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奇趕到韓子卿家中的時候,正好下午五點。
站在她家門口,慕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韓子卿這個人,防備心極重,在慕奇的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得知韓子卿的家庭住址。
他以爲韓子卿原諒了她之前的冒昧,但顯然還是他想多了,韓子卿還是一如既往地記仇——
韓子卿並沒有讓他進屋坐坐,在得知他到了之後,她似乎纔開始準收拾自己,並一點也不在意地讓他像個傻子一樣等在她家門口。
好在他並不是一個人。
“項先生,你……需要每時每刻都和子卿在一起嗎?”慕奇有些尷尬,畢竟他們之前並沒有說過幾句話。
項君歸站姿筆直,目光平視前方:“是!”
“那子卿睡覺的時候怎麼辦?”慕奇是真的感到好奇。
韓子卿可不像是會委屈自己和項君歸共處一室的人,睡覺也不像是上廁所,還能一直守在門口不離開,項君歸保護韓子卿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麼多天的夜晚項君歸究竟是怎麼度過的……他真的好奇地不得了。
項君歸冷冷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難堪的回憶,又毫不猶豫地扭頭,不加理會。
他纔不要告訴慕奇,他堂堂一個特警大隊長,爲了保護一個人竟然還要自掏腰包臨時購買一間屋子,對方不領情不說,竟然還多次到小區保安那裡投訴。
項君歸避而不談的態度讓他很難不想到韓子卿那種彆扭的性格上去,因此作爲韓子卿目前唯一的一個朋友,深深爲韓子卿的行爲感到尷尬的慕奇只能雙眼瞪大,僵直着轉身。
“咔嚓!”
兩人應聲回頭,立刻對上了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韓子卿。
“我以爲……你會化妝化上兩三個小時。”慕奇腆着臉湊到韓子卿面前。
韓子卿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慕奇的身上,不屑地犯了一個白眼:“現在時間很充足嗎?”
至於化妝兩三個小時……她長得又不醜,何必浪費時間去做那些事情?再說她可不願讓人等。
可以說當年和韓子卿同班的那些同學,現在基本都在警局任職,又因爲公安大學要求高,一個班也就二十來個學生,因此同學關係很是不錯,常年也有來往。
唔,韓子卿是個例外。
比如現在,原本喧鬧的人羣在慕奇推門而入的瞬間就紛紛回頭,卻又在觸及韓子卿和項君歸的身影時,詭異地安靜下來。
“嗤——”韓子卿略一挑眉,神情戲謔,“怎麼不說話了?”
項君歸都要懷疑韓子卿是不是自帶尷尬炸彈了,怎麼走到哪裡哪裡氣氛就會變得尷尬?
好在慕奇十分擅長活躍氣氛,又是事先給所有人打過招呼,因此很快場面又開始火熱。
只是韓子卿自恃和這些同學聊不到一起,因此自顧自地挑好一個角落,隱藏起來,就如同偌大的包廂內沒有這個人一樣。
因爲韓子卿在這一行名聲斐然,有人忍不住變想要上前搭訕。
“子卿啊,你身邊的這位是誰?不給老同學介紹一下嗎?”來人一臉和善,顯然是真心想要和韓子卿有個聯絡,畢竟是在同一行,以後有事情也好有個支應不是?
但壞就壞在這裡,項君歸雖然說是被派來保護韓子卿,但其實他的身份是保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總不能說項君歸是她的保鏢吧?
不就是一個同學會,你還帶個保鏢?是有多不相信自己的同學?
但韓子卿對自己不熟悉的人也一向懶得應付,雖然仍舊一臉溫柔笑意,但吐出的話卻一點也不客氣:“和你有關係嗎?”
來人臉色陡然一沉,眼看就要發怒,卻被身邊的人拉住:“這是同學會,不要爲了一個人就把所有人的興致給搞沒了。再說,”那人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韓子卿,然後小聲在他耳邊勸解,“你又不是不知道韓子卿的性格,自己上前找打臉,怪誰?”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想要搭話的那人還是不甘不願地坐到那人身邊。
雖然注意到這處的人挺多,但場面好歹沒有失控。
看到這一幕的同學心底忍不住嘀咕,既然不願意和他們聯絡感情,何必紆尊降貴地跑來參加這麼一個聚會?不是給所有人找不自在嗎?
慕奇見狀心中苦笑,連忙走到韓子卿身邊:“子卿,你不願說想項先生的身份,隨便捏造一個身份就糊弄過去了,以後他們知道真相也不會怪你,何必……”
但他很快又住口了,因爲這一切韓子卿都明白,只是她從來不屑於這樣去做。
韓子卿冷冷開口:“別忘了我爲什麼會答應過來參加同學聚會,打聽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趕緊告訴我。”
昨晚韓子卿三人鬧得不愉快,韓子卿一心想要將案子儘快完結,所以當時就推了這個聚會。最後還是慕奇提出,當初的同學現在遍佈五湖四海,雖然可能對韓子卿現在的案子沒有什麼用,但是這麼大的一張關係網,說不定就有人知道一點什麼消息,這纔將韓子卿給拉到了同學聚會。
慕奇忍不住嘆氣,他又不像是韓子卿,偵破一個案件之後必須休息一段時間之後纔會再次出手,所以早在韓子卿接手現在這個案件之前,他就已經分去負責另一個案件了,因此兩人已經許久不曾見面。
哪知還沒有好好敘舊,就立刻被打發去打探消息了。
看着慕奇轉身離開的背影,項君歸心裡有些彆扭:“你這樣對慕奇,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我們以前不就是這樣相處的?”韓子卿不太理解項君歸的話,“我來這裡本來就是爲了案子,不然那你還想我做什麼?”
項君歸只覺得啞口無言。
韓子卿戲謔地看了項君歸一眼,然後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案件上。閉目認真地將目前已知的所有線索在腦海內拼湊出一個大概的形狀,卻總覺得有什麼被自己忽略掉了。
比如,錢俊,聞天敖,常胥三人,雖然從藏屍的地點上看,基本是可以確定爲同一人所爲。
但他們之間有什麼相似點呢?
李峰的殺人對象挑的都是眉骨上長痣的十八歲少女;
木語之的父親在被確認爲兇手後,也在她的指點下將注意力放在了放在了那些受害者的感情生活上,最後果然在她們身上發現了一個難以忽視的共同點——她們和現任丈夫的婚姻並不是因爲愛情,而且受害者在婚姻存續期間要嘛就是至今還藏着另一個男人,要嘛就是有着另外的情人——也就是,對婚姻不忠,丈夫也都是知道的。
雖然她們的死亡並不是木先生犯下的罪行,但是周齊……卻恰好是一個被妻子背叛的男人,很可能他妻子的死亡都是他製造的。
可是這三個身份地位,外貌身家,甚至家庭情況,感情生活都毫無相同點,又沒有任何聯繫的三個人,究竟是怎麼被同一個變態盯上的呢?
韓子卿腦中靈光一閃,卻因爲速度太快而沒有抓住。
就在她不停地回想剛纔的靈光是什麼的時候,慕奇氣喘吁吁地來到韓子卿的身前,驚喜說道:“莫沫說,y省發現過一具失去腿骨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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