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君歸臉色整個僵住，女人臉上的笑容太過挑釁，讓他本能地將她當成了敵人。
但很快，他就壓制住了心底情緒，只是用那雙常人根本無法與之對視的眼睛，冷冷地看了孫瑩一眼，就扭頭看向了朵多。
“我是來接你的，容醫生讓我告訴你，你最近必須休息。”
白千佑略有些奇怪地看了項君歸一眼，似乎不明白他爲什麼不生氣。
朵多勾起嘴角走向項君歸，臉上帶着明顯的玩味：“你竟然不生氣？”
她當然知道項君歸見到孫瑩給她送花沒有生氣的原因，所以她問的是另外的事——
趙晴死了。但如果在趙戈家裡她就告訴項君歸，那聲音是趙晴發出來的，項君歸肯定能把人救下來。
“我分得清你是誰。”項君歸平靜地看着她。
因爲分得清，所以不會因爲你已經拒絕的事情吃醋；因爲分得清，所以知道朵多和韓子卿並會爲他妥協一部分行事習慣。
孫瑩湊到朵多身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臉色微變：“朵多，你還沒有給我介紹這位先生是誰呢。”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撒嬌，讓人聽得心中像是爬過一串螞蟻，癢癢的卻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撓。
若是定力稍差的，也許還真會被孫瑩這樣的說法方式影響。
可惜，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是心智再堅定不過的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女人。
項君歸眼中蓄着一把利劍，徑直朝着孫瑩劈了過去。
那樣的眼神讓人膽寒，從未和這樣的人接觸過的孫瑩被嚇得倒退一步，像是被火燙了一樣飛快地放開朵多的手，有些狼狽。
朵多看了過去，之前不是對孫瑩的挑釁無動於衷？怎麼這個時候突然警告她？
項君歸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轉身走向了停車場。
在他看來，因爲此時佔用身體的並非是韓子卿，所以他能忍受孫瑩的言語挑釁，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忍受孫瑩的身體接觸。
白千佑掃了一眼三人，笑容詭異。
到了停車的位置，朵多率先坐進後車座，白千佑緊隨其後，坐到了朵多旁邊。
孤身一人前來的孫瑩眨了眨眼，有些無奈地走向了副駕駛，卻被項君歸直接攔住。
她錯愕地擡頭，卻對上了項君歸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你想進警局嗎？”
孫瑩被這話激得一個哆嗦，她相信項君歸所說的進警局絕對不僅僅是“進去”而已，一時有些慌張，就扭頭看向了朵多。
卻發現朵多目光直視前方，根本沒有施捨半分注意力給他們。
白千佑倒是對他們兩人間的爭執很感興趣，但她之前就得罪過他，白千佑不可能好心地替她當說客。
“好歹我也是個弱女子，你就不能捎我一程嗎？”孫瑩當機立斷地示弱。
項君歸這種男人她以往雖然沒有遇見過，但是男人嘛，大多是吃這一套的。
但是項君歸卻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這是公家車，不載無聊人士。”說完轉身走向駕駛座。
孫瑩氣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載着朵多的車遠遠開走。
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那輛車再倒回來，孫瑩就知道那個男人是真的鐵石心腸，根本不懂憐香惜玉，只能一步一跺腳地走向自己來時的方向，打了一輛出租車。
她自己本身有車，但因爲這次是想要蹭朵多的車，好和朵多多相處一會兒，讓她瞭解自己。
誰知道會遇見這麼一個大煞神？
又不敢打電話叫專車過來接她，否則被父親知道她在幹什麼，迎接她就是一場狂風暴雨，孫瑩只能自認倒黴。
而因爲得到容鈺然的千叮嚀萬囑咐，被嚇到的項君歸立刻將容鈺然的話奉爲了聖旨。
爲了讓朵多休息，項君歸在半路就將白千佑趕下了車，然後驅車往朵多家的方向趕去。
朵多直接制止了項君歸的動作：“我記得我今天下午有課，你把車開到學校。”
項君歸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
雖然韓子卿因爲在警局擔任了顧問的緣故，在學校可以隨時請假。但畢竟領着那一份工資，一旦請假，學生的課就會往後挪，等她有空的時候全部補齊。
