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張、紀，一大一二這兩位少爺稱兄道弟、勾肩搭背的直奔合鳳樓。將合鳳樓當作了某種高端商務會所去談紀二少爺那偉大的事業。
在送走張雲後，七怨和雀兒則同騎大白馬往北邊兒的小院方向緩行。
“知道姐姐我爲什麼把張崽子趕去尋營生麼？”
“嗯？七姐你不是想借紀二少爺這層關係去修復飛劍，順帶着讓少爺賺銀子，勤快點學着養家嗎？”
此時是雀兒騎着馬，七怨歪坐在馬臀上。瞧着道路兩旁熙熙攘攘的人流、繁華的街巷。漫不經心悠悠道。
“其實我就是找理由把他支開！姐姐我來頌安城是要辦事兒的，你那點小心思我也知道。恰巧跟我要做的事情能搭調一處。把這傻小子支開了。你做事兒的時候方便，我也少了蠢貨礙手礙腳。”
沉默半晌，雀兒什麼都沒解釋，低頭輕輕說了一句。
“雀兒全聽姐姐的！”
聽雀兒如此說，七怨輕拍馬臀。
“改道，去城西！”
......
視線重歸合鳳樓，合鳳樓二樓茶室。
在一衆姑娘們的媚笑中，紀二少爺神采奕奕、誇誇其談。
“咱這叫自主研發、創新經營。搞的是高比重技術創新產業，最終追求的是壟斷化商業閉環生態！”
“閉環！閉環！閉環！生態！生態！生態！”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咱這偉大的商業計劃你聽懂了沒？”
“兄代，你是打算經營個樓子躺平一生，還是跟二哥我去改變世界？”
......
張大少爺都聽懵了，紀博明唾沫橫飛的胡噴了一個時辰。直噴到紀二少爺嗓子眼兒冒煙兒，滋溜滋溜喝茶潤嗓子。可到底啥是首席，啥是機械，啥是工程師張雲依舊沒聽明白。但此時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個地方。
改變世界！
經營樓子還是改變世界......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九九六之類......嚴格的說張大少爺也沒聽懂。大意是，紀家商鋪的夥計每天只要工作九個小時，也就是四個半時辰。每週還可以休息一天。
這事兒在乾暘大陸上還真是少見。顧工也好、匠人也罷。那都是正常睜開眼睛幹到歇菜。襄王境比金鉞境繁榮很多，從先皇時期頒佈政令。每二十天允許官員休息一天，謂之“旬休”。
可百姓們一般是沒這個待遇的，畢竟都要養家吃飯。而土窯城雅樓則是......姑娘們“工作”一個月大概會休整個三四天，這事兒可不是張母張柳氏寬厚，而是基本的“生產力”限制。
這紀家商鋪居然讓自己的夥計七天就能歇一天，果然福報。
至於張雲......
獨立辦公室，獨立工作室。隨時，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叫“彈性工作時間”。一個月五十兩雪花銀，陪紀二少爺逛樓子不花錢，這叫“企業福利”。
這薪資水平，工作待遇。這跟白撿錢有什麼區別？
要知道襄境爵位，“奉國中尉”一年也才一百石年俸。這叫一萬斤白米，折成銀子才一百多兩。只是紀博明給張雲的倆月薪水而已。
當然，人家紀二少爺也不是搞福利的。要求就一個，而且還非常明確。
按照張大少爺左臂假肢的水平給他做個全身傀儡，工期一年時間。如果逾期未完成......紀二少爺是真的很會說話，“就算欠他一個人情，到時候再說”。
人比人就得死，貨比貨只能扔。
一個月五十兩銀子啊，張大少爺在心裡算了算。去趟樓子，八兩。去趟青樓，三十兩。這玩意兒，一個月也就是六個樓子姑娘或者一個半青樓姐姐的收入。還特麼不是頭牌的。行吧，反正七怨大姐逼着自己往這跑，那就......對，薅羊毛的事兒咱也不能忘了。
倒不是說張大少爺改了心性，終於像雀兒一樣把銀子當銀子了。只不過畏懼七怨而已，萬一這老妖婆一時興起又給自己搞靈根可咋整。那痛徹心扉的感受真是想想都後怕。
於是張大少爺便將破抹布裡卷着的殘破斷劍嘩嘩啦啦倒在了桌子上。
人家紀二少爺財大氣粗，“不就打鐵麼？咱紀家商鋪就是搞研發的。設備工匠都不缺，你直接安排他們給你弄！”
沒轍，紀二少爺能開發出一大堆月能設備，眼界方面必然不低。但他不是修者，他感受不到這些“破銅爛鐵”內所蘊藏的靈氣、靈性甚至是幽冥氣。而且他本人更不是什麼煉器師，對材料之類的......反正跟月能沒關係的東西他基本不懂。
就在這時，窗外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着是盔甲縫隙碰撞時的金屬聲和某壯漢上樓梯時軟靴踩踏木製樓梯時的吱扭聲。
“你這崽子怎麼大白天也跑樓子裡泡着？陛下有事尋你，你說......”
可以毫無阻攔的直闖樓子，然後用這口氣貶損紀博明的人大概也只有趙羈橫了。話說一半，趙羈橫一眼瞧見了紀博明對面坐着的年輕人。稍微猶豫問道。
“你是張......”環視左右，見周圍還有三四個樓子姑娘添茶倒水的伺候，於是他略微改了口風。“張小子？”
“夯貨變態大叔！”
想到自己肩後和肋下兩枚魔契烙印以及七怨大姐一頓摧殘下得來的靈根，左肩下連紀博明都稀罕無比的強力假肢。張雲那叫一自信滿滿。單邊兒的眉毛挑了挑，一臉挑釁。
“要不要再揍我幾下試試？”
......
“啊呀！”
“服了，服了，服了，服了......”
“救命......”
除了張大少爺的慘嚎，茶室中還夾雜着許多姑娘們的嬌笑聲。
紀博明是合鳳樓的常客，爲了尋他，趙羈橫也成了這裡的常客。這等事兒一衆姑娘早都見慣了。區別無非就是，往日裡這暴力男趙將軍錘的是弱不經風的紀博明。如今換了個人錘罷了。雖然這小哥比趙公子強悍太多，一開始的時候還伸胳膊伸腿兒的支吧了兩下。
但結局早已註定，無論如何強悍的小哥，最終還是要屈服於暴力男的蠻力淫威之下。
挑戰襄境第一武者，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