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下最後一個臺階,恰好易語嫣從門外跑進來,看見她楞了一下,然後大聲的喊着:“哇,雪公主回來了,你還是跟十幾年前一樣漂亮,依然是我夢寐以求的白雪公主!”
初雪的臉當即就紅了,倒是易天澤,曲起手指就在語嫣的頭上敲了一下:“沒大沒小的,大嫂都不知道叫。”
易語嫣趕緊吐了吐舌頭,然後對着初雪一本正經的喊了聲:“大嫂好。”
這一下,初雪的臉更紅了,趕緊道:“別這麼認真,叫什麼都一樣的,叫雪公主還讓我顯得年輕些呢。”
“得,我都老了,你還要那麼年輕做什麼?”易天澤白她:“想當老妖精啊?”
“.”初雪無語,而衆人卻都是笑。
“媽咪,你看弟弟和妹妹。”樂樂的聲音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此時,他左手牽一個小男孩,右手牽一個小女孩,正朝初雪這邊走過來。
“好漂亮的小孩子,”初雪即刻走了過去,蹲下身來看着眼前大小差不多的孩子,忍不住擡頭問身邊的易天澤,“這都是誰家的孩子啊?”
“你猜猜看?”易天澤賣關子,猜中了有獎。
初雪擡眸,就看見邵逸夫從外邊走進來,於是大膽的猜測:“一個是邵逸夫,一個是水寒的?”
易天澤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邵逸夫在喊:“聽到沒,水寒,雲川以後是我的女兒了,我今晚就把她帶回家去。”
“你想得美,”易水寒狠狠的瞪了邵逸夫一眼:“想要孩子自己生去,我的孩子絕不讓人。”
“你和安瀾還可以再生嘛,”邵逸夫在一邊嘀咕着。
“去去,生孩子不辛苦啊?”易水寒瞪他:“去年安瀾生浩翔和雲川費多大勁呢?我纔不要讓她再生了呢。”
樂樂笑着對楞着的媽咪說:“現在清楚了吧,這倆個長得跟洋娃娃似的的小寶寶,都是叔叔和嬸嬸的孩子,他們是一對龍鳳胎。”
“哦,龍鳳胎啊?怪不得看上去大小一樣呢,”初雪抱起一個親了親,又用手抱起另外一個再親了親。
“喂,不要親那麼重,”易水寒在一邊誇張的驚呼:“孩子皮膚那麼細嫩,吹彈即破,你要這麼重的親下去,把皮膚親破了怎麼辦?”
衆人哄的一聲笑了出來,而初雪則白了易水寒一眼:“那麼小氣做什麼?我家樂樂就在這裡,你想怎麼親都可以。”
“抗議!”易水寒還沒來得及開口樂樂就大聲的抗議起來:“我纔不要叔叔親,我要嬸嬸親,我要沾點嬸嬸的音樂才氣,我也要當音樂家。”
“寶貝兒,你嬸嬸是拉小提琴的。”初雪忍不住提醒着他:“你是學的鋼琴,這她好像沒辦法指導你。”
“沒事兒,音樂都是通的,”樂樂一臉的不在乎:“再說了,嬸嬸的朋友傑森是世界級的鋼琴王子,我正想着讓嬸嬸幫忙把我介紹給傑森認識呢,這樣我就有機會變成未來的世界鋼琴王子了。”
“.”衆人同時默,這小小年紀,就懂得如何運用人脈來爲自己鋪路,以便讓自己達到更高更遠的目標。
“好啦,別站着,都過來坐下,準備吃飯了,”邵含煙在餐廳那邊招呼着,而安瀾正端着一盤菜從廚房裡走出來。
初雪略微有幾分震驚的望着正朝餐桌上放菜的安瀾,忍不住低聲的問身邊的易天澤:“音樂家安娜,居然還會下廚?”
易天澤白她一眼:“她不拉小提琴時不也還是個普通的女人啊?怎麼就不能下廚了?”
“不是,我的意思.”初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在她看來,音樂家這類人應該是遠離塵囂的,應該是纖塵不染的,應該是不沾俗氣的,應該是想仙子一樣遠離人間煙火的。
“好了,別這麼多意思了,趕緊過去坐吧。”易天澤牽了她的手,倆人一起來到餐桌邊,正要坐下來,易語嫣就攙扶着易老夫人徐青蓮下來了。
他們回來時,醫生正在給徐青蓮按摩,所以邵含煙沒讓易天澤領初雪去見老夫人,這會兒剛按摩完,易語嫣便把老夫人給攙扶着下樓來。
“奶奶,”易天澤趕緊上去,伸手把徐青蓮的另外一邊扶住,兄妹倆扶着徐青蓮來到餐桌邊的主位上。
易水寒則上前幫忙把椅子拉開,徐青蓮坐下後望了易水寒和安瀾一眼,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初雪和樂樂。
初雪十六歲出國,距離現在已經十五六年了,而十五六年前的易夫人徐青蓮,還精神泛發着呢。
而此時,眼前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居然就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易老夫人?這讓初雪有幾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易天澤的目光看向初雪,用脣語對她說:“叫奶奶啊。”
初雪楞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是身邊的樂樂是孩子,不懂得大人們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脆生生的叫着:“曾奶奶。”
“誒,”徐青蓮聽見曾孫子這一聲曾奶奶,臉上都樂開了花,即刻從懷裡掏出一個翡翠觀音來。
“樂樂,過來,”徐青蓮招手把樂樂叫到跟前,把這個紅絲線掉着的玉觀音給他戴脖子上,“希望觀音菩薩保佑我家樂樂從今以後無病無災,永遠健康快樂的成長。”
“謝謝曾奶奶,”樂樂懂事的應着,小手把玩着胸前這塊玉觀音。
徐青蓮待樂樂走開,這纔看着初雪,正欲開口,初雪已經率先開口了:“易奶奶,我是.萬初雪!”
