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無憂,他是我的孩子嗎?【跪求首訂】

更新時間:2013-6-29 11:26:09 本章字數:14742

五更天的時候,徐福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他倒是識趣,將聲音壓得極低,帶着些許詢問,“皇上,已經五更天了,今日是否早朝?”

“替朕更衣吧。”君洌寒溫聲吩咐道。他幾乎一夜未眠,眸中有些微的血絲。他低頭在她額上輕落下一吻。飛瀾淺眠,睫毛輕顫兩下,便被他吻醒了,漂亮的墨眸清澈如一灘清泉,卻有片刻的茫然。

“醒了?”他溫潤的笑,在她脣瓣上又輕啄了一口。“朕該去上朝了,你再睡一會兒。”

“我該回去了。”飛瀾匆忙的想要起身,掙動間,用紅線選在胸口的檀木珠子滑落了出來。飛瀾有些許尷尬,而君洌寒卻神色不變,兩指隨意把玩了下她胸口的木珠,訕然一笑。

“這東西你竟還帶着,看來顧非凡之於你,當真有不同的意義。崢”

“他是我表兄,這世上,飛瀾只剩他一個親人了。”她匆忙的解釋了句,生怕他誤會了什麼,而他依舊淡笑不語,沒有絲毫惱怒的徵兆。

飛瀾將檀木珠緊握在掌心間,硬着頭皮又問道,“被困廣陽殿的時候,這串木珠被寧王爺扯斷了,它分明是表哥送給我的,爲什麼寧王一口咬定是皇上的東西?”

君洌寒一笑,“這的確是朕的。你還記得那年你與曉蝶同時落水嗎?後來你說你的珠串丟了,朕做了這個給你。客”

他三言兩語,輕描淡寫。但事情卻遠不止那般的簡單。當她發現丟失了珠串,臉上失落的神情,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懂得心痛,而第一次,是爲瑜琳。

他在湍急的河流中尋找了一天一夜,寒冬河水冰冷刺骨,何況,河水湍急,綿延千餘里,想要尋找一串珠串,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想爲她重新做一個珠串,但千年檀香木,千金難得。他從母親的遺物中找出了那個青檀盒,那曾是他父皇送給母親的定情之物。他將青檀拆毀,做了個一模一樣的珠串給飛瀾。也是那時,註定了慕容飛瀾此生只能是他的女人。

“皇上。”殿外,再次傳來徐福海的提醒聲。

“朕該走了。”他說完,攬過飛瀾,用力吻住她的脣,那吻,霸道而蠻橫。“有件事朕似乎忘了告訴你,顧非凡就要回京了。”

飛瀾心中暗喜,但眸光流轉間,卻不曾展現絲毫喜色。她自是不敢再激怒君洌寒。

而男子俊顏從容,同樣辨不出情緒,沉冷的聲音淡淡縈繞在她耳畔,“你與他之間,是真心還是假意,朕不管。但你記住,朕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

飛瀾抿脣不語,看着他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內殿之中。剛剛的那句,是警告嗎?!

她哪裡還有絲毫睡意,緩慢的翻身下牀,赤.裸玉足踩着柔軟的絨毯,落地的青銅鏡中,倒映出女子絕世的容顏,

殿外,突然傳來細碎的嘈雜聲,飛瀾尚未會意出怎麼回事兒,洛青纓便帶着宮人闖了進來,她在養心殿見到飛瀾時,也愣在了當場。

與以往不同,此時的飛瀾,一頭青絲披散,更顯肌膚瑩白似雪。很美,或許,美得過分了一些。而女人都是善嫉的,飛瀾的美麗,徹底的點燃了洛青纓的怒火。她走上來,揚手便是一巴掌,但這一次,她並未得逞,飛瀾利落的抓住她手腕,反手甩了出去。

“洛青纓,別得寸進尺。”她美眸微眯,冷冷的盯着她。

“貴妃娘娘,您聽老奴一句勸,還是先回吧。”徐福海擋在兩人中間,一臉的焦躁,皇上還在前朝上朝,這轉身後院就起火了。

“都給本宮退下,皇上命本宮協理六宮,慕容將軍禍亂宮闈,難道本宮連處置她的權利也沒有嗎?”洛青纓厲聲道,她此刻恨不得撕碎慕容飛瀾那張狐媚的臉。

“又是誰惹得朕的貴妃娘娘大動肝火?”一道沉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一抹明黃晃動,緩緩步入內殿,他身後跟隨着的是太皇太后身邊的大宮女琳琅。

