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能湊在一起,着實讓人吃驚。以龍玄靜的脾氣而言應該不會來探望聞人訪仙,想必是裳讖得知堂堂的聞人訪仙居然被關進了鎮妖塔,於是趕來羞辱他一番。
這種事裳讖乾的出來。
龍玄靜得知裳讖前來,唯恐他惹出什麼事端,因此也急追了過來。
白岈輕輕的將提籃盒放在鐵籠門口,囁嚅道:“該吃飯了。”他本是要走的,卻見三人依舊爭鋒而對,似乎靜止,似乎定格,唯是殺氣四處亂躥。白岈託着腦呆,懶散地坐在一旁,偏生不走,任你們脾氣再大想必也不敢明地裡大打出手。
龍玄靜冷聲道:“裳幫主,你爲什麼偷偷前來鎮妖塔?”
裳讖笑道:“你難道還懷疑我會跟聞人訪仙聯手對付你不成?要不是霞韞染在,以你們的關係早就滅門了呦。這個地方事關天下,不能馬虎,無論你們同不同意,我都勢在必得。至於你們誣賴我居心叵測,那不如這樣吧,讓恆璧湖歸入昭月村,或是劍合山,或是郿山雨花社,你們自己拿主意,怎麼樣?”
在霞韞染心中,一直有一個心坎,她覺得兇手是聞人訪仙,在面對他時情緒每每很複雜。白岈從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心想你也知道關係緊張,你也知道搞不好會滅門,居然還沒事找事。聞人訪仙、龍玄靜,是如今恆璧湖攜秀山舫的兩大頂樑之柱,不過現在看來,已經被螻蟻蟲蛀了兩根。
訪仙冷笑道:“賊喊捉賊,少栽贓嫁禍,兇手分明是你。”
裳讖冷冷一笑,很是奸猾:“哼,真是無稽之談,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屎盆子扣錯人了,該扣給龍玄靜纔對。”龍玄靜、聞人訪仙氣得怒火中燒,然而裳讖又邪笑了幾聲,“你們已經頹敗不堪……還想着爭鋒相對,這裡遲早會被你們害了,仍然有被再次血洗的可能。”
鎮妖塔寂滅非常,殺氣凜然不去,白岈見三人對峙也沒有離開,這時訪仙又冷聲道:“把我關進鎮妖塔,顏面掃地,你該滿意了吧!下一個是誰?攆走裳讖?這樣你就可以篡奪莊主?”
龍玄靜道:“這不是我的主意,你少針對我,我並非與你爭執,只因你行爲不檢。”
訪仙獰笑着盯了他少許,宛如一隻嗜酒的黑暗魔鬼,冷聲道:“是嗎?這麼說,你的目的也跟裳讖一樣,是爲了從我手中保護霞韞染,除去我這個攔路虎?”
龍玄靜濃眉大眼斜覷了他幾眼,甚是反感,喝道:“你爲人太偏激了,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我也是爲了你好。”
訪仙凝眸而道:“爲我好?秦柏莒打傷羽瀅,是你設計的吧,救走秦柏莒的人也是你吧!”
裳讖哈哈大笑道:“對對對,是他,就是他搞的鬼,他是九幽妖徒!”
龍玄靜冷聲道:“我懷疑是你故意放走秦柏莒,居然又來誣陷我!”
裳讖道:“吆……居然又誣賴我,你們還真是有意思,自己沒本事抵擋九幽妖徒的奸計,卻來一招栽贓嫁禍,推卸責任,真是不咋的。一個你嗜酒成性是個事實,一個居心叵測是老狐狸!你們的作風,早晚醜行敗露。也只會害了恆璧湖,害了霞韞染的一番苦心。快說,《鬼道流》秘籍是不是在你們手裡?”
訪仙道:“問我幹嘛,我要是已經得手,還會留在這受霞韞染折磨?”
龍玄靜道:“我對《鬼道流》秘籍不敢興趣,我只想重建山舫,讓這裡遠離是非,所以要是我知道秘籍,肯定燒燬!”
裳讖笑道:“呵呵,狐狸尾巴露出來了,看來你們遲遲想着要得手,照你們說,《鬼道流》秘籍鐵定在哪個機關暗室裡。如此以來只會招災,你們拿什麼對抗大批的貪婪者,怎麼保的了這裡平安?”
龍玄靜嗔怒道:“這個不用你操心,總之你的算盤是不會打響的!”
裳讖道:“我的算盤是順應形式,爲一衆江湖人所打,支持我的人大有人在,憑你們兩個是無法阻攔的。今天是我,明天可能是長孫什伯,後天可能是摩崖老人,大後天可能是朱妤……當然花蠍姬親自帶領九幽妖徒前來血洗恆璧湖也不無可能,你們還是好自爲之吧!”
龍玄靜大眼怒視,朗聲道:“你現在按耐不住,居心叵測,胡亂栽贓嫁禍,你很能是個九幽妖徒。”
一旁的白岈聽三人相互誣賴,相互指責,無聊的依靠着鐵籠,昏昏欲睡。揉搓了下眼睛,見他們怒的怒,笑的笑,冷的冷,與自己想象的恆璧湖攜秀山舫全然不同。
遠沒有師父教導時受益匪淺,盡是看到了些相互猜忌,互不信任。若是師父在,若是師父領導的話,這裡的景色一定會比現在強上一千倍、一萬倍。
這時訪仙又冷笑道:“我們好久沒切磋了,不如比試一番。爲了避免被霞韞染責罰,我們跟白岈比試,看誰能用最少的招式打贏他。”
龍玄靜哼聲一笑,白岈見勢不妙,起身撒腿就跑,誰知那龍玄靜功力驚人,只是左手輕輕一揮,以一成力道,便以施展了隔空取物的奧妙所在,將白岈吸了過來,不禁摔得他屁股開花,痛入心扉。
白岈起身連聲苦笑道:“沒得比,沒得比,一招了事,怎麼比較!”並非是害怕,而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三人分出個勝負,日後只會更加的視如仇敵。
訪仙笑道:“一招也有輕度緩和之分,看聚靈強度如何,須要用幾成功力。你不必拒絕,對你也有好處,我們會偷偷的傳授你高階功法,你不是想飛天嗎?保證三天見效。”
白岈一怔,樂的垂涎三尺,連連應聲道:“沒問題,我先去準備,晚上來鎮妖塔送飯。”
三人見他這副貪婪的嘴臉也不妨有詐。
其實白岈這貪婪的表情確實是發自肺腑,但不過是幻想了一番而已,出門之後完全拋之腦後,竟然向荷素練、封肖若、沫兮冷等人訴起了苦,求他們幫忙出個主意。
一時間挾書院的大廳內熱鬧了起來,刳鬆道人想求個耳根清淨,遠遠地避開了。採金留了下來,於荷素練相坐一處,綰晴嫌無聊,便回房歇息去了。而那羽瀅見沫兮冷回來,也纏着不走,笑盈盈的聽他們議論。