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的身份我們已經知道了,”韓子卿淡定地拿着莫沫遞給她的報告,“這個腿骨的dna比對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們?我們需要確認他的身份是y省的還是s市的。”
莫沫顯然不是很明白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如果是y省的失蹤人口,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韓子卿想到這個可能就心氣浮躁,“現如今發現的幾位受害者都是s市本土的人,也就是說兇手的狩獵範圍基本還是被鎖定在了s市內。”
s市雖說是中國首都,但本身面積並不大,按人口基數來算,受害者可能會少一點。
若是y省這個雕塑裡面發現的腿骨主人是本地的,不但這個案子需要兩個城市聯合偵破,這個案子本身的受害者也將不受控制地出現全國各地。
莫沫一聽這話,也深覺此事重大,立刻打電話到公安廳督促儘快將檢測報告拿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緊跟在韓子卿身邊的聞人笑攜帶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韓子卿不悅地看向他,他急忙拿出手機查看來電顯示,卻發現是自己吩咐調查death、陌上和貝莉·吉妮絲背後身份的組員。
他連忙走到一旁,按下接聽鍵:“小馮,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了嗎?”
“聞隊,你讓我查的這三個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人一樣,除了你給我的那些信息之外,竟然一點額外的信息都沒有查到。”
“怎麼可能?”
“我是說真的,death這個人就不說了,蠟像館的人說了,他們的印象中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甚至製作者上面爲什麼會有這個人的名字他們都不清楚。因爲常胥的地位太過特殊,所以常胥的蠟像並不是他們親自動手製作的,早就被人委託手藝精湛的老匠人獨立製作,但那位老匠人也在一年前因爲車禍去世了,”
“而因爲老匠人經手的名人蠟像實在太多,每次也都會找一兩個助手,還都不是圈內人,以至於老匠人的家人根本就對常胥蠟像製作期間的事毫無印象。”
“再說你給我的兩個雕塑設計者的資料,”對方似乎覺得不可置信,聲音都帶上了奇怪的意味,“除了一張圖紙,沒有任何資料。”
“那兩個雕塑的施工承包隊告訴我們,當初拍下兩個工程標書的公司因爲沒有好的雕塑設計,都是在網上徵集的設計圖紙。”
聞人笑皺眉,他也知道這一點。
“但當初負責這兩個雕塑的圖紙審查的工作人員卻說,”被叫做小馮的警員可疑地停頓了一下,“當時隨着那兩張圖紙寄過去的同時,還附着一句話,‘圖紙送給你們了,如果要用就直接用,不用給我錢’。”
電話的兩頭都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談話的興趣。
等到聞人笑的電話掛斷來到韓子卿身前,韓子卿也不過擡頭淡淡地看了聞人笑一眼就扭頭不再多看。
聞人笑卻露出苦澀至極的笑容:“你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韓子卿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儘管她對聞人笑言語中的意思一清二楚。
聞人笑深吸一口氣,然後扭頭,定定地注視着平靜的湖面,“知道我去調查那個設計師不會有任何結果。”
韓子卿沒有說話,但心底卻不住地冷笑。
她又不是沒有讓他不去做那種無用功,現在吃癟了,難不成她還要安慰他?
但最終,韓子卿還是滿臉不耐地對着聞人笑指了一條明路:“如果你真的想要早點破案,把你的那個表妹直接抓起來,相信她不會吝嗇告訴你犯案動機的。”
聞人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在下一刻凝固在嘴角:“那你呢?”
“我?”韓子卿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碎裂在地的雕塑殘渣,“我還是比較享受自己親自將不懂的地方查清楚,這樣比較有成就感不是嗎?”
聞人笑注視着韓子卿,不知該如何抉擇。
但就在此時,莫沫拿着一張雪白的a4紙來到韓子卿的身邊:“查出來了,”將資料遞給韓子卿,“被害者還真就是本地的,是在八年前失蹤的,職業是……”
“老師!”
莫沫原本帶着驚慌的神情頓住,遲疑地看着韓子卿:“你怎麼知道?”
“照片!”韓子卿的食指在那張兩寸證件照上不住地點點,“那種教書育人的刻板嚴肅氣息太濃,眼中的那種包容也太讓人熟悉了。”
相信每一個經歷過班主任“愛的撫摸”的學生,都對這個男人骨子裡泄露出來的氣息,熟悉到一眼就能認出。
韓子卿想,她已經知道這些看似一點關聯都找不到的受害者之間有什麼共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