回找我準沒好事,這次又是什麼事情?”
下午四點幼兒園放學,孩子一個個的都被接走了。唯有素素一個人還站在校門口,老師摟着她,“可能路上耽擱了,咱們再等等吧!”
現在幼兒園在接送孩子一方面查的特別嚴,特別是接孩子這個問題上。學校要求老師務必把孩子親手交到家長手裡,素素原先都是她父親接的,但是聽聞這孩子的父親前些日子去世了,最近都變成了家裡保姆接送。
按照往常的時間這個點保姆早就到了,可是眼看就要到四點半了還是沒來。老師心裡也着急,她五點還約了人,再這樣下去又要耽擱了。她焦急的問素素是不是保姆有事情爲什麼還不來。
素素踢着腿,也不回答老師的話。過了幾分鐘以後老師的電話響了,“素素你站着別動,老師接個電話啊!”
老師背過身體去接電話,素素擡頭看着校門。舒嫿出現了,她站在遠處衝着素素招手,素素認出這是白天見過的那個姐姐,她小臉上出現了一點笑容。
小姑娘完全忘記了老師的叮囑,自己一個人往外走了。偏巧門衛這時候去上廁所了,老師也沒看着,天時地利人和,讓素素很順利的就出來了。
舒嫿牽起她的小手,“帶你去吃好吃的。”她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拉着孩子趕緊走了。凡間管得嚴,回頭看見了肯定把她當做人販子。
他們特地從小巷子裡走的,素素乖乖巧巧的,舒嫿看的心都軟了,“素素,你想吃什麼?”
小姑娘低着頭想了好一會,“爸爸以前帶素素去吃過一家,蛋糕很好吃,布丁也很好吃。”她大約是想爸爸了,眼眶又紅了,“姐姐,素素真的好想爸爸啊!”
舒嫿摸摸她的頭,“那就在心裡想,你爸爸會知道的。”
素素擦擦眼睛,重重的點了頭。小巷子裡沒有陽光,舒嫿趁機開了瓶子,陳大勇就出來了。他一看到素素就變得很激動,“我的孩子!”他猛地撲過來,想要抱住女兒。
然而一撲卻撲了一個空,他從素素身體裡穿過去。陳大勇望着自己的手,他不肯死心,又撲了一遍,可除了帶起一陣風,他根本沒能碰到孩子。
素素的頭髮被風吹亂了,她昂起小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姐姐,起風了。”
“是啊!起風了,素素太乖了,這風也想摸摸你。”她牽着孩子的手,轉身面對陳大勇。他已然崩潰,“爲什麼,爲什麼?”
舒嫿不忍心去看,她低頭問素素,“你還記得爸爸帶你去過的那個店叫什麼嗎?”
小小的孩子哪裡還記得,素素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我就記得巧克力蛋糕特別好吃,爸爸還給我擦嘴,說我是小髒貓。”
“我知道!”陳大勇聽見了素素的話,他衝着舒嫿大喊:“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帶她去過一次,她一直念念不忘。她還說下次還要再去,我的素素。”
舒嫿從陳大勇那裡得到了地址,她微微一笑,“姐姐大概知道那個地方了,來,我們這就去。”
她轉身後亮出了瓶子,陳大勇會意,心甘情願的進去了。舒嫿收好瓶子,帶着素素走出了巷子,“咱們得打車過去了。”
去的路上她給黎恆打了個電話,這一回他倒是很爽快的接了,“小舒?”
“前面一直在忙?”她打開車門,讓素素先進去。一天沒見她就有點想黎恆了,愛情果真讓人變得越來越黏糊。
黎恆揉揉眉心,他開了一下午的會,剛剛纔停下,“嗯,你前面給我打電話了?在做什麼?”他也想小女人,“在家裡乖不乖?”
“我纔不在家裡,我馬上要帶素素去吃蛋糕了。”小女人說話聲音嬌俏。她成功聽電話那頭小食物起身的聲音了,她心裡偷樂,“我之前給你打電話就是爲了這件事,是你自己沒有接,你可不能怪我沒有通知你。”
黎恆頗爲傷腦筋,“小舒,你這是在打擦邊球。”
她笑的開懷,邊上的素素好奇的揚起腦袋。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反正我已經這麼做了,你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你要不要過來?”
黎恆估算了一下時間,今晚隊裡又得加班加點,他作爲隊長也應該留下的。但是案子目前沒有任何進展,留下來也不過就是反覆的看過去的案宗找出疑點。倒不如從素素那裡入手,先找到許婧和的弱點再說。
他讓舒嫿把地址發來,他摘下工作牌拿起車鑰匙準備要走。小宋正好進來,“頭兒,你要出去?”
“嗯。”黎恆不是傻子,小宋喜歡他誰都能看得出來。小女人愛吃醋,私底下跟他抱怨了好幾回,他難免要上心,對小宋也疏離來的不少。
既然不喜歡人家,還是一點希望都別給人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