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嫿的直覺向來很準確,這個李曉浛鬼鬼祟祟,十分怪異,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跟李曉浛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跟着爬了半座山,到了一個墓才停下 。
舒嫿站在下面一點的距離,她視力好,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墓上的照片。就是上一回死在郊外古宅的姑娘,好像是叫謝寧的。
“謝寧,我來看你了。”李曉浛把手中的花擱在墓邊上,她也蹲下來,“沒想到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也不曉得你在下面過的好不好。”
舒嫿側耳認真傾聽,李曉浛語氣很淡漠,還有一點微微的傷感,“其實你挺好的,在圈子裡我還挺佩服你的。沒什麼背景,可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從來也不參與,硬是靠自己的腳步才走到了這一天。你什麼都好,可你不該跟我搶盛哲。”
李曉浛慢慢蹲下來,雙手撫摸着冰冷的墓碑,最後停留在謝寧笑面如花的照片上,“我只有他了,我想進圈也是爲了他。我反正也活不長,你爲什麼還要跟我搶他呢?謝寧,你不要怪我,要怨你就怨你自己。”
舒嫿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謝寧的死恐怕跟李曉浛脫不了關係,看來他們都找錯了方向,興許弱不禁風的李曉浛纔是兇手!
李曉浛沒有在陵園待很久,她匆匆忙忙就走了。舒嫿等她走後纔去了謝寧墓邊,李曉浛倒是有心,那花上還沾着露水,墓碑也被她擦得乾乾淨淨的。
可倘若謝寧真的是她害死的,那殺人償命,無論如何她也要受到懲罰。舒嫿瞅着四處無人,掐了個決就回了地府。
閻王殿今兒又在打麻將,他贏了不少,一張嚴肅的臉都恨不得笑開了花。但一看見舒嫿進來臉色就不好了,“大人,你怎麼來了?”
“整個地府都是我的,我怎麼就不能來了。”當初天帝雖然沒有下過什麼神諭,但是基本就是默認地府是她的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哪能真的就狠心看着她無家可歸,無處可去。
“我想看生死簿。”
閻王手一鬆,連贏來的錢都不要了,“不行!這千萬不行!大人,泄露天是要遭報應的!上一回已經給你開了先河,這次說什麼都不行。”
“嘿你這閻王怎麼就說不通呢!”把舒嫿給氣的,“你別逼我發火啊!快點,趁現在我還好說話,趕緊把生死簿拿出來!”
她一向野蠻暴力,地府裡敢惹她的還真沒幾個。閻王把心一橫,“大人,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吧!地府規則如此,我身爲一殿閻王絕不能以身犯法,大人,你把我打死吧!”
她氣的不行,“我平時怎麼沒覺着你這麼有骨氣呢?你就讓我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好言好語的哄着:“閻王,你想想,咱們的交情,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我是要回來常住的。你說你把關係弄僵了,這不大好!”
她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閻王就是不肯讓她看生死簿。她差點沒把閻王殿都點着了,判官和閻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大人,你又何必執着?生死有命,你不要總是參合進去,真的會遭天譴的!”
“放屁!”她一巴掌下去,麻將桌都碎成渣渣了。閻王和判官抖得更厲害了,舒嫿擺擺手,“拉到!有什麼了不起的!”
地府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她只能不情不願的回來,耽誤了這麼久也不曉得黎恆還在不在了。舒嫿也不再多想了,趕緊的去找人了。
還真給她遇上了。刑警隊一行人從山上下來,一色清的黑衣服,遠遠看去跟黑社會似的。黎恆走在最後一個,前面是匡月樓,舒嫿本來大聲喊他的,但是想到他現在可能還不是那麼的想見到自己。萬一她喊了,他跑的更快了呢?
下山之後其他人還要上班就先坐局裡的車回去了,匡月樓不打算回單位了,就跟黎恆留在最後,“你停職了就真的準備一直待在家裡?”
“不知道,暫時先這樣吧!”黎恆看上去很疲倦,眼眶裡都是血絲,“你先走吧!”
匡月樓拍拍他的肩膀,余光中掃到舒嫿的臉。他一愣,但想想也是理所當然。匡月樓終於放心了,“那我先走了!”
等他們都走了黎恆才慢吞吞的上了自己的車,他才繫上安全帶,一雙手就從後面矇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舒嫿!”黎恆掰開她的手,小女人探出半個身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不是讓你離開嵐城嗎?”黎恆真是一點也不驚喜,他都要瘋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她費力的從後座爬到前座,期間裙襬往上卷都走光了。黎恆看不下去了,拉了她一把,她趁機坐在他腿上,“我捨不得你啊!我要是走了就再也遇不到你了!”
他的手突然就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他不敢去看舒嫿的眼睛,“你走吧!我就當今天沒遇到你,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的。”
她家小食物就喜歡唬人,舒嫿可是一點也不害怕,“那你現在就把我抓起來。你抓啊!與其要我逃到天涯海角再也見不到你,我還不如現在就跟你回去。”她把手往他面前一伸,“我都想好了,現在死刑不容易判,最多我也就是無期。你每天來監獄給我送飯,我天天還能見到你。”
他簡直哭笑不得,“舒嫿,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孩子氣?”他嘆了口氣,“你忘了我上次是怎麼說的嗎?我們不適合…”
“你當時說喜歡我的時候可沒這麼說過。我有選擇性的耳聾,我沒聽見。”她摟住他的脖子,開始胡攪蠻纏,“我不要和你分開。黎恆,你那天晚上的話讓我很傷心。你現在跟我說你錯了,你收回,我就原諒你。”
黎恆身體僵硬,對上她燦若星眸的眼,“舒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再清楚不過了。”她湊過去,貼着他的耳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黎恆,我喜歡你。也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等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喜歡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程度,但是一想到要同你分開,我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