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襄境第一修者妙玄真人至今生死未卜,或者不如說他在其他門派眼中已經應劫而亡,桎冥劍早已歸山。這不是秘密。
玄星觀是襄王境第一道門宗派,桎冥劍是整個玄星觀唯一的鎮派至寶。玄星觀的劍禮傳承道兒道兒很多,奇奇葩葩的規矩很多,低輩弟子身懷鎮派仙劍外出遊歷乃是個極大的破綻!必然會被貪心門派盯上,這統統都不是秘密。
就說玄星觀師門長輩都會盡力隱瞞相關的消息,但玄星觀這麼大的門派,修者衆多,各種關係盤根錯節。桎冥劍入世一事也是絕對瞞不住的。
看着面前的發小,星修子嘆了口氣。因爲他不希望騙自家兄弟,最後再讓張雲從別處聽到這事兒,臉上不好看。
“雲子,這劍看不得!是......”星修子小聲道,“是桎冥劍!”
......
張大少爺頓時不樂意了。
“有什麼看不得的?桎冥劍又怎麼了,是啥好寶貝?有啥了不起的?比得上......”
張雲原本想用紫陀魔君那把無堅不摧的紫色短劍說事兒,但剛開口就瞥見了戳在地上當晾衣杆的狗屎馬刀。頓覺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但他越是不爽,就偏偏非要去爭着看那桎冥劍給自己找痛快。
一個說啥也不給看,但另一個又偏要看。
“淡如水”的君子遇上一位毫無“界限感”的巨嬰少爺,那簡直就是胡攪蠻纏。二人拉拉扯扯之間,那明崖子已經微微側過了身體,隨時可能暴起。蘭芥子輕輕搖頭,按住他的胳膊。反倒伸手摸過了師兄的“情殤劍”倒提在了手中。若是暴起傷人,傳承自洛雪仙子的劍技明顯更爲有效。
“行了行了,給你看,給你看還不行麼!”
實在拗不過張雲,星修子直接解下了背上“浩然劍”。沒轍,面對張雲這種無賴,君子那套不好使。那就忽悠忽悠,誆他一回罷了。
倉啷啷拔出寶劍,張大少爺一臉稀罕的觀瞧把玩兒。
此劍溫潤平和,泛着淺青如玉的光澤。劍脊相當圓潤,兩側劍鋒之間乃是勻稱的弧形劍脊。越看這劍他就越瞧不上地上戳着的馬刀,氣那趙羈橫變態。哎,看看人家這寶貝,當真.....當真......
“好你個郤修然,你居然騙我!”
“這劍格上這麼大的字你當我看不見嗎?這倆字兒念啥?你給我說說,這念啥?”
“趕緊,把你的好寶貝拿出來瞧瞧!噢!明白了,就是這破皮桶子!寶貝一定在這裡!”
說着話張雲又去爭那捲筒,倆人又半真半假,嘻嘻哈哈的糾纏到了一起。當張雲的手真的觸碰到那捲筒之時,只聽“嗡嗡嗡”一陣翁鳴!桎冥劍竟然在捲筒中瘋狂的振動了起來,星修子頓覺整個人都像踩了誰家的雷罡陣似的。五臟六腑都無法控制的突突突,哆嗦個不停。
裡外持續了不到半個呼吸,桎冥劍力道一轉。竟然拉着星修子向身後狂退!星修子口中唸唸有詞,手中法訣翻飛。好容易定住身形,再擡頭時才見張雲哪還是曾經的那個張雲?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得凌厲無比,雙目熾紅,隱現暗淡的血芒。
蘭芥子霍的站起身,就在她即將出手的時候。一把剪子無聲無息的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依舊是七怨悠悠的聲音。
“稍安勿躁,別擾了姐姐我看戲!”
如此異動,七怨的確想看看張雲體內的鬼東西到底有什麼打算。但星修子明顯慌了。
“這......雲子,你怎麼了?”
“我......”
“哦......”
“我沒事兒。”
眼中血色隨即迅速淡去,而桎冥劍也徹底安靜了下來。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再去看那裝着桎冥劍的捲筒時,張雲心中無來由生出一種既恐懼又憤怒的感覺。擡手錘了錘自己腦袋。
“好你個郤修然,你剛纔是不是使幻術手段了?你,你至於麼?不行,我非要......”
“行了,他什麼都沒做。”七怨已經收了剪子,“我勸你別在碰那東西了,那可是玄星觀的鎮派之寶。不說真的傷到你,別再把命給搭在這兒!”
其實在場中至少有三個人在等着看後續發展。
七怨,她對桎冥劍沒興趣。她只想知道張雲體內藏着的老東西到底是什麼,想要什麼。剛纔的異動算是個線索。但此時太陽高照,拼着損失點幽冥氣,靠身法嚇唬嚇唬小輩還行。真有大動靜的話她擔不住。
而明崖子和蘭芥子則乾脆就是爲這事兒來的。衆人一路向北朝頌安城而來。早在玄星觀時,這桎冥劍就時不時飛得老高,劍指頌安城方向。後來臨到城外,又曾異動,在皮捲筒裡好頓折騰。明裡暗裡讓星修子揹着它往頌安城來。
其實幾人到頌安城也有幾天了,沒有去天鑑司找玄星觀的入世修者接洽。而是一直感應仙劍“劍意”,想知道它到底想去哪,想幹什麼。另一方面則是用明崖子的某件法寶探查幽冥氣的氣息。因爲城外雪夜裡某次的桎冥劍異動是伴隨着幽冥氣波動而來的。
於是衆人就尋到了這兒,敲開大門時最吃驚的是星修子。
雀兒是小時候就經常見到的舊識,七怨也早就見過。之所以能修補好自己的僞靈根還是多虧這“前輩”贈予的完整魔契烙印。或者說難聽點,是一張烙印着魔契紋路的薄薄人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