洛青纓有些許狼狽無措,她是一時怒氣攻心纔會來養心殿大鬧,又被皇上堵個正着,她自知理虧的低下了頭。

而此時,君洌寒已經踱步至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並未動怒,但洛青纓分明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冷寒。“皇,皇上恕罪。”

她踉蹌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而清冷的聲音,再次從頭頂響起。

“將這幾個不懂事的奴才拖出去,杖斃。”三言兩句間,便決定了一干人的生死。徐福海吩咐幾個心腹,將洛青纓隨身帶來的幾個宮女太監拖了出去處置。他自然明白,皇上這麼做,是爲了保護慕容飛瀾的身份,要怪這能怪這羣奴才命不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一時間,殿內哭嚎求饒聲四起,但很快便沒了聲響。洛青纓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聲都不敢吭,此時,她只求自保,哪裡還顧及那些奴才的命。

飛瀾負手站在一側,繡眉緊鎖,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爲那些人求饒。她懂得,君洌寒如此不過是爲了保護她。

待嘈雜聲平息之後,琳琅來到飛瀾身前,俯身一拜,道,“慕容將軍,太皇太后請您到永壽宮品茶。”

太皇太后?飛瀾不解,探尋的看向君洌寒。只見他若不可聞的點了下頭。

“請琳琅姑姑稍後,容飛瀾換裝梳洗。”飛瀾說完,在侍女的服侍下進入內室。

琳琅轉身回到君洌寒身旁,男人溫潤一笑,低聲道,“今兒這場鬧劇,琳琅可想好如何回稟皇祖母?”

琳琅嫣然一笑,睫毛輕顫,透着嬌媚的女兒態,“琳琅做事,皇上放心便是。”

“嗯。”君洌寒點頭,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直到飛瀾與琳琅離去,洛青纓依舊老實的跪在地上,君洌寒沒有絲毫扶她起身的意思,一挑衣襬,坐在了一旁的龍榻上。爲了拉攏洛家,他的確縱容了她,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肆意觸碰他的底線。

“瑤華宮一干宮人不守宮規,朕替貴妃處置了,貴妃不會怪朕吧?”不變的溫潤音調,但洛青纓就是止不住的顫抖。

“臣妾不敢。”

“貴妃入宮不久,不懂宮規,朕不怪你。起來吧。”君洌寒淡漠的丟出一句。

洛青纓跪的太久,雙腿都麻木了,一雙美眸盈滿了淚,可憐兮兮的看着君洌寒,柔弱無助的將手臂伸向他,怯怯喚道,“皇上。”

君洌寒冷魅而笑,溫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順勢將她扯入胸膛,洛青纓嬌媚的靠在他懷中,尚未來得及得意,只聽他沉暗的聲音在耳畔淡淡婉轉,“記住,同樣的事,朕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

而此時,大宮女琳琅帶領飛瀾走在前往永壽宮的官道之上。

琳琅趾高氣昂的仰着頭,自顧說道,“晨起太皇太后收到消息,說慕容將軍留宿養心殿,如此敗壞宮闈之事,她老人家大爲震怒。琳琅奉命前往養心殿,才發現此事不過是宮人以訛傳訛,是洛貴妃好奇貪玩,換了男裝引.誘皇上,才留宿養心殿侍寢,大將軍是擔憂皇上病情,今兒晨起才入宮覲見的。”她話音剛落,突然停住了腳步,側身看向一旁飛瀾,問道,“奴婢剛剛的話,大將軍可是聽懂了?”