這聲易奶奶和萬初雪,都在瞬間把易家和萬家的那些過往的糾葛拉扯開來,讓在場的人心裡都瞬間一緊。
“哎喲,叫奶奶就可以了,還叫什麼易奶奶?”徐青蓮佯裝不高興的看了初雪一眼:“雪丫頭,你現在是我易家孫兒媳婦了,而且還是長孫兒媳婦,以後就別跟奶奶見外了。”
初雪點點頭,正欲轉身坐下,徐青蓮卻在此時又拿出一個玉鐲來遞給她:“這是易家主傳孫媳婦的玉鐲,今兒個,我就把這玉鐲交你手裡了,以後,這個易家,就由你來當家做主了。”
“這怎麼行?”初雪急急忙忙的推遲着:“奶奶,易家原本你纔是當家做主之人,即使你現在年齡大了,因爲身體原因想休息了,也該輪到邵啊.輪到媽來當家做主,就算媽不當,也還有二嫂不是?”
她這剛從美國回來第一天,易家的女主人,怎麼着也輪不到她纔是。
“這玉鐲就是天澤他媽退回來給我的,”說起這件事徐青蓮心裡就有些難受,又看了眼安瀾才又道:“水寒是入贅的顧家,不是安瀾嫁到我們易家,所以安瀾是顧家的女主人,我們易家的女主人,自然就只有你了。”
“不不不,我擔當不了這麼大責任。”初雪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的拒絕着:“奶奶,你還是再把這個玉鐲給媽吧,媽也還年輕。這纔不到六十歲,正是.”
“天澤沒跟你說麼?”徐青蓮皺着眉頭打斷初雪的話。
初雪楞住,望了眼易天澤,然後皺着眉頭問:“說什麼?”
“天澤的媽,現在已經不是我易家的人了。”徐青蓮終於說了出來。
不是易家的人了?這一下輪到萬初雪震驚了,疑惑的望着邵含煙。
如果她沒記錯,去年三月份,她在紐約易天澤的別墅所在的海邊別墅裡還見過易夫人的,當時,她明明還是易夫人的身份。
“我跟天澤他爸離婚了。”邵含煙淡淡的接過話去,笑着對初雪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易家的當家女主人,而我是茶藝館的老闆,歡迎到我的茶藝館喝茶。”
“.”不僅萬初雪默,全桌的人都默。
這邵含煙自從離婚後,貌似越活越精神了,跟小輩說話也特麼的一點架子都沒有,好似跟平輩說話樣。
“都別站着,趕緊坐下來吃飯,”徐青蓮招呼着,又對邵含煙道:“在初雪沒上手之前,你還得兼顧着這易加女主人的職責,怎麼着也得把她給教熟了才能放手。”
邵含煙即刻點着頭:“是,放心吧,媽,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管你們了?”
“哼,沒有不管就好。”徐青蓮冷哼一聲,顯然對於兒媳婦跟兒子離婚一事心頭的不滿還沒完全消失。
邵含煙也不跟老太太計較,即刻招呼着大家趕緊坐下來吃飯,而安瀾忙完了廚房,又忙着哄兩個還不到一歲半的孩子。
易水寒吃了幾口也跟着去哄孩子,從安瀾手裡接過孩子對她說:“你去陪着大嫂吃飯吧,你們女人間有話聊,我來帶浩翔跟雲川。”
安瀾笑:“倆孩子也朝餐桌上湊熱鬧呢,你要能把他們倆哄住纔怪,我看”
安瀾話還沒落,樂樂手裡拿着兩個雞腿跑過來:“我來哄弟弟和妹妹,我跟他們倆一人一個大雞腿啃,保證就都不哭了。”
“.”易水寒和安瀾同時默,還有這樣哄孩子的?
事實證明,樂樂這一招果然很見效,倆小傢伙一人手裡抓住一個雞腿,直接送到嘴邊猛啃,一張臉花貓似的,流了一嘴的口水,卻是真的沒再哭了。
看着自己粉嘟嘟的孩子變成小花貓,安瀾和易水寒都笑了,好吧,果然還是孩子更瞭解孩子,他才知道小孩子想要什麼。
樂樂一句話:“弟弟妹妹見我們吃,他們當然也想吃了,你們只顧自己吃,不給人家東西吃,他們要不哭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