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裡的秘密
洛雲姬說的沒有錯,磁片真的在南宮絕的身上,不過不是在他的衣服裡,而是在他的手臂裡鑲嵌着。
他左手臂那裡有一處幾釐米長的傷疤,如果從外觀看只是一處傷疤而已,但是洛雲姬上次在書房見他的時候,他穿着一襲睡袍,手臂的肌肉在燈光的折射下稍顯突出,她當時只覺得詭異,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上次她夜闖別墅,南宮絕的臥室和書房並沒有磁片的下落,她這纔開始往他手臂上聯想。今夜他主動約見她,她便知道機會來了,換言之,就算今夜南宮絕不讓她上牀,她也會想方設法誘他上牀。
她沒得選擇,她需要進一步確認,更何況如果不在牀上行事,她完全沒有制服南宮絕的把握。
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她上牀前故意把暗器扔在了地上,目的就是爲了讓南宮絕對她徹底的放下心來,這樣一來,他在牀上心無所忌,她才能尋機下手。
只是,她沒有想到南宮絕會對她說那些話語,雖然驚訝,但是卻無法阻擋她的決心。
南宮絕愛她嗎?如果那是愛,爲什麼她會傷痕累累呢?
她想起南宮絕昏迷前目光中的背叛和怒氣,無聲的冷笑起來。
背叛?他配嗎?
安娜半信半疑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對準南宮絕的手臂輕輕一劃,頓時鋒利的刀尖劃破手臂肌肉,手臂皮肉翻飛。
安娜伸出手指在裡面探了探,動作一僵,眼神下意識的看向洛雲姬,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張極小的壓縮磁片。
洛雲姬目光中的緊繃這才鬆緩下來。
安娜驚喜的拿着磁片,用手紙擦拭乾淨上面的血液,然後問洛雲姬:“你是怎麼知道磁片在南宮絕手臂裡面的?”
“南宮絕做事向來小心謹慎,他能夠讓自己受傷本來就很可疑,更何況-—”洛雲姬忽然頓住話語,沒有再接着說下去。
“更何況什麼?”安娜緊跟着問道。
“更何況他上身,你也看到了,什麼疤痕都沒有,唯有手臂上的傷痕,傷痕還很新,看起來只有幾個月時間,跟你們磁片消失的時間很吻合,最重要的是傷疤縫合的技術很粗糙,但凡是個醫生都不可能會縫成這個樣子。”她想起蕭牧給她縫合的傷口,眉頭微皺,其實跟南宮絕的技術差不了多遠。
“這就是你爲什麼要跟南宮絕上牀的原因?”安娜這才明白洛雲姬爲什麼要等南宮絕脫掉上衣的時候才下手,忽然間對眼前的女人既佩服又膽寒。
洛雲姬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也看到了,上牀是最快的捷徑。”
“磁片已經拿到了,可是南宮絕你準備怎麼處理?”安娜將磁片收好,然後看着南宮絕問洛雲姬。
洛雲姬沒有理會南宮絕手臂上的傷口,只是拿起一件襯衫給他穿上,然後對安娜說道:“你幫我把他帶到車裡,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在痛苦的沼澤裡掙扎了六年之久,是時候該讓南宮絕去見一個人了。
夜晚的墓地尤顯得淒涼而荒寂,南宮絕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喉嚨一陣發疼,眼前的景物還沒有看清楚,他的意識已經快速的恢復過來,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他掙扎着起身,卻發現手腕上被一副手銬套住,尤其是手臂上血肉翻飛,他臉色發寒,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嗜血的眼神兇狠的掃射四周。
洛雲姬跪在父親的墓前,失神漫漫,神情冷漠而悲涼。
南宮絕心下發狠,想要走近洛雲姬,卻覺得全身無力,沒有絲毫的力氣,剛邁出一步,就狼狽的栽倒在了地上。
洛雲姬沒有回頭,淡漠的聲音傳來:“既然醒了,就過來跟我一起來見見我父親吧!”
南宮絕沒有理會她的話,他現在一心想的是他手臂上的東西哪兒去了。
他忽然意識到洛雲姬可能這段日子裡做的事情都不是爲了錄像帶,而是另有目的,只是她怎麼會知道磁片的?
難道是A國的人追來了?
“我手臂是怎麼一回事?”南宮絕每說一句話彷彿都被刀子凌遲喉嚨一般,他心裡發寒,在他說了那麼多話後,洛雲姬竟然還能夠對他下這麼狠的手,但是現在他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磁片的下落究竟在哪裡?會在洛雲姬的身上嗎?畢竟這段時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除了她,還能是誰?
洛雲姬笑了:“你想問我的是,你手臂上的磁片哪裡去了,對不對?”
“果然是你做的?”南宮絕雙眸陰寒。
“的確是我做的,別用這麼兇狠的眼神瞪着我,我會害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磁片現在不在我的身上。”洛雲姬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爸爸的墓碑,一時神情落寞。
他壓抑怒氣,問道:“你把磁片放在哪裡了?”
“磁片被A國的人拿走了。”她眼神迷濛空曠,淡漠的說道。
南宮絕一驚,脫口道:“A國的人,怎麼可能?”
洛雲姬冷笑:“怎麼不可能?你盜竊了他們的科研成果,我這也是物歸原主。”
南宮絕怒氣消散,可能是雙手被套,全身無力自知沒有什麼辦法逃生,所以整個人顯得空前的淡漠和溫和:
“你是什麼時候和他們合作的?”
似是被氣氛渲染,洛雲姬身上的鋒芒也收斂了不少,語氣輕淡:“你刺傷我心臟的那一夜,我被A國的人救了。”
南宮絕苦笑道:“你爲了報答A國,就轉而出賣了我。”
“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和你從來就不是一個陣線上的,既然如此還談什麼出賣啊!”
他靜靜地看着她:“A國給了你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都沒有,他們要磁片,我只要你這個人。”洛雲姬神情平靜無波。
“原來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磁片而來。”南宮絕嘆息,聲音裡有着極度複雜的感情,終於淡聲說道。
洛雲姬輕笑:“很可惜你察覺的太遲了。”是真的遲了,痛苦了六年,一切都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