“嗯。”飛瀾漠然應着。琳琅將話說的如此明白,若她再聽不懂,那便是真真的愚鈍了。

她真奇怪,徐福海可不是吃素的,怎會讓洛青纓隨意闖入養心殿,只怕是有人故意通知她來‘捉.奸’的。太皇太后莊氏心機頗深,只怕早已在養心殿安插了眼線,她留宿的事不甚走漏了風聲,君洌寒爲掩人耳目,便將洛青纓扯進來演了這麼一出好戲。倒也難爲了洛貴妃,在皇上那兒落了個善妒的名聲,太皇太后只怕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洛貴妃專寵,蝶妃與其他妃嬪日漸被冷落,太皇太后早有不滿,如今這個引.誘皇上的帽子一扣,洛青纓的日子更是不會好過了。

但飛瀾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這場鬧劇中,琳琅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呢?她是莊氏的心腹,根本沒有理由幫君洌寒粉飾太平。

不知爲何,飛瀾總感覺到琳琅對她有着莫名的敵意,這敵意似乎來得毫無理由,甚至莫名其妙,他們幾乎從無交集。

永壽宮中,出乎意料的是,對於昨晚的事,莊氏竟是一個字都沒有多問,只是拉着飛瀾下棋,從晨起一直到暮色西沉,一共下了十幾盤,飛瀾竟沒有一盤贏過。起初,她還留着幾分實力,到後來,全力以赴,但莊氏始終不溫不火,無論她如何下,莊氏每盤都只贏她三字,飛瀾竭盡所能,依舊觸碰不到對手的底線,面前的這位看似慈祥的老人,卻是個深不可測之人,這樣的認知,讓飛瀾不由得心驚。

傳聞莊氏一族,當年不過是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商賈之家,自從莊氏入宮,蒙受皇恩,莊氏一族纔開始崛起。傳聞,莊氏美豔絕倫,寵冠六宮。但後宮中從來不缺美貌的女人,僅憑美貌,怎麼可能榮寵一世。

這莊太后堪稱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之人,這對祖孫,一對狡猾的狐狸。

“哀家記得你與皇上相識有七個年頭了吧。”莊氏不着痕跡的問道。

“皇上對微臣有再造之恩。”飛瀾小心翼翼的回答。

莊氏一笑,隨意的將棋子落在棋盤上,“嗯,哀家看得出,皇上對你比對後宮的妃嬪還要上心呢。”

飛瀾握着棋子的手臂微顫,匆忙的回道,“臣惶恐,慕容飛瀾一介臣子,怎敢與後宮的娘娘們相提並論。”

莊氏淡哼一聲,又道,“慕容將軍倒是知曉分寸,這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無論何時,君臣綱常不能亂,慕容將軍覺得哀家說的可對?”

“太皇太后所言甚是,微臣受教了。”飛瀾溫聲回答,手心中卻捏了一把汗。莊氏好一個敲山震虎。

“養心殿那邊就不勞慕容將軍費心了,哀家已命蝶妃去照顧皇上。”莊氏啪的一聲丟下手中棋子,這最後一盤棋,並沒有下完。自然,即便是下到最後,她同樣是輸。

飛瀾有短暫的僵持,眉心輕鎖。原來,這纔是莊氏抓她來下棋的真正目的,支開她,才能爲莊曉蝶創造接近君洌寒的機會,洛青纓獨寵,莊曉蝶已經被冷落了好一陣子,而莊氏怎麼能容許莊氏一族就此沒落。

“哀家也有些累了,琳琅,替哀家送送慕容將軍吧。”

“臣慕容飛瀾告退。”飛瀾再次屈膝而跪。

莊氏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尚未等她退出正殿,便聽莊氏又道,“琳琅,去將洛貴妃請來,哀家這個皇祖母,也該給她一個孝順長輩的機會。”

當夜,洛青纓不知又因何事開罪了太皇太后,被罰跪在永壽宮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君洌寒並沒有去救她,因爲,養心殿中,他剛打發走莊曉蝶,琳琅就來了。

彼時,君洌寒靠坐在軟榻上,蹙眉翻看着奏摺,顧非凡即將回京,麻煩也接肘而來,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儘量不去觸碰彼此的底線,顧非凡尚沒有足夠的把握與他正面衝突,而對於君洌寒來說,他有比顧非凡更棘手的人要處理。可是,他們都不是能受他人制衡之人,顧非凡反他,只是早晚的事兒。