這樣的安排讓韓子卿在別人休息的時候都會很忙，所以在有空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請假的。
項君歸想着給學生上課，對朵多來說應該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就順從了她的意思，把車開向了學校。
第一個遇見的人，就是笑得臉頰泛紅的吳瑜臣。
才經歷了孫瑩的“撬牆角”行爲，項君歸對吳瑜臣眼中盪漾着的情緒十分敏感。
沒有像以往那般忽略過去，他很清晰地從吳瑜臣的眼中看到了對朵多這個人的癡迷。
但是和孫瑩不同，吳瑜臣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可以經常接觸韓子卿的學生。
項君歸心中的防備瞬間升到了頂點。
朵多卻連看都沒看吳瑜臣一眼，直接走進了教室。
吳瑜臣眼神一暗，臉上的笑容凝滯，渾身的氣息陡然陰暗下來。
項君歸看着吳瑜臣身上發生的所有變化，想起韓子卿對吳瑜臣的評價，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樣的氣息，他在韓子卿身邊見得太多了，想忽視都不行。
吳瑜臣擡頭，正好和項君歸黑沉的眼睛對上，卻眨了一下眼，根本沒有在意地扭身跑進了教室。
教室裡面的學生沒有注意到朵多已經坐在了講臺上，一個個討論得熱火朝天面紅耳赤，更有甚者氣得臉紅脖子粗，撈起袖子揮舞着手臂，似乎想要找人大幹一場。
朵多臉色陰沉下來，她出現的時候基本都是在查案，這還是第一次在非查案的時候出現，也是第一次來給學生講課。
她記得以往韓子卿幾乎是一到教室，整個教室就變得鴉雀無聲，無人敢說一句話。
卻沒想到她來講課的第一次，這些學生就是這樣迎接她！
她站在講臺上，面色冷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學生，極其駭人。
吳瑜臣一進來，就發現朵多已經生氣，站在門口有些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朵多的氣勢非一般的強大，很快就讓那些學生感覺到了危險，有人扭頭看到站在講臺上面色不善的朵多，頓時噤聲，嚇得張大了嘴。
一個推一個，很快教室內的聲音就漸漸減弱，直至消失無蹤。
整間教室瞬間變得寂靜無聲落針可聞，安靜得有些嚇人。
吳瑜臣等到教室裡安靜下來，這才身體僵硬地走進了教室。
想要開口朝朵多打招呼，卻被她滲人的目光看得渾身戰慄，只能無奈走到了第一排的中間，自己的專屬座位上。
旁邊的同學有些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卻只是無語地撇嘴。
韓教授這麼大一個人站在講臺上，你們自己眼瞎看不到人，還能怪他沒有提醒嗎？
“誰來告訴我你們究竟在談論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起勁兒，連老師進了教室都沒有看見？”朵多的聲音輕描淡寫，但卻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之前就被韓子卿點名過的班長面色慘白地站了起來，在朵多的注視下身體晃了晃，幾乎快要站不穩了。
朵多有些不耐煩：“你就是班長？到底是怎麼回事，有本事當着我的面談論，還不能告訴我？”
“是……是學校裡的流浪貓，最近漸漸消失了，然後保潔阿姨在垃圾桶看見了它們的屍體，死狀極爲悽慘。”
朵多眉頭一皺，虐貓？
這年頭虐貓的事件屢屢被爆，鬧得很多貓狗愛好人士紛紛在社會上呼籲保護流浪貓狗，譴責虐貓虐狗的惡人。
韓子卿以往聽過不少這樣的事件，按理說這樣的事情應該被他們案件組接管。
不過，被害的畢竟不是人類，爲了節約資源，這樣的案子一向是交給普通警察就行了，甚至連重案組的人都沒有必要出動。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班長見朵多渾身的氣息平緩下來，沒有之前看着那麼嚇人，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時間的來龍去脈講了個一乾二淨。
原來在他們學校後門那裡有一處小樹林，樹林十分靜謐，一向是學校小情侶們約會的聖地。
而這片地方，對學校附近的流浪貓狗來說，也是天堂。
大學的裡的學生還沒有步入社會，心底還留有一份對弱者的同情和憐憫，即使並不喜歡那些貓貓狗狗，也不會驅趕它們，甚至心情好了，還會扔給它們一些吃食。
更有心腸軟的學生，更是會每天專門給它們帶去食物，讓它們免遭顛沛流離，任人打罵驅趕的痛苦。
