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禁衛軍守在門外,外面不時還有巡夜的禁衛軍走過,在天快亮時,人最困、天最黑的時候,一道無聲無息的人影落在屋頂,那人影小心的卸了幾塊瓦片,跟着從洞中放下一條銀線。那銀線慢慢地往下延伸,一直延伸到下面圓桌上的一個白瓷茶壺。
不對,應該是延伸要那個白瓷茶壺的壺嘴,當那銀線落入壺嘴時,那銀線停住不再放下去,而在屋頂的那個人影則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他把小瓷瓶的塞子拔出,把小瓷瓶靠着銀線,慢慢傾斜,一道無色透明如清水的液體從小瓷瓶流了出來,順着銀線慢慢往下淌去,慢慢地流入壺嘴。
那名黑影沉思了一下,再把小瓷瓶靠近銀線,再到了一點,順着銀線滑下去,跟着他收起銀線,小心的把瓦片蓋好,趁着黑夜迅速離開,再次無聲無息宛如幽靈的消失在黑夜中。 ωwш• ттkan• c o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大亮,那名宮女醒來之後,照着慣常的習慣,都會先喝一杯溫清水,而因爲現在是被囚禁,所以沒有溫的清水,就着茶壺裡的冷水喝了一杯。
正午的時候,一道尖叫響徹整個院子。
“啊!死人了!”一名負責送飯的小宮女驚恐的從屋裡奔了出來,在奔出房門口的時候,還因爲慌亂而摔了一跤。
門口值班的禁衛軍一聽,一人奔了進去,一人留下審問那名小宮女,一名進去看了一下就立即奔去找大總管楊忠稟報……
*
鳳棲宮內的宴息廳
穿着一身暗紅繡花開富貴圖案宮裝的皇后娘娘,端莊的坐在正中的三屏山水大理石羅漢牀上,面前有一名管事嬤嬤正在回話。
忽地一名宮女偷偷的探頭進來,站在皇后娘娘身旁的李錦嬤嬤看了悄悄的走了過去,那名小宮女小聲的跟她嘀咕了幾句。
而李錦嬤嬤聽了眉頭皺了皺,臉色有點陰沉,她揮揮手把那名小宮女打發出去,接着又悄然無聲的走回皇后娘娘的身後站着。
那名管事嬤嬤彙報了事情後,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就快步立即。
而皇后娘娘則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神情有點疲倦的眯了眯眼。
“娘娘。”李錦嬤嬤小小聲的喚了一句。
“嗯?”皇后娘娘好像聽出李錦嬤嬤話裡面的沉重,擡眸睃了她一眼,等着她說話。
“娘娘,那人死了。”李錦嬤嬤小心的瞟了皇后娘娘的臉色一眼,小聲的說道。
“死了?!”皇后娘娘驚愕的擡頭,一臉的無可置信。
這裡是哪裡啊,這裡可是守衛森嚴的皇宮啊,並且還是特別看管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
要是這樣的人都能被人無聲無息的殺死,而殺人者還能平安的離開,那麼是不是代表他們要取他們這些人的性命也是易如探囊取物?
想到這裡皇后娘娘的臉色凝重起來。
“是的,中毒死了,已經傳仵作確認了。”李錦嬤嬤也是臉色凝重的點頭。
中毒?
“可查到聲什麼毒了?”皇后娘娘沉聲問道。
“找太醫看了,太醫直說這毒見血封喉,無色無味,讓人防不勝防。”李錦嬤嬤小心翼翼的睃了皇后娘娘一眼,接着又快速的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心的穩重模樣。
皇后娘娘聞言神色一變,覺得心裡猛地一緊,不知道怎麼地她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向四肢百骸,一直把她的心也冰凍起來。
無色無味!
天底下只有他有,難道是他?
皇后娘娘的心越發的冷,冷的她的身子也微微發抖。
李錦嬤嬤一見立即關心的喚道:“娘娘,娘娘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可能只是相似……”
李錦嬤嬤說着聲音就低了下去,而她的樣子更是顯得沒有底氣,這話皇后娘娘怎麼可能相信呢。
好一會皇后娘娘才揮了揮手,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接着站了起來,卻不想不知道是起的太快,還是怎麼地,她覺得眼前一黑,有碰的一聲坐了回去,還差點往後倒去。
嚇得李錦嬤嬤連忙扶住皇后娘娘,嘴裡擔心的叫道:“娘娘您怎麼樣?要不要傳太醫?”