啪的一聲,君洌寒合起手中奏摺,淡聲一笑,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隨着他話音落處,琳琅緩緩從陰影中走出。她靜靜的站在那裡,目光卻專注的看着他。

“怎麼?有事?”君洌寒溫聲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皇上嗎?”琳琅問道,語調竟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君洌寒劍眉輕挑,笑靨依舊溫潤,周身強大的氣場卻遽然冷汗,幾乎凝水成冰。寒氣撲面而來,琳琅微微踉蹌一步,才勉強站穩腳跟。隱在雲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她還是強撐着說出一句,“琳琅今夜想留在養心殿。”

君洌寒一笑,溫潤如風,驅散了淡淡的喊。他對她伸出手臂,“過來。”

琳琅並不扭捏,大步走過去,坐在他膝上,將頭輕靠在他肩膀。君洌寒指尖輕勾起她尖小的下巴,冷魅道,“琳琅,你知道朕最喜歡你什麼嗎?”

琳琅茫然的看着他,只聽他又道,“朕喜歡你的直接。”琳琅沒有瑜琳的柔媚,也沒有飛瀾的清傲,但她是坦蕩的女子,她想要什麼會直接說出來,他不需浪費時間去猜她的心思。

亦如她第一次站在他面前,對他說,我可以爲你做事,但我想成爲你的女人。他允諾她,會永遠在後宮中給她留一席之地。

“別任性,朕身上有傷,你留下來不方便。”君洌寒輕魅的笑,指尖隨意遊曳在她鎖骨之上。

琳琅緊抿着脣片,執拗道,“皇上留過寧王妃,留下過慕容將軍,爲何不能留下琳琅?”

君洌寒失笑,捏了下她下巴。“善嫉的女人。”

琳琅在他懷中嬌笑,揚起下巴印上他剛毅的脣,激吻起來。琳琅不僅坦率,也是熱烈的女子,這在禮教束縛的聖朝,她的熱情奔放可謂是驚世駭俗,但這份驚世駭俗在男人眼中卻又是一種難得的情趣。

啪的一聲脆響,是瓷器撞擊地面的碎裂聲,精緻的白瓷混着濃黑的藥汁濺落了一地。門口處,飛瀾僵硬的站着,蒼白的容顏終於打破了往日的淡漠,染滿了驚色。

她看到君洌寒的頭緩緩從琳琅胸口離開,他看到飛瀾,眉心微蹙。而女子媚眼如絲,望向她的時候,眸中是勝利者的炫耀之色。

飛瀾本已經離開了,是風清揚將她攔了下來,他軟磨硬泡的讓她給皇上端藥,於是,她回來了,而回來了才發現,她是根本就不應該回來的,君洌寒的身邊一向不卻女人,他也並不是非她不可的。

“對不起,打擾了,兩位請繼續。”飛瀾有些艱難的擠出一句話,而後轉身離去,那速度,幾乎可以說是逃了。

而君洌寒依舊靠坐在龍榻之上,沒有絲毫要追的意思。琳琅攏了下胸口的裙紗,媚聲問道,“皇上不去追她回來嗎?”

君洌寒隨意牽動脣角,笑靨依舊絕魅。“不必了。”他淡聲道,而後將琳琅推出胸膛,“朕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

琳琅起身,微微一拜後,轉身離去。

偌大的養心殿中,空空寂寂,只有呼嘯的風聲偶爾從半敞的窗櫺吹入,他深褐的眸隨隨落在窗外,長睫遮掩了所有的情緒。有那麼一刻,他的確有過追出去的衝動,但追到了,他又能說什麼呢,難道告訴她: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樣子?

……

飛瀾失魂落魄的回到將軍府,院中竟是燈火通明。逸雲迎上來,輕聲附耳道,“主子,顧相來了,正在正堂中。”

飛瀾有片刻的懵愣,而後快步進入正堂。她走進之時,屋內氣氛說不出的詭異,永河與顧非凡各佔一邊,無憂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雙手托腮,百無聊賴的晃盪着雙腿,見到飛瀾回來,小傢伙眼前一亮,跳下椅子撲了過去,一雙小手臂纏在飛瀾腰身不放。

“又撒嬌什麼,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睡。”飛瀾板着臉子說了句,但撫摸他小臉的手卻是極溫柔的。