學校甚至在論壇專門爲那些可憐的流浪貓狗設立了一個版塊，自發地安排了每天都有哪些人去給它們投喂，讓它們不至於吃了上頓沒下頓，或者一旦投喂的好心人有事沒法過去就餓肚子。
有些女孩子在週末還會帶着工具去給那些貓貓狗狗清洗，讓它們不至於太髒，讓人不敢接近。
但是這樣的狀態在上一週的時候，突然就被打破了。
先是有人發現有幾隻流浪貓在學生過去送食物的時候沒有出現，然後是流浪狗沒有去。
開始還沒人太過在意，畢竟流浪貓狗本身是自由的，也常常自己出去閒逛覓食，偶爾不出現的情況也很正常。
但是當一連好幾天那些消失的流浪貓狗都沒去，而且還不斷有新的貓貓狗狗失蹤後，那些學生就坐不住了。
一個個地喊上自己的同學好友，開始在學校附近尋找。
一連找了好幾天也沒有半點消息，倒是貓貓狗狗的失蹤情況有了一些好轉。
也許是他們鬧得有點大，學校附近的以爲保潔阿姨就把他們帶到了垃圾桶的旁邊，指着一隻被熱油燙得皮毛斑駁，渾身紅腫，面目淒厲的黑貓問他們，是不是他們在找的貓。
得到肯定答覆之後，那位保潔阿姨就說最近那附近一帶的垃圾桶內，都會出現許多死狀悽慘的貓狗屍體，粗略一算，已經有二十多隻了。
那些學生這才知道那些失蹤的貓狗究竟消失到了哪裡。
但是這樣的答案他們顯然無法接受，餵養了那麼久，即使只是流浪貓流浪狗，他們也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把它們當成了自家養的寵物。
現如今發現它們被害死不說，死前還遭受了極其痛苦的虐待，一個個羣情激奮，跑到了公安局報案。
還有一些學生擔心公安局不把這件事當回事兒，直接把那些受害貓狗的屍體的照片發到了網上，引起了網民的注意。
事情鬧大了，公安局當然不可能再坐視不理。
更何況虐貓案件本身就發生在公安大學，他們就是想不當回事兒，也會有人讓他們當回事兒。
很快警方就派人過來了，但是讓學生失望的是，警方問遍了周圍的居民，也沒有發現行蹤可疑的人。
最後，警方只能把嫌疑人的範圍，鎖定在了學校附近的人身上。
考慮到流浪貓狗的戒備心很重，它們被抓走的時候又沒有發出聲音，警方推測作案的應該是熟悉的人，而且是經常給貓狗餵食的人。
只有這樣貓狗才會不加防備，沒有發出任何引人注意的聲音，就被帶走虐殺。
但是在排查經常給貓貓狗狗餵食的人後，警方就失去了所有頭緒。
因爲給貓狗餵食的好心人基本都是學生，但是學生基本都是住校，根本沒有場地進行虐殺這件事。
因爲一直沒有抓到兇手，這件事就不停地發酵，直到現在，不管是在網上還是在學校，這件事都成了熱門話題，每天都有無數人在討論。
這樣的事情原本根本無法引起朵多的興趣，她即使聽到也只會轉眼就忘，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顯然，這件事已經影響到了她上課的秩序，讓她十分惱火。
等項君歸坐在了最後排的位置，朵多就接着韓子卿上節課的末尾，開始給他們講課。
但是整整兩節課九十分鐘，這些學生都是在低氣壓中度過的，連一句廢話都不敢說，唯恐引起了朵多的注意，然後被她針對。
等到下課後，教室內的學生立刻一鬨而散。
不過眨眼的時間，原本容納了上百人的教室就空蕩蕩地只剩下了三個人。
項君歸，朵多，以及吳瑜臣。
項君歸斂下眼中的情緒，走到朵多身邊，聲音溫柔繾眷：“直接回家嗎？”
朵多被這樣的聲音驚得身體一抖，眼神奇怪地看着項君歸，完全不懂他是在搞什麼。
就算是面對韓子卿，他也沒有用這樣溫柔到能將人溺斃的語氣說過話。
“暫時先不回。”雖然奇怪，朵多還是沒打算因爲這個就改變行程。
“教授是想要去查虐貓背後的兇手嗎？”吳瑜臣眨巴着眼睛，臉頰上還飄着一絲薄紅，十分誘人。
朵多勾着嘴角，意味不明地看着吳瑜臣，“你倒是挺聰明的。”
項君歸眼神一閃，直接走到朵多身前，半側身擋住了吳瑜臣的身體：“容醫生說你需要休息。”
朵多冷冷地看着他：“虐貓案而已，並不會耗費我的心神，你沒必要擔心我把她傷了。”
更不用擔心因爲精神狀態受損，無法讓韓子卿回到這具身體。
項君歸握緊了拳頭，面上卻十足冷靜：“你確定？”
“當然。”朵多冷冷吐出兩個字。
一個連殺人都不敢，只能在無法反抗的動物身上發泄情緒的人，懦弱得讓人鄙視。
而且現在，警方已經鎖定了嫌疑人的範圍，她要做的事情根本沒多少。
也不會影響到精神狀態。
最後項君歸還是拗不過朵多的堅持，一起到了公安大學後門那邊的樹林查看情況。
吳瑜臣也跟了過去。
只是在小樹林那邊，他們三人卻意外地和之前分開的孫瑩碰見了。
孫瑩提着一個挎包，周圍圍着一羣喵喵叫的流浪貓，笑得一臉溫柔。
見到他們後，卻立刻一臉熱情地跑到了朵多面前：“朵多，你今天就回來上課了？我之前爲了找你在學校等了好幾天，終還以爲你明天才會回來呢。你明天還會來上課的吧？”
朵多目光在她身上轉了幾圈，又掃了一眼跟着她一起跑過來的流浪貓身上，然後奇怪地看向了她提着的挎包。
