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故事(九)
扳指頭算算,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個因爲自己倒黴的男人了!青奮看看手下肉泥也似的“玩意”暗自嘆了口氣。其實自己也沒幹太惡毒的事,只是卸了他全身的關節而已。不過這樣的過道陋巷人跡少有,下巴脫了的人也不能呼救,運氣好的話也許十分鐘後就會有個行人將他送到醫院,運氣不好的話沒準十天半個月都得趴在這裡慢慢變成蟲蟻的糧食。再看了看他黑霧籠罩的那張痛苦驚恐的臉,大概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搖搖腦袋,青奮將拔下來的風衣裹在身上,走出巷道又將空了的錢包順手扔進了垃圾桶。今天惹的事已經夠多了,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一邊走還一邊在心裡嘀咕,爲什麼自己無論在哪都好像一個會走路的麻煩磁石,總有那麼無數的事兒飛着飛着的找上自己。這不,走大馬路上擡眼都能看見一隻小鬼趴在一個男人腰間,正在那費勁的吸食着男人的精華。那男人無知無覺的繼續走着路,渾不知自己在未來幾個月甚至幾年裡都將出現性慾不振的慘劇。
青奮低頭垂首將手插進衣服口袋,心裡默唸: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只是個打醬油的。
又走出兩條街去,離“家”已經不遠了。正行路間,迎面突然快步走來一人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低着頭走路的青奮左移,那廝也左移,青奮再右移,那傢伙也跟着右移。沒辦法了,青奮只好擡起頭,看到一張昨晚才見過的臉。
“有何貴幹?”青奮很是無奈的看着青年。
“小姐,您。。。。。。”青年有些不好開口的指了指對方的右手。
咦,這小子沒認出自己!青奮小小意外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雖說無論是武技者還是術者的高手都可以從不同角度看破自己這三流的變裝,可這小子魔武雙修卻都修得還不到家,眼光還沒練出來竟然沒認出自己。
再低頭看了看右手,五指間正抓着四隻小鬼的尾巴,有氣無力的在那折騰。
“這幾隻小鬼。。。。。。”青年又指了指。
“哦,你要嗎?”青奮自也看見對方手上篾片編織的法器裡也關着幾隻小鬼,伸手便把剛纔順手牽來的鬼遞了過去。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青年連連搖手:“我,我只是想問,您知道今晚是怎麼了嗎?這些小鬼都是哪放出來的?”
嘖!昨天喊砍喊殺,今天換身衣服居然就靦腆起來了,青奮心底暗自鄙視了一下,不想再惹麻煩搖了搖頭:“不知道,我路過的!你不要那我超度了!”說完心念一動已經打開了地獄的縫隙,幾個小鬼慘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被無盡的吸力扯進那無底的世界,只留下空氣裡一股淡淡的異味。
這手一露看得青年是臉上變色。世上超度之法雖有千萬但基本原理都是一個,世間靈魂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現世牽絆而沒有前往地府,所以大多數超度都是用斬斷牽絆的方式讓它們順應法則自然迴歸,免不了唸咒驅符誦經祭物,高低分別的只是能斬斷牽絆的強弱而已。眼前此女超度小鬼如同喝水,雖然自己看不出她使的是哪門哪派的伎倆,可這說送走就送走的手段已經不是高明而是根本顛覆了常識。
青奮不是術者,對這種事情敏感度非常之低,雖然知道直接連接現世與地獄是地藏替身的特權,但從沒想過這是多驚世駭俗的東西。搞定幾隻小鬼擺了擺手,再懶得搭理青年低頭繼續走路,青年張口結舌伸手想拉住她,手到了衣袖邊卻不敢真的碰觸,一顫抖又縮了回來。
這一定是哪派積修多年已經返老還童容顏永駐的長老,切切不能孟浪。青年暗自握了握拳頭,今晚鬼類活動異常,大街上又遇到這種絕世高人,這個城市看來要有大動作發生了!青年人正是心血旺盛的年紀,巴不得異能界天天打世界大戰好讓自己過剩的精力發泄在正義的戰場上,將自己的名字加上“英雄”作爲前綴永遠流傳於後世。
剛剛摸出腰間的水鏡要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傳回玲瓏門總部,可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生起讓他怦然心動。這個城市現在是由叔叔和兩個大小師叔負責,剛好叔叔保護那個叫谷佳的女子去了外地,兩個師叔也剛好有事今晚不在,換句話說現在這個城市的負責人就是自己!如果水鏡傳信的話,總部肯定會讓兩個師叔之一馬上折返然後自己又變成了看戲的,可假若自己不報呢?
一種可能性像放了酵母的麪糰一樣在青年心裡急速的膨脹了起來。要是自己不報告,那今晚也許就可以親身參與進一件大事件裡,也許,今晚就是自己功成名就的第一夜!
城市的另一頭,豪華的別墅裡燈火亮如白晝的大廳此時卻是陰氣森森。一個身高體壯的中年人正玩弄着手上的一串念珠,正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陰氣直把這百多平米的大廳都好像染上了綠色。
“有人超度了我的小鬼!”中年人面色不變,手上的念珠卻是停了一停。
“那,大師,我的兒子。。。。。。”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實際上他要比看上去的年紀年輕一些,作爲一個身家千萬的富豪同樣也是一個巫蠱師,雖然只是一個低等的巫蠱師但已足以讓他的外表比實際老上十歲了。
“哼!雖然你道行不深可也是道上混了幾十年的人了,小孩子不懂事你怎麼也跟着他瞎胡鬧?”中年人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沉聲呵斥:“這個城市又不是無主之地,沒把握就亂對凡人下手,不招事纔怪了!”
“是,是,”富豪連連點頭:“是我看管不嚴。但也是大師您的馭鬼術神妙,就算真被人發現了只要及時切斷聯繫對方也無法追蹤。小兒也是仗了這一點纔敢下的手,沒想第一次用就。。。。。。誒!”
想起這事,富豪也真是憋屈。自古以來商人最重保命之道,多與異術界有所瓜葛,比如自己就是南疆一個蠱派的記名弟子。數年前機緣巧合認識了眼前這個跺跺腳東南亞能顫三顫的鬼道大師,難得他肯收自己的錢收自己兒子入門,那可是百年不可求的大機緣啊。誰想兒子學藝三年歸來,昨晚自個躲在房間裡練功自己也沒在意,今天叫吃早餐沒反應,撞門之下才發現已經中了別人的道。瞳孔放大口吐白沫,神志都已經失了卻還自赤着下半身對着牆角猛幹不休,滿屋子都是幹了的**,腥臭難當。等老頭子施盡渾身解數制住他的時候,小子早已經精盡射血死期將至了。
若是凡人這已經是必死無疑,但對異能者來說卻是未必。老頭子連忙打電話聯繫大師,總算對方也重情義,馬上乘飛機趕了過來,今晚作法取壯男的精氣替兒子補命。
“算了,年少誰沒有疏狂的時候!”大師倒是豁達,這時反過來安慰富商:“我放出去數十小鬼本來就是讓他們抓的,小鬼身上沒打標籤斷然查不到這裡。只要有一半歸來爽兒的命也就保住了!”
“那。。。。。。那。。。。。。”富商面上露出不豫之色,似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
“這種反制手法不是玲瓏門的手段,爽兒是撞上了其他人!”知道他想說什麼,大師眼裡精光一閃面露狠毒之色:“打狗還要看主人,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連我祖野狗的面子都敢踹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