無憂嘟着脣,反問道,“你還記得時辰?那你還回來這麼晚。我和公主孃親被人欺負了你都不知道。”

慕容無憂會被欺負?他不欺負別人,飛瀾便知足了。

飛瀾微苦的一笑,若是換了平時,分開一日之久,她一定會和無憂親近一番,但今天,她真的沒力氣,也沒心情。

“無憂,別胡鬧,你該睡了。”永河突然走過來,扯了無憂離開。在擦肩而過的瞬間,飛瀾還是看到了她眼中的溼意。顧非凡回來了,永河的掙扎、痛苦、迷惘都將再次重複繼續。

無憂與永河離去後,屋內只剩下飛瀾與顧非凡二人,飛瀾看着他淡淡的笑,五年了,時光在這個英俊的男人身上並未留下滄桑的痕跡,反而多了份成熟內斂。

“回來了?”他溫聲問道,平淡的詢問,好似彼此之間從未存在過長久的分離。

五年前,飛瀾出征塞外的時候,他遠在蠻夷和談,五年後,她回來的時候,他在江南治理水患,他們似乎總在錯過,以至於註定錯過一生。

“表哥一回來,就讓公主傷心了?當真是無情呢。”飛瀾調侃了句,側身坐在顧非凡身側。

顧非凡不語,眸色冷黯了幾分,他出現在這裡,永河便不顧一切的撲入他懷中,他只是聽從自己的意識推開她而已,難道她所有的傷痛都要算在他身上嗎?他早已和她說的清楚,他不愛她,也不需要她一廂情願的愛。

“你似乎心情不好?怎麼?誰有這個膽子敢惹我們慕容大將軍生氣?”顧非凡笑着,手臂十分自然的攬着她肩上。

飛瀾低斂了眸子,極好的掩飾了疼痛,脣角微揚着,有些許嘲弄,身旁的這個男人,似乎總能輕易看出她的心事。“沒什麼,可能有些累了吧。”

顧非凡笑,手掌輕拍了下肩頭,“沒關係,飛瀾累的時候,還有我的肩膀給你靠。”

此時此刻,身邊這個溫潤含笑的男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那個冷冽狠絕的權相聯繫到一起的,男人面對心愛女人的時候,呈現的只有一面,那就是溫柔。

飛瀾將頭輕靠在顧非凡肩頭,只那一瞬,淚無聲的落了下來。似乎所有的委屈與無助在這一刻終於有了宣泄的出口。好似一場周而復始的循環,亦如曾經,每次受了委屈,她都會在顧非凡肩頭哭,然後,轉身對着君洌寒燦爛的笑。

“飛瀾,我明天就要離開了。”他淡淡道。

“這麼快?不是剛回來嗎?”飛瀾錯愕。

顧非凡無奈聳肩,“皇上命我爲欽差,徹查西南貪污案。本是不必回來的,由江南直接趕赴西南。可我知道你回來了,才忍不住來見你一面。”

無數次的錯過,並非命運安排,而是人爲的後果。五年前,若非君洌寒將他支開,他絕不可能讓飛瀾遠赴邊塞。

“西南貪污案並不需要你親自前往,難道皇上是故意支開你?”飛瀾微驚。

顧非凡點頭,“皇上不過是尋個由頭將我調離,纔好集中精力對付寧王。不過,此舉也正合我意,我並不打算介入皇上與寧王之爭。”

飛瀾瞭然點頭,的確,明哲保身,纔是明智之舉。

“倒是你,要格外小心,你是皇上心腹,便等同於是寧王的眼中釘。”顧非凡出聲提醒。

“我知道。”飛瀾低笑迴應。

顧非凡玩味道,眉宇間帶着不盡的寵溺。

“我知道表哥最疼我。”飛瀾靠在顧非凡肩頭,緩緩合上眼簾,不知不覺間,竟睡去了。

“飛瀾,飛瀾。”顧非凡輕喚兩聲,失笑後,將她打橫抱起,送入臥房中。看着她安睡的容顏,心中竟不知何種滋味。

溫熱的手掌輕撫過她白皙的面頰,顧非凡無奈的嘆息。“你這笨女人究竟會不會選男人,他註定不會只愛你一個,你又何苦爲他痛着,爲他傷着。他陪你七年,而我卻愛了你幾乎一輩子……”