“你這個包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孫瑩神情一怔，然後笑着說：“我不是來找你，結果你一直不在嗎？爲了瞭解你生活的地方，我就在你們學校到處逛了逛，結果就發現了這片小樹林裡面有很多貓貓狗狗。”
“我一直挺喜歡這些小動物的，後來每次過來就記得帶貓糧狗糧給它們餵食。”說着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只是最近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有四五十隻貓狗的，最近卻大部分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這幾隻很瘦弱的小貓。”
“你是什麼時候找到我們學校的？”朵多掩下眼中的情緒，平靜問道。
“啊？就那天見過你之後，我就得到了你的資料，然後就過來了。”
朵多算了算時間，大概是四五天之前，跟學校說的最開始貓狗消失的時間並不符合。
孫瑩並不知道朵多在懷疑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甚至還湊到朵多手邊，想要抱住她的手臂。
項君歸一個跨步，擋在了她和朵多之間。
一直安靜跟在朵多身後的吳瑜臣見到這一幕，眼神微暗。
孫瑩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項君歸的存在，嘴角的肌肉不自覺地抖了幾下，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
朵多扭頭橫了項君歸一眼，項君歸感受到了，卻仍舊沒有挪開的打算。
孫瑩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訕訕地往後挪了一步，打消了行動上佔朵多便宜的想法。
項君歸這才向後挪開，讓孫瑩的身影出現在了朵多的面前。
吳瑜臣隱晦地看向朵多，眼中帶着期盼，似乎是希望她呵斥項君歸的行爲。
但是他註定失望了。
朵多對項君歸的行爲根本不在意，她雖有些不滿，卻只是對他沒有徵求她同意就隨便擋住她視線而已。
吳瑜臣低着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朵多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嘴角弧度微微翹起，卻又很快移開，沒讓其他人察覺到。
因爲有項君歸這個大煞神在一旁守着，孫瑩再也不敢往朵多身邊湊，只能獨自一人走在最前面，把他們往貓狗聚集的地方帶。
她伸出手指指向小樹林裡的一處石桌，“就是那個地方了，因爲灌木比較茂密，下雨天也不容易淋雨，我來的時候貓貓狗狗都是在那個地方聚集的。”
朵多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訝異：“這裡平常有人在打掃嗎？這麼幹淨。”
“有的，是一位保潔阿姨，她也很喜歡這些流浪貓狗，所以每天都會過來幫它們打掃。”孫瑩笑了笑，“說起來這些貓貓狗狗很少生病，也是因爲她的照顧。”
“說起來，我還遇見過一次呢。”孫瑩眉眼溫柔地看着一直在她腳邊打轉兒的小貓，從挎包裡掏出一包貓糧。
陽光灑在孫瑩的側臉，給她暈染上了一層柔光，配上她此時低頭笑聲誘哄貓咪吃食的動作，不得不說，十分動人。
可惜的是朵多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些小貓身上，目光還不停地在周圍打量。
而項君歸更是全程緊盯朵多，連一絲注意力都分不出來。
唯一注意到這一幕的吳瑜臣，臉上的表情卻稱不上好看，反倒有些陰沉。
“你碰見的那位保潔阿姨除了會過來幫忙打掃，還會做其他事情嗎？”
朵多對着孫瑩開口，引來她燦爛的笑容：“應該沒有吧？我聽說她家裡的經濟情況挺不好的，也沒有閒錢買貓糧狗糧這些東西。”
大部分貓糧狗糧還都挺貴，所以養寵物的人家庭條件都不錯。
而那位保潔阿姨顯然不在此列。
朵多眸光一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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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我昨天寫的章節有什麼問題嗎？怎麼一直在掉收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