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廷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
白橘默抿了抿脣瓣,跌坐在大牀上,雙手揪了揪牀單,“手機響了……”
男人似乎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薄脣吻下來,四片脣瓣碰觸在一起輾轉時,那手機的響聲魔怔一般的一直響。
厲靳廷皺了皺眉心,滑開來電,接聽。
起了身子,握着手機,臉色冷峻,“喂,什麼事?”
徐錚在電話那頭焦急的問:“BOSS,記者們都在等着您呢,您去哪裡了?”
厲靳廷微微側身,瞧了那臉蛋緋紅的小女人一眼,語氣堅定,只吐出一句話,“取消訂婚宴。”
坐在牀邊的小女人,垂下了小臉,蔥白小手下意識的撫了撫那燙熱的脣瓣。
徐錚在現場,急的一頭黑線,這大BOSS說訂婚就訂婚,說取消就取消,一點前奏都沒有!
“BOSS……”
嘟嘟嘟……
厲靳廷已經掛斷了電話,將手機丟到了一邊,俯身凝視着她,道:“還在回味?”
白橘默:“……”
她纔沒有在回味他的吻!
不知是不是因爲忽然關係轉好的緣故,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原本在幾天之前,她以爲自己會和葉擎去了美國後,順利的和葉擎結婚,哪怕中途縱有畏懼和心痛,也抵不過這千山萬水,到底會對他的所有思念都打消。
可是,命運總是出乎意料,葉擎有女朋友,將她攆出局,其實她也並沒有多傷心,只是覺得自己被欺騙了,當時有些氣憤。
因爲擔心厲靳廷,回了北城只想確定一下他的安危,卻又重新糾纏……
到現在爲止,白橘默的腦子裡,都是亂轟轟的。
男人傾身,勾着她的腿彎,將她騰空抱起,一瞬的失重感,讓她輕呼了一聲,“幹嗎?”
剛纔在洗手間的那一次,還不夠嗎?
厲靳廷向來也不是什麼重欲之人,可怎麼總是纏着她索要。
她以爲,他又要精蟲上腦的想着那種事,可沒想到,他卻把她放在飄窗上坐着,窗外吹來一絲清涼的海風,將白色優雅的紗幔吹的飄揚。
厲靳廷就站在她面前,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黑眸定定的平時着她,“非要我逼你,你才肯說心裡話?”
她微微一怔,水眸詫異,他的意思是,他和裴一曼訂婚,是爲了逼她就範?
心裡說不上悲喜的情緒,卻一點點盪漾着,被一隻大手提起。
“如果真的把我逼走了呢?”
厲靳廷擡起一隻修長大手,摩挲了下她的小臉,“追回來。”
她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見他那麼嚴肅的樣子,大眼閃過一絲盈亮的光芒,“你要是再氣我……我就還跑。”
“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跑不掉!”
一輩子,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從嘴裡說了出來,連厲靳廷自己都怔忪了下。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懷裡。
那她殘廢了,他養着她嗎?
她將臉埋進他胸膛裡,輕嗅着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氣息,滿足又安心,拋去那些過往恩怨,放下心中鬱結,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她不知道和厲靳廷之間以後會怎麼樣,只是現在,她貪心的想要抱住這個男人。
男人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大手輕拍了下她的背,“不吵着要走了?”
她微微咬脣,之前吵着要走,是因爲覺得他不在乎她,他們之間也沒有可能了,可是現在,峰迴路轉,她竟然有些不適應了。
小臉,微微發燙,“我還是要回美國的……”
厲靳廷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凶神惡煞的瞪着她。
她認真地看着他,從飄窗上下來,沒走兩步,便被他一把扯了回來。
“喂……”
他的動作,有些粗魯,白橘默被他圈禁在懷裡。
“回美國,嫁給葉擎?”
她忍着的笑意,終於從柔軟的脣角邊綻放,“葉大哥有女朋友了,而且他女朋友都懷孕了,我怎麼能嫁給他?”
而且,她連葉擎給她的婚戒都扔了。
“那你回美國做什麼?”男人臉色深沉,冷冷質問。
她水眸裡含着淺笑,“我要回DDB總部工作。”
“不準!”
“不工作,誰養我?我總不能吃乾飯吧。”
厲靳廷握着她的腰肢,“做厲太太,我養。”
她扁了扁小嘴,他就是這樣求婚的嗎?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不要,說不定哪天厲先生一個不高興,又把我給辭了,那我豈不是又失業了?”
厲靳廷黑眸底拂過一絲玩味,手指摩挲着她的耳根,泛起一陣酥麻的癢,她縮了縮。
說話就說話,摸她幹嗎?存心的嗎?