“沒事,不要擔心,我只是起來的比較急。”皇后娘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示意李錦嬤嬤扶她起來。
李錦嬤嬤仔細的觀察了皇后娘娘的臉色,看見皇后娘娘的臉色慢慢恢復,她才稍稍放下心來,小心的扶皇后娘娘起來,往正殿裡面的寢宮走去。
如果熟悉的人從後面看去,肯定覺得皇后娘娘怎麼像老了十歲,不但神情疲倦,還腳步蹣跚,像大病一場手腳顯得無力。
*
此時賢妃娘娘的宮裡卻是另外一番風景
“娘娘,成了,事成了。”身爲賢妃娘娘的管事嬤嬤,原本就應該穩重老練,卻不想現在她怎麼也無法掩飾臉上的喜悅,她把一衆宮女太監打發出去後,神情高興的小聲叫道。
“成了,你是說那人沒了?”賢妃娘娘一聽神情一喜,緊抓住嬤嬤的手追問。
而她也因爲緊張雙手不自覺的用力,使得那名嬤嬤吃痛的抽了抽嘴角,不過現在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做出讓娘娘不高興的事呢,當既刻意忽略手上的刺痛肯定的點頭:“是的,那人沒了,今天一早沒的,宮裡已經傳開了。”
“沒了就好,沒了就好……”賢妃娘娘高興的差點嘟嚷出來。
還好那嬤嬤連忙小聲的勸道:“娘娘,小心隔牆有耳。”
賢妃娘娘一聽立即住口,不過臉上的笑容卻久久不息。
現在那人沒了,也就沒有證人,她的皇兒不會再有事了。
“被轎,我們去看成爲。”
“娘娘,現在我們不應該去,我們……”那嬤嬤小聲的勸着。
賢妃娘娘想了想,是啊,現在她應該什麼也不做,裝着不知道的樣子,主要皇上找不到證據,也沒有證人,他肯定會放她的皇兒出來的,她沒有必要現在跟他嘔氣。
這麼一想賢妃娘娘又慢慢的坐了下來。
*
第一個知道消息的大總管楊忠因爲建元帝還在早朝,當建元帝知道這消息時,反而是宮裡知道的最遲的。
不過大總管楊忠卻是把一切都調查好之後,才稟報建元帝的。
建元帝聽了之後沉思了好一會才問道:“你說看守的禁衛軍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怎麼中毒的?也不知道怎麼死的?”
“回皇上,是的,那幾名禁衛軍都分別審問了,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不過在交接的時候,他們肯定那人是沒有死的,就連到半夜他們查看的時候,他們也確定她的安全的。而仵作也確認了,那人是在早上沒的。但是一早根本就沒有人進去找過她。還有經過太醫查證,拿毒是容在水裡,也找到那茶壺,確認那人是喝了茶壺裡的毒水死的,還有那毒見血封喉,那人死的時候,沒有經過掙扎,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跟沒有人進去的痕跡,而守門的禁衛軍也沒有發現有人進去過,所以……”大總管楊忠詳詳細細的把調查所得一一彙報上去。
最後說:“回皇上,負責檢查的太醫和仵作都在外邊候着,皇上要不要傳他們?”
“嗯,傳他們進來。”建元帝點點頭。
跟着太醫和仵作也把檢查到的都稟報出來,和大總管楊忠說的差不多。
建元帝聞言臉色一沉,一聲不吭微微低頭,不知道怎麼想什麼。
不過那雙被眼簾遮掩的眸子裡面,卻有漩渦在凝聚,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從他的身子向外浸出。
使得大總管楊忠的心一震,他跟隨建元帝幾十年,從小太監做起,當然知道建元帝這是生氣了。
不過因爲有太醫和仵作在場,建元帝不想失儀,才強忍着。
大總管楊忠察言觀色偷偷的向太醫和仵作做了一個手勢,把他們打發出去,就連屋裡時候的其他太監宮人也被打發出去。
而建元帝等一衆人都退了出去後,憤憤的捶了扶手一巴掌,接着好像怒火沒有地方發泄,大手一揮,把桌面上的東西全部掃羅。
那一本本的奏摺,還有桌面上的東西都被掃落地面,還好建元帝是剛回來,還沒有來的及批閱奏摺,沒有把硃砂攤開,否則那硃砂肯定會被掃落,而他面前的山水圖案的地毯就報銷了。
大總管楊忠關切擔心的勸道:“皇上請息怒,保重龍體啊……”
*
同一時間整個後宮,包括被禁足的六皇子諸葛煜都知道這個消息,他知道之後,臉上的神情波瀾不驚,平常這個時候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顯得非常優哉遊哉。
三皇子諸葛旭得知消息時,正在練字,他的手不由歪了一歪,那一豎變得有點歪斜,他看着被他寫毀了的大字,暗暗嘆了一口氣,那那張宣紙揉成一團,往桌子旁一丟,繼續寫另外一張,好像這事與他無關。
四皇子諸葛泓和五皇子諸葛奕得知時,兩人竟然齊齊撇撇嘴,神色帶着不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而寧輕玥在得知這事是,一副他早就猜到會如此的淡然模樣。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