恍惚間,似乎陷入遙遠的回憶。記憶中,有那麼一段時間,飛瀾一直刻意的躲避着君洌寒。他問她爲什麼。她說:他太聰明,好像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這樣的人太危險了。但他沒想到,就是那樣一個危險的男人,飛瀾還是愛上了。

顧非凡離開飛瀾的臥房,只見永河就等在門外,她似乎等了許久,粉豔羅裙染了一層寒霜。

“公主還有何事?”他淡漠詢問。

永河一笑,許是在寒冷中等候的太久,聲音都有些僵硬了,“我知道你要走了,只是來送送你。”

顧非凡微愣,很顯然她的回答出乎他意料。“那公主保重。”他說完,拂袖而去,永河沒有阻攔,亦沒有追隨,只深深凝望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

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君洌寒清冷的話語,他說:皇姐,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

後悔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顧非凡是她唯一深愛過的男人,爲了他,她甚至與君洌寒決裂。洌寒曾問過她:如果朕與顧非凡只能選一個,皇姐會選誰?當時,她沉默了,因爲,她自己也沒有答案。而她的沉默傷了君洌寒的心。

顧非凡尚未遠離,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猶豫的詢問,“無憂,他是我的孩子嗎?”

永河身體猛然一震,提到孩子,她再也無法維持住往日的端莊與平靜,她失控的看着他,淚模糊了雙眼,“顧非凡,你沒有資格知道。”

她轉身快步跑入屋內,啪的一聲合起門扉,她的身體緊貼在冰冷的門板,痛哭失聲。如果他們的孩子還活着,也該有無憂那麼大了。是她沒用,沒有保住那個孩子。

*

翌日風和日麗,無憂扯着飛瀾去集市上閒逛,帝都的繁華遠不是邊塞古鎮可以比擬的。無憂見什麼都格外新奇,連女人的胭脂水粉、珠花首飾他都要挑挑揀揀一番。

“看這些做什麼,難道要拿來送給心上人?”飛瀾含笑調侃。

“昨兒表舅舅似乎惹了公主孃親不開心,今兒晨起我見她眼睛都哭腫了,想着買些東西哄她開心。”無憂隨口回了句,從各式首飾中挑出一支銀色髮簪,樣式簡單,倒也不是莊重。“這個怎樣?”

“嗯,不錯,那就買下吧。”飛瀾笑着將一錠銀子放在攤位上。倒是難得無憂有這一片孝心。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原本就熱鬧的大街,此刻被擁擠的水泄不通。回府的馬車被迫停了下來,飛瀾與無憂坐在車內,她隨意的掀開車簾一角,只見圍觀的人羣中央,一個衣衫華貴的臃腫男人正扯着一名伶人不放,此等情形在帝都倒也不算罕見,不少達官顯赫有圈養男.寵的習慣。只是這伶人性子倒也執拗,竟是寧死不屈的。被爪牙打得渾身是傷,身體被人託在地上,就像拖着屍體一樣。

“莫哥哥!”飛瀾一驚,快速跳下馬車。

“娘,別多管閒事。”無憂想攔,已經慢了一步,只能跟着跳下馬車。

“讓開。”飛瀾撥開人羣,一把按住男人手腕,用力一扳,只聽嘎嘣一聲骨節的碎裂聲,男人鬼哭狼嚎的大叫,終於鬆開了對伶人的鉗制。

一羣爪牙見主子被制,蜂擁而上,而飛瀾平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帶着幾分溫怒。“李大公子,還不讓你的手下住手,我看你這條手臂是不想要了吧。”她再次用力扳起男人的手臂,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狗東西,都給爺退後,退後。”

“還是李大公子識相。”飛瀾冷然一笑,目光在那伶人身上掃了一眼,“這小伶長的倒是不錯,本將軍要了,李大公子應該沒有意見吧?”

