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魚收住腳步。
回到他們面前。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尷尬而卑微。
雖然，她在面前這兩個出色的男人面前已經卑微了。
楚天瀾輕輕掃過她微顫的指尖，溫和有禮：“我只是抗議風少不懂員工的艱辛，居然放着這樣的美女員工因爲不夠工資用而去高爾夫球場接愛暴曬。風少，你們風氏的管理層存在問題。”
“哦？”風皓天哈哈大笑，“原來我笨拙的管理惹火楚少了。我可不認爲我哪裡能令風少批評。不過楚少既然有話要說，請直說。楚少只要說得出，我風皓天絕對做得到。”
掃過面前隱忍的莫小魚，沒放過那被咬得失去血色的脣，楚天瀾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風少，你樓下的諮客實在令人倒胃口。風少想想，大家都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到酒樓換個好心情，結果卻第一眼就看到倒胃口的女人。風少你說……”
點到爲止，楚天瀾不再多說一個字。
風皓天卻明白了，輕輕搖頭，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流三秒鐘。
風皓天轉過頭來，吩咐領班：“將這位服務員調到公關部，安排晚班諮客一職。工資調整，上漲三倍。”
諮客？莫小魚臉色發白。她不想成爲被男人評頭品足的女人。可是做諮客逃不開被男人評頭品足。
這個楚天瀾真正腹黑，心狠。
不，她要拒絕。
可來不及拒絕，楚天瀾已經說話：“在下替莫小姐謝謝風少。風少，這下她在高爾夫球場的工作也可以停了。”
身子一僵，心口一窒，莫小魚已衝上喉的話生生壓了下去。她怎麼不知道，原來高爾夫球場和華風大酒樓都是風氏的。
“那當然，我們風氏待遇這麼好，怎麼可能給外人留下話柄。”風皓天起身，“就這樣，我還有事要忙。”
莫小魚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如果她不去做諮客，只能說明一件事——她全部失業了
她會放棄的，在她找到另一份合意的兼職之後。但現在不行。那就先做幾天吧。
悄悄合上眸子，莫小魚強迫自己接受這個安排。
不就是站在門口迎賓嘛！工作無貴賤，行行出狀元，她會做得更好！
“是，風總。”領班驚異極了，可仍然服從命令。轉過身來，“莫小姐，請隨我來。”
莫小魚轉身隨領班離開。
楚天瀾略爲輕快的聲音傳來：“莫小姐，在下爲你解決生計問題，怎麼連一個謝字都沒有……”
謝你的頭！
莫小魚一步不停，離開了。
楚天瀾含笑坐下，黑瞳間閃過令人費解的光芒，他淺淺笑了，禮貌而又溫和：“來，我們接着喝酒。”
秋風瑟瑟的日子，她換了件嶄新的旗袍，然後被領班帶到風氏大門口。
果然在酒樓大門前當諮客。
生命，總是有着無可承受之痛。莫小魚現在最痛的是，不是這讓她漫漫秋風中臀部半露的旗袍，而是足底下這雙三寸高的高跟鞋。
她沒穿過高跟鞋。現在穿了身子重心把握不住，人左右搖晃個不停。
求老天保佑，她不會因爲這雙駕馭不了的高跟鞋掉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