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卿心頭微動,目光定定地看着他渾身瀰漫着一股絕望的氣息——
顯然是傷心到了極致。
而那個才從一扇小門出來的吳瑜臣,一雙眼睛紅得像只兔子,頭髮撩亂,雖然臉上光潔如新,身上也穿着乾淨的衣服,但那種失去至親的傷心還是讓人一眼就能感覺到。
“韓教授?”吳瑜臣驚疑地看着出現在客廳的女人。
吳瑜卿聞聲擡頭,在和韓子卿目光對上的一剎,強撐着勾起嘴角:“韓教授,你來啦?”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韓子卿的身後站了出來,看着吳瑜卿頹廢的樣子,擔心地注視許久,嘴裡緩緩吐出一句:“節哀!”
吳瑜卿目光微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客氣的話。
倒是吳瑜臣此時確定了來人正是韓子卿和項君歸,臉上都禁不住帶上了幾分喜意。
但下一秒,變突兀地變成了快要將人心臟割裂的絕望。
“謝謝教授能夠過來參加父母的祭禮,只是現在……如有招待不週的地方,還請教授,”吳瑜臣抿緊嘴脣,猶疑的目光落在項君歸的身上,“和您的男友見諒。”
項君歸聽到這樣的話,眯緊雙眼,卻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倒是韓子卿對此有些驚異的樣子,然後微笑着澄清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項隊長可不是我的男友。”
更多的韓子卿就沒有再說了,但吳瑜臣還是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一個堪稱璀璨的笑容。
一時間,其他人看着吳瑜臣的眼神都不怎麼對勁兒了。
吳瑜臣眸光閃爍幾下,顯然也發現了自己表情的不合時宜,立刻恢復了最初的傷心。
但他嘴角的翹起的弧度,還是讓一直關注着他的吳瑜卿,皺緊了眉頭。
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懷疑。
韓子卿歉意地笑笑:“本就是我們沒打招呼就過來了,你們不介意就好。”
“不會不會!”吳瑜臣連連搖頭,“那我帶着你們去拜祭一下我的父母吧。”
韓子卿二人當然無有不從。
只是等到他們三人離開後,一直低着頭的吳瑜卿擡起頭來,眼中卻是褪去了絕望,帶上了幾分懷疑……以及狠厲。
深秋空氣帶着侵入骨髓的涼意,偶然見到太陽都忍不住想要讓全身沐浴在陽光底下。
其中,尤以韓子卿這種傾向最爲嚴重。
自從進入深秋,只要一出太陽,韓子卿就必定會整天呆在室外,甚至爲此不惜調課請假,只爲了搬一張躺椅放到小區花園,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吸收陽光。
今天的天氣正是一個難得的豔陽天,溫暖的陽光刺得韓子卿睜不開眼,這個人懶懶的,白色毛毯蓋在身上,就像是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貓。
只是這樣的美景總是會有不長眼的人來破壞。
這不,一發現韓子卿的休假已經結束,聞人笑的電話立刻就已經打了過來。
“韓子卿,休假已經結束了。”
“唔……怎麼?”
“精神狀態怎麼樣?”聞人笑強硬冰冷的聲音似乎軟和了一些。
韓子卿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從上次案子結束之後,韓子卿強撐的精神差點崩潰,一度跌至最差,差點無法挽回。即使最後韓子卿憑藉超人的意志力成功恢復,也讓一意孤行將韓子卿調去查案的聞人笑十分過意不去,之後便處處開始爲韓子卿打算起來。
就比如這次的休假原本只是一個星期,多餘的時間還是他爲韓子卿爭取的。
也許是休息的時間夠久,韓子卿心情也好了許多:“已經好了,又有什麼案子?”
聞人笑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兄長的案子查出來的結果竟然和自己的父母牽扯上了關係,若是早知道……
緩緩吐出一口氣,將心底的歉意壓至角落。聞人笑面色如常地拿起手上的卷宗,卻在眼睛掃視一眼後皺緊了眉頭:“那宗鬧得滿城風雨的碎屍案,貌似又出現了新的受害者。”
韓子卿精神一凜:“怎麼回事?”
那個案子原本被她判定爲仇殺……按理說,不應該再出現受害者纔對。
斂下眼底的深思,韓子卿起身走到另一邊。
“這從和之前不同,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方染血的祭臺,還有烤肉的烤盤,上面留有一些食物殘渣……以及餘有半鍋鮮湯的湯鍋。
而且在祭臺上,還留着一句讓其他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一場讓人滿意的交易。”
幾乎是瞬間,韓子卿便垮下了肩膀:“這明顯不是同一個案子啊。”
聞人笑語氣有些遲疑,帶着點試探:“韓子卿,上面要求你必須馬上行動不能再拖。要不你回來看看現場拍攝下來的照片吧?”
韓子卿低頭沉思了許久,突兀地將目光落在了項君歸的身上,並衝着他詭異地笑了一下:“還是算了吧,不過這個案子我會立刻開始查案的。”
“如果不願意……”聞人笑一愣。
他以爲韓子卿會反應激烈,就像是碎屍案當初不顧她意願強行安排到她手上時一樣。
“爲什麼?”
想到那個奇特的男人,韓子卿輕笑:“沒有爲什麼,你讓慕奇將資料給我送過來吧,我晚上看。”說着看了一眼漸漸垂落的夕陽,“把慕奇調到我這個案子吧。”
想着多問了一句,“他的精神應該還能負荷吧?有出現什麼問題嗎?”
提到慕奇,聞人笑的聲音恢復了冷硬:“已經找過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了心理狀況評估,慕奇的心裡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焦慮,急躁,憤世嫉俗,被害傾向,甚至隨便看到一個人都會懷疑對方是不是隱藏起來的犯案兇手。”
聞人笑並不同情慕奇,甚至他還覺得慕奇是自作自受。
當初,不論韓子卿還是他,可都沒有同意慕奇進入心理異常案件組。
因爲,不合適。
韓子卿並不知道聞人笑心頭的想法,卻想到了那天慕奇找她去參加去參加同學時的態度轉變,當時就覺得慕奇不應該因爲她有精神疾病就一臉防備,按他的性格,更加照顧她纔是正常的。
現在想來,當時他負責的那個案子可能已經給他造成了心理上的負擔。
“慕奇當時跟進的案子的負責人是誰?”韓子卿腦海中閃過好幾個人的身影。
“溫熙。”
“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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