“慕容飛瀾,你別欺人太甚。”那男人狂吼着,顯然,他是真的看上了這伶人,即便不要手臂,對這小伶也是勢在必得。

彼此之間僵持不下,而正是此時,一對人馬將人羣隔開,一輛精緻華美的馬車緩緩而入,停在了幾人面前。一名小太監迅速跪在車前,車簾被掀開,玉帶蟒袍的男子踩着小太監的脊背緩步而下,姿態雍容華貴,脣角一抹笑,帶着幾絲邪冷。

“一個堂堂大將軍,一個是尚書公子,大街之上公然爭搶一名優伶,傳出去還不是要貽笑大方。”男人嘲弄哼笑。

“慕容飛瀾參見寧王殿下。”飛瀾率先放開李公子的手臂,躬身施禮。而他一鬆手,李大公子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哭嚷着,“李巖峰參見寧王。”那摸樣着實難堪。

君灝南脣邊笑意玩味,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眼那一旁的優伶,一身戲服被撕扯的凌亂不堪,但依舊難掩一張嫵媚的臉,男人生了這麼一張魅人的妖花臉,簡直比女人還要禍水。君灝南對漂亮的男人並沒有興趣,但飛瀾對這優伶有興趣,如此,他便也來了興致。

“程琳,將他帶入馬車。”君灝南不急不緩的吩咐道。眼看着寧王府的侍衛就要將優伶壓上車,飛瀾與李巖峰同時出聲。

“住手!”

“不行!”

李巖峰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對君灝南道,“寧王爺明鑑,這優伶在下已經買下來,他現在是我府上的家奴。”

“哦?是嗎?”君灝南不甚在意的哼笑,又道,“回去告訴李尚書,就說我君灝南向他要了這個人。李大公子,你還有意見嗎?”他的語調突然冷了下來,李巖峰一慌,不敢再多言半句。

寧王府的人再次扯住了那優伶,而飛瀾突然出手,固執的擋在他面前,絲毫不肯退讓。

此時,一直沉默的優伶終於開了口,那語氣滄桑的讓人心涼。“莫杉不過一個卑微伶人,天生就是服侍人的,多謝慕容將軍擡愛,但將軍實在不必爲了我這等人得罪寧王。”他說完,深深的看了飛瀾一眼,那眼眸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無奈,有疼痛,有珍重。

“莫杉多謝寧王爺擡愛,我這就隨您回府,從今以後,莫杉就是王爺的人。”莫杉提高音量,他的意圖,飛瀾懂得,他是要斷了飛瀾所有的退路。

他一直都沒有變,還是和從前一樣,無論何時都只會護着她。莫杉是慕容府管家的兒子,比飛瀾長兩歲,他們自幼一同長大,每次飛瀾犯了錯,都是莫杉代罰,飛瀾沒有兄弟姐妹,她一直當莫杉是親哥哥,滅門那日,她以爲他死了,原來,他活着,慶幸,他還活着。

“等等!”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無憂一身銀白錦衫,即便在人羣中也分外的耀眼。他來到君灝南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喚了一聲,“無憂見過二皇舅,舅舅安好。”

君灝南訕然一笑,戲謔道,“是無憂啊,你怎麼也來趟這趟渾水,難道你也看上這優伶了?”

“二皇舅怎麼知道?”無憂故作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而後又認真道,“這漂亮叔叔就是無憂看上的,才讓父帥買回去給我做玩具,舅舅不會連外甥的玩具都要搶吧。”

無憂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雖然是稚嫩的童音,卻字字犀利,封住了君灝南所有的退路。大庭廣衆之下,孩子奶聲奶氣的喚着舅舅,又一口一個玩具。大庭廣衆之下,他若在堅持留人,那可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他斂眸看向慕容飛瀾,冷笑道,“慕容將軍,今兒本王賣你一個情面,這份人情,改日再向你討回。”

寧王府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後,無憂起身,優雅的拍了下衣襬灰塵,驕傲的揚起下巴,對飛瀾笑道,“也不是很難打發啊。”

“人小鬼大。”她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

回府的馬車中,飛瀾與無憂靠坐在一側,莫杉坐在他們對面,整整隔了幾近八個年頭,有太多的話,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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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瀾,我知道這些年你過的不錯,我很欣慰。”這就是莫杉的開場白。這些年,他一直在關注着飛瀾的消息,知道她進了孔雀山莊,知道她得到了最好的保護,知道她出徵塞外,知道她成了赫赫有名的戰神將軍……如此,足以。

