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的辦公室內。
慕暖央精緻潔白的小臉上流露出了緊張,醫生還沒放下手中資料,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了:“張醫生,我的孩子……”
“慕小姐,你放心,慕延景小朋友的白血病只是屬於最先開始的階段,身體各方面算是良好的,只要你和他的親生父親早日再生第二胎,用臍帶血就可以馬上替他換骨髓救治了!”
桌下的手漸漸握緊,精緻潔白的面容微微僵了幾秒鐘,她看着醫生,話音由口脫出,彷彿能感覺到喉嚨傳來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張醫生,最晚的話,大概可以拖延到什麼時候?”
“現在慕延景小朋友是處於最佳醫治的時候,如果明年年底還沒希望,慕小姐,我建議你,可以開始用化療……”
張醫生的話停了下來,他知道她懂的。
慕暖央指尖生生嵌進手心,尖銳的刺痛淹沒了蔓延在心底的苦澀,她淺色脣瓣輕扯,朝張醫生點點頭。“我明白,謝謝你張醫生。”
——要懷席瀾城的孩子談何容易?
慕暖央走到病房外,卻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她是個自私的母親,情願讓孩子跟在身邊受苦,都不願把他交給席瀾城。
真的捨不得,怎麼辦?
倘若五年前,她依舊是衆星捧月的名媛話,或許,她會毫不猶豫帶着孩子去席家,可她如今的身份……
在普通老百姓眼裡,是明星,帶着光環的大明星。
而然,在豪門貴族眼裡,戲子終究是戲子,傳傳緋聞可以,倘若當真要迎娶回去,她沒有把握席家老太爺會接受。
席家長孫的母親,應該是賢良淑德的名媛纔是。
——
在醫院陪伴了慕延景一整天,到了夜晚時,慕暖央才離開病房。
她開車來到了景秀新苑,見客廳的燈光亮着,很淡定的開門換鞋,然後揚了揚聲:“我餓了,艾倫!”
“你好意思吃?”
艾倫猛然的跳起來,拍的一聲,把手中雜誌拍在玻璃桌上。
慕暖央邊走過來,邊拿髮圈把秀髮綁好,她一整天待在醫院裡,陪熊孩子看動畫片,根本沒有翻手機,看新文。
她遠遠走過來,就看到了一行特大號的字《慕暖央無錢捐款出席慈善會,苦纏席公子出手相助。》
“誰家熊孩子寫的?”她皺起眉,眸光落在雜誌上。
艾倫翻白眼,焦鬱的跺腳,像似快被她逼瘋了;“慕美人,我昨天怎麼跟你說來着?你跑出去找席瀾城做什麼?”
“我說這羣人也夠眼瘸的。”慕暖央無視他抓狂的質問,指尖指向雜誌,咬牙:“明明這三千萬是我被席瀾城坑去的好不好,他現在倒成君子了,我成不要臉的女人了?”
“三千萬?”艾倫聽了,聲音尖了幾分:“敗家的娘們啊,你又被坑了一千萬?”
慕暖央眉間浮現倦意,她手中拿着雜誌朝沙發坐下,倍感無奈:“恩,一支舞,花了本姑娘一千萬。”
然後,某人又以這種方式告訴她,爺不缺錢,就喜歡玩玩你而已。
艾倫深呼吸,深呼吸,都快被她氣的腦充血,他無語的看着她失落的樣子,滿腹嘮叨的話,卻在這一刻說不出了。
慕美人,堅強慣了,可終究是個女人。
“你看看這個吧,是不是昨天得罪了什麼人。”他把手機遞給她。
慕暖央清透的眼眸淡淡掃過屏幕,她指尖滑動,不顧形象進廁所堵男人,不知廉恥勾引席瀾城,國民老公不被美色誘惑的字眼,一個個的跳入她眼底。
文字的下面,有幾張她進了男廁所,主動勾上席瀾城脖子,兩人脣幾乎親到一塊兒,她被狼狽的推開的相片。
顯然可見,一羣腦殘女咬牙切齒,恨不得手撕了她。
甚至,還神龍召喚出京城第一狗仔,求爆料出更多她不爲人知的醜聞。
慕暖央自嘲地微笑搖頭,有什麼醜聞可以爆?她身家乾淨,從不與男明星傳緋聞,在娛樂圈,總所周知除了葉燦與她關係宛如姐弟。
身邊,便沒有親近的雄性生物。
哦,對了,艾倫不算!
他雖然是爺們,可從小立志卻想當個持家有道的娘們兒。
“你笑什麼,我都急死了,你造嗎?”艾倫撫額。
“急什麼,要說就說好了。”慕暖央把手機丟在沙發上,悠然的打開電視機。
一副沒肝沒肺的樣子,彷彿外面罵得再難聽,也與她無關。
“我說慕美人,你把自己搞的這麼累做什麼,乾脆把小太爺送到席家,席家老太爺難道會不認他不成?”艾倫語重心長的勸她。
“艾倫,我什麼都沒了。”慕暖央語氣很輕,卻又是那般的無奈。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艾倫,可以算是一路看她艱難走過來的見證者,他理解她心底的苦澀。
“繼續,睡他!”
“你確定他會讓你睡?”艾倫有種感覺,別她沒把人睡了,先身敗名裂。
席瀾城城府極深,謙和如玉卻又做事狠辣專斷,他倘若是看不上慕美人,那她休想近他身一分啊。
“五年前他把我睡了,難道我睡回來有錯麼?”慕暖央脣線劃出一道諷刺的弧度。
她說完,又鄙了眼一臉驚呆的艾倫,擺擺手:“算了,你這種沒有x生活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我餓了,想吃你煮的面。”
他沒x……生活?
“你就有?”艾倫呦呵了一聲。
慕美人傲嬌:“我沒有的話,我兒子哪來的?”
“你贏了!”艾倫服了她,認命捲起袖子,親自下廚給她做完熱騰騰的清水面。
“艾倫,你在娛樂圈金牌經紀人的名號也不是空穴來風嘛。”慕暖央嬌憨的一笑,宛若高貴慵懶的波斯貓朝沙發躺去。
纖柔的身子幾乎是要陷進暖棉棉的沙發爬不出來。
她仰頭往上,閉眼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胸口納沉甸甸的感覺瞬間去了大半,柔和的光線傾灑在她白淨小臉上,像一瓣瓣漂亮的梨花般。
艾倫煮好面,慕美人不知不覺中已經熟睡過去,他望着她眉間的緊皺,暗歎氣,把毛毯給她蓋好後,熄燈,離開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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