厲靳廷低下臉來,輕輕抵着她的額頭,終是嘆息着道:“小白,留下來。”
低沉的男中音,帶着抹動人的溫柔,令白橘默的心,酥軟一片。
這一次,她沒有違背自己的心,而是輕輕點了下頭,“嗯。”
厲靳廷要去吻她,她卻伸手捂住他的薄脣,“不過,我還有件事是不會妥協的。”
男人挑了下眉頭,等着她說下文。
“我可以不回美國工作,但是我就算在北城,也是一定要工作的。”
兩年前,她做全職太太,一心只有他,可那樣的日子,如今想來,真的枯燥無味,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做家庭主婦。
厲靳廷拉開她的小手,“那就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助理。嗯?”
“不要,那根本不是工作。”
之前,在他身邊做助理,她根本就是個花瓶擺設。
“怎麼不是工作?”
“我想重新做回插畫師,再說,在你身邊當花瓶,在公司總有閒言碎語,我不喜歡那樣。”
厲靳廷抱着她,皺眉,“誰敢背後說你,要她到我面前來說!”
白橘默努了努脣,他身處高位,自然不懼那些流言蜚語,但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只想安安分分的工作而已,“總之,我不想再做你的助理了,吃力不討好。”
男人好笑的瞧着她,“做我的助理,什麼時候見你賣力過?”
“……”
他曖昧的在她耳邊說,“今晚就教教你,什麼纔是賣力。”
“……”
這男人,怎麼這麼流氓!
……
另一邊,尤里斯酒店裡。
賓客散盡,在宣佈“取消訂婚宴”的那一刻,裴一曼站在高臺之上,落寞淒涼。
她好笑的看着佈置精美高檔的宴會場子,厲靳廷竟然放她鴿子!
徐錚收拾完了後,見裴一曼失魂落魄的笑着的樣子,有些嚇人。
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說:“裴小姐,要不要派司機送你回家?”
裴一曼化着精緻妝容的臉,慘白無光,她輕啓紅脣:“厲靳廷把我當猴子耍嗎?!”
徐錚:“……”
BOSS不過是利用了裴一曼,來刺激了一下白橘默,何況,出於私心,恐怕也早就想整整她了,她之前害的白橘默從樓梯上摔下來,厲靳廷動動手指頭都能猜到始作俑者。
裴一曼之前多次針對白橘默,厲靳廷都沒有怎麼計較,這次連本帶利的,一次還清了,讓裴一曼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
往後,她裴一曼在北城還有什麼顏面立足?
徐錚沒再管她,反正,這是罪有應得,自食惡果,怨不得別人。
徐錚剛從宴會出去,許佩瑜便衝了進來。
“裴一曼!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許佩瑜衝上來,氣勢洶洶的就給了裴一曼一個耳光。
徐錚一愣,果然,這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裴一曼捏住許佩瑜的手腕子,狠狠丟開,“你瘋了嗎?!”
許佩瑜氣的不輕,“之前你說你幫着我追靳廷哥哥!沒想到你是利用我來對付白橘默!讓自己登上厲太太的位置!不過,呵呵,今天丟臉丟大了吧?!靳廷哥哥不過是在耍你!他不可能和你訂婚的!”
裴一曼踩着高跟鞋,氣場逼人,狠狠瞪了眼許佩瑜,“你以爲厲靳廷真的會喜歡你這種沒大腦的女人?別做夢了!”
話落,裴一曼便提着昂貴鮮亮的晚禮服,趾高氣昂的出了宴會大廳。
就算今天厲靳廷狠狠羞辱了她,那又怎麼樣?只要她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白橘默得到厲靳廷!
剛出大廳,迎面便撞上一個包裹嚴實的纖瘦女人,那女人戴着口罩和棒球帽,看不清臉,一雙眸子,似曾相識。
“喂!你走路長沒長眼睛!”
裴一曼指責謾罵着,她今天心情很差,偏偏連一個陌生過路人都差點撞倒她。
那纖瘦女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便匆匆走開了。
裴一曼緊皺着眉頭,罵了一句,剛想上車裡,便看見地上掉落了一個紙團,應該是從剛纔那個女人身上掉下來的。
裴一曼彎腰撿起紙團,攤平,上面寫着:“明早九點,雅居閣見,有驚喜給你。”
裴一曼心裡一驚,連忙看向那離開的纖瘦女人,她已經走了好遠了。
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能幫她對付白橘默的人?
這麼想着,她的眼底又燃起一絲鬥志。
她得不到的幸福,也絕不會便宜了白橘默!
……
梧桐苑,白橘默在睡了足足幾個小時後,精神終於恢復了過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臥室裡特意留了盞柔和的燈光。
她心裡一暖,大概是厲靳廷知道她怕黑。
她起身,透過那柔光中反射的玻璃中,看見自己的脣角,泛起兩個梨渦。
這幾天像是做夢一樣,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把她往厲靳廷身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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