“那你呢?爲什麼不來找我?”飛瀾追問。

“我?還不是你看到的樣子。”莫杉嘲弄一笑,目光探向窗外,語氣悠長了幾分,“滅門那日,我雖死裡逃生,卻舉目無親,身無分文,被戲班的班主救下,跟着他們討生活。”他忽而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倒是這張臉常惹禍,真有些頭疼。”

“傳說中的‘紅顏禍水’?”無憂眨着一雙無辜的眼。

飛瀾淡然一笑,前塵往事,便在這一笑中釋然了。

“這孩子?”莫杉試探的問道。

第197章 幾乎等了整整一輩子第103章 那一刻,他放手了第135章 朕輸了第20章 壯美第14章 空白聖旨第67章 慕容無憂必須除掉第43章 小人得志第89章 瑜琳是他的夢,飛瀾卻是他的信仰第178章 浩浩蕩蕩的捉.奸團隊第88章 她想,他不會來了第137章 皇貴妃第112章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第212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第141章 保大保小?第69章 掌匡帝妃第75章 狗咬你一口,難道你就咬狗一口第148章 七七四十九道刑罰第1章 做本王的女人1第36章 乾清宮侍寢第72章 掌匡三十第103章 那一刻,他放手了第194章 不過是一場苦肉計而已第171章 朕在酒中下了藥第60章 寧王?君灝南第70章 一切都是錯的第8章 回家的路第165章 將衣服脫了第2章 做本王的女人2第156章 一輩子變爲短短的一個夜晚第212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第101章 今天是你孩子的忌日第14章 空白聖旨第19章 解決掉肚子裡的野種【加更求收藏】第182章 你不會是例外第105章 誰是你的心上人第170章 面具之下的臉第210章 爲什麼不能一起面對第46章 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必須死第204章 相見不相識第92章 再有一次,我真的會瘋的!第180章 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第59章 媚君歡第89章 瑜琳是他的夢,飛瀾卻是他的信仰第171章 朕在酒中下了藥第69章 掌匡帝妃第133章 朕將心都扒給你了第80章 堪稱‘疼寵’第179章 你沒有資格碰我第68章 洛青纓的陰謀第173章 放開,別碰我!第33章 告訴朕你想要的是什麼?第26章 落胎藥第136章 皇上願意與飛瀾遠走高飛嗎第130章 他將你看的比生命還重第45章 那個蠢女人將我們支開了第12章 楚恆帝?洌寒第174章 朕會娶你的第125章 慕容氏滅門的秘密第166章 你的眼中只有連玉墨第67章 慕容無憂必須除掉第55章 下馬威第186章 以退爲進第64章 本王的瑜琳天下無雙第155章 答應我,這是最後一次第177章 男人的堅持第40章 牀、棉被與睡覺三者的關係第167章 絕望到讓人心疼第89章 瑜琳是他的夢,飛瀾卻是他的信仰第50章 懲罰的吻第191章 皇上似乎很高興呢第48章 衣服是誰換的?[加更求收藏]第131章 爲你死,不能爲你而活第11章 皇上等了你五年第60章 寧王?君灝南第80章 堪稱‘疼寵’第153章 父母之愛子第169章 初次交鋒第201章 今夜本王要寵.幸她第121章 沒有愛,怎麼恨?第130章 他將你看的比生命還重第6章 將軍的悲哀第178章 浩浩蕩蕩的捉.奸團隊第140章 她不犯人,並不代表人不犯她第14章 空白聖旨第191章 皇上似乎很高興呢第158章 連玉墨第180章 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第62章 寧王妃?瑜琳第9章 太老的草,小爺可啃不動第46章 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必須死第65章 只怕也是皇上的心尖第201章 今夜本王要寵.幸她第96章 君洌寒,我不要你第105章 誰是你的心上人第76章 爹爹……第134章 瑜琳懷孕第185章 真的不介意嗎?第178章 浩浩蕩蕩的捉.奸團隊第121章 沒有愛,怎麼恨?第130章 他將你看的比生命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