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南今天無端覺得煩悶,但他內心認爲一定與在茶水間外聽到寧珞和別的男人說話沒有關係。
開了三小時的會,太陽穴有些許脹痛,倒不是會議費神,而是他今天對整個會議下屬的發言都無心去聽,面上卻要作出認真的樣子,內外不一,反而讓他心力交瘁。
這對於陸應南而言,這種不把工作放第一位的事情,實屬罕見,非要追尋,那也是兩年多前的日子,那半年,是陸應南不想回憶的黑暗與沉淪,他甚至不敢去想,每分每秒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他不僅僅是痛恨寧珞的背叛,更痛苦失去了她,他這二十多年從未這樣愛一個人,所有的情感都給了她,卻被她輕易拋棄。
在那半年,數不清的爛醉夜晚,他得狠狠咬着牙掐着自己,才能抑制住去找寧珞,或者撥通電話的衝動。
他多想告訴寧珞,我原諒你,我不介意,只要你回來就好。
而今時今日,陸應南只要一想到因爲寧珞,自己居然曾想要去求她回頭,如此的作踐自己,就更加覺得是恥辱。
修長的手指在眼窩捏揉許久,倦意稍減,煩躁卻越上眉間,似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在揉捏着他的心肺,不痛不癢,卻讓人焦躁不安。
陸應南心知肚明,這絕對是寧珞的原因,但他堅信,並不是自己還放不下她,因爲他實在想不出,寧珞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他有些懷疑,讓寧珞在這裡上班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陸應南不會承認,當時衝動留下寧珞是因爲不想讓她走,再見寧珞時,他一眼就看出她這些年過得並不好。
留下她,不過是三年前的羞辱與背叛意難平,他想讓寧珞看看,離開他是一件多麼錯誤愚蠢的事情。
起初寧珞驚慌,羞愧,見他有了女朋友的失落都很讓他滿意,但這兩天,寧珞似乎已經歸於平靜,甚至於今天還與男同事有說有笑。
韓子皓的意圖在陸應南這看來,不過是醉翁之意,男人還不瞭解男人嗎?
這世界上沒有男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女人好。
寧珞是憔悴了不少,眼神也不如當年那麼精神,穿着打扮跟不上潮流,可陸應南不能否認,寧珞還是很漂亮。
烏黑的秀髮,紅潤的嘴脣,整個人恬靜如同一幅山水畫,臉上血色不多,卻更給白嫩的臉頰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這不是陸應南想要的,他希望看到的是,是寧珞的不如意,是寧珞對失去他的悔恨,絕不是風輕雲淡間也能撩撥到別的男人。
怨氣與煩躁扭在一起,化成一股怨氣,從心臟泵出的血液蔓延至全身,又衝向大腦,他想要報復她,想要她在自己面前空哭流涕着告訴自己她錯了,她後悔了!
陸應南認爲自己找到了煩悶的原因,一下覺得身心舒暢,看了看前幾天找人調查的寧珞這幾年的資料,心裡有了打算。
已經九點過了,寧珞還在收尾溫然給的工作,晚飯簡單吃了口麪包,胃早已經抗議,卻無暇顧及。
反覆檢查三遍之後,確定無礙,寧珞準備將相關資料拷貝一份收工。
電腦USB的插口靠下,公司主燈已經關了大部分了,接口出有些晦暗,寧珞彎下腰,卻手一滑,不但沒插進去,還把U盤掉到了桌子下面。
寧珞立刻蹲下去找,桌縫有些狹窄,只得跪趴下手肘才伸得進去。
燈光實在太暗,U盤小得可憐,摸幾次都沒摸着。
寧珞有些着急的同時,卻聽着身後傳來了充滿磁性的聲音,如一汪冰水化開在這夜晚
“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