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結實實的一拳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賀琛的嘴角,剎那間就洇出了血絲。
尹沫看到這一幕,心口一驚,眼神也亂了,不是故意想打他,只是條件反射而已。
她抿着嘴,想開口說點什麼,又覺得多此一舉。
會突然出手,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她並不想當賀琛衆多的女伴之一。
他的懷裡,也許昨晚剛抱過別的女人。
哪怕他身上沒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這也不能代表他潔身自好。
尹沫的前半生受盡了打壓和謾罵,從不期待自己能與衆不同,可也不想變成他的芸芸衆生。
即便,賀琛與她而言是特別的。
這時,公館門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賀琛一眨不眨地看着尹沫,暗紅的嘴角不及他雙目的赤紅。
就在尹沫以爲他會回手打她的時候,一陣細微的震動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
賀琛舔了下嘴角,拿出手機滑下接聽,“說。”
那端不知是誰,但尹沫明顯察覺到賀琛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隨即,賀琛便嗤笑道:“弟妹,夠聰明的,這都能猜到是我?”
是……黎俏?
賀琛不知不覺地鬆開了尹沫的手腕,拇指揩了下薄脣,動作隨意又極具野性。
尹沫別開臉,想走,但腳步千斤重。
賀琛垂眸看了看指尖上的血跡,對着電話落下一句,“炎盟要是這麼閒,我可以給他找點事做。”
也不知道黎俏說了什麼,賀琛撇嘴,“那系統我做的,你攻不破,少衍也會,想學讓他教你。”
下一秒,他直接掛了電話。
而已經回到辦公室的黎俏,放下手機便歪頭看着身側的商鬱,笑着輕喃,“我倒是低估了琛哥的技術。”
難怪當初他能和商鬱一起帶領紅客抵禦外網黑客,確實有兩把刷子。
話音方落,落雨自門外敲門走來。
黎俏和商鬱同時擡眸,落雨立馬頷首道:“夫人,追風讓我跟您說一聲,琛哥剛纔去了公館,把尹小姐接走了。”
“剛剛?”
落雨點頭,“追風問……需不需要他把尹小姐帶回來。”
黎俏眨了眨眼,側目望着商鬱,爾後抿脣輕笑,“不用。”
“好的。”
落雨一臉茫然地轉身關上了門。
她覺得追風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兒不對。
門外,迎面走來的望月看到落雨一言難盡的表情,昂着下巴調侃,“又捱罵了?”
落雨徑直和他路過,沒理會。
望月碰了一鼻子灰,聳了聳肩,也上前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無一例外,他也是來幫追風傳話的。
然後,他也重複了落雨的老路,在門外被流雲調侃是不是捱罵了。
五分鐘,三助手湊在一起,商量着要不要帶追風去看看腦子。
一件事他安排三個人幫忙轉達,老大當時的臉色都陰沉的能滴墨了。
辦公室,黎俏捂着上半邊臉,嘴角的笑容逐漸加深。
商鬱慵懶地疊着長腿,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有那麼好笑?”
黎俏清了清嗓子,眉眼明媚地彎脣,“我只是沒想到,你說的話也不太準確。”
“賀琛?”
黎俏點頭,攥住商鬱的手指,淡聲問道:“所以,他到底怎麼想的?”
“你很關心?”男人收緊手指,挑着濃眉不答反問。
黎俏拉着他的手背親了一下,“我不關心,單純好奇,你給我分析分析?”
商鬱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深沉的目光多了些玩味和悠遠,“大概是以爲自己可以心如止水,結果還是栽了。”
“真栽了?”黎俏覺得不太真實。
她親眼見過賀琛對女人有多放浪,當初多次問商鬱,也是不想尹沫受其所害。
如果連商鬱都這樣說,那就不得不重新審視賀琛和尹沫的關係了。
“以後你會知道。”商鬱擡了擡眼皮,對上黎俏清澈的小鹿眼,語意高深。
黎俏扯脣揚了揚眉梢,“現在都不清不楚,還談什麼以後。”
商鬱薄脣微側,神色耐人尋味,“他不敢。”
一往情深的結果是遍體鱗傷。
從那以後,賀琛再也不談情不說愛。
不是不喜歡,是不敢再碰和情愛相關的任何東西。
商鬱對賀琛的評價,讓黎俏感到啼笑皆非,“不敢?那還把尹老二帶走了。”
“八成是她聯繫了賀琛,否則他不會去。”
黎俏默了。
雖然不能插手,但不妨礙她的好奇。
黎俏從桌上拿起筆記本電腦,“賀琛會帶她去哪兒?”
商鬱勾脣,深邃的目光噙着若有似無的微光,“賭場。”
“那……”
話未落,商鬱喉結滑動,粗糲的指腹不經意地鑽進了她的衣角,“看來,最近讓你休息太久了。”
黎俏還在查找着賀琛的位置,冷不防腰眼一麻,頓時感覺到一絲危險。
她伸手按住了男人的手腕,瞄了眼右下角的時間,“快中午了,該……”
‘吃飯’兩個字,被黎俏嚥了回去。
“嗯。”商鬱眸色深暗地揚起薄脣,手指輕輕勾勒着她的腰線,“該什麼?”
黎俏合上電腦,往旁邊挪了挪,“我下午還要和蘇老四……”
男人燙熱的掌心緩緩扣緊她的軟腰,俯身而來,清冽的氣息灑在她的耳畔,“有這麼多精力好奇別人,不如做點別的事。”
“不是,我……”
剩下的話,被男人封在了脣中。
黎俏推了他兩下,眼睫不斷輕顫,這可是辦公室,隨時都可能有人過來。
顯然,商鬱沒給她太久的思考時間,抱起黎俏就朝着隔間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黎俏被男人壓在身下。
黎俏承認,和商鬱的親熱,確實奪走了她所有思考的餘地。
結束之後,她直接睡着了,也確實沒精